《同***史》甜品店小开

9、九

　　因为走得早了点的缘故，路上并不是太挤。颜小歌很懂得充分利用时间地在车里睡了会。在即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被秦箫白喊醒。

　　“对，对，就是这里。好了。”掏出包里的化妆镜傻模傻样地照了几眼，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稍微有点长的刘海，朝秦箫白微笑比出一个"V"字形，“谢啦。”然后下车朝“恩人”挥手。

　　恩人也就那么挥手回了她一个微笑。

　　颜小歌正要无止境地再微笑，忽然画面右上角就出现一个西装革履，乍一眼看上去还挺人模人样的男性动物。

　　此男性动物眼神就那么随意地往这边掠过，然后，脚步忽然顿了下来，接着，嘴唇张翕。

　　再接着，颜小歌微笑的神情就那么僵住了，嘴角抽搐一下。硬是挤出一丝微笑转过去：“梁总监……”

　　秦箫白抬眼看了一下那个被颜小歌叫作“梁总监”的人，很淡定地按下车窗，脸上依旧是刚才和煦的微笑：“小歌，那我就先走了。”转而又向传说中的梁总监微笑示意。然后掉头离开。

　　“你男朋友我好像在哪见过似的。”梁易楠立在原地顿了几秒，等颜小歌将视线收回来之后同她一起进了大厦。

　　“哦，他啊。在电台做主持。一般地铁站啊什么的有他的闷骚海报。”因为只在意了“好像哪见过”几个字，从而忽略掉“男朋友”那个完全不符合事实的称谓。并且，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在上司面前保持良好形象的意识。还用了“闷骚”这个并不文雅的词。然而，某人自己是没有这种知觉的。然后还很平静地跟随上司进了电梯。

　　总监按下关门键，不动声色地想了一会儿，终于“哦”了一声，“叫箫白是吧？我妹妹很喜欢他的节目。”

　　“咦，你还有妹妹啊！那你妹妹很幸福吧，像我小时候就很想要个哥哥。”因为谈论了自己并不讨厌的话题，颜小歌很快忘了自己是十分不待见面前这个人的。

　　“嗯。我们关系很好。”说完这句话电梯门就应声而开，总监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转头看向跟上来的颜小歌，“当然，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昨天的创意和电子稿你好了没有？”

　　还准备等他讲兄妹情感的人脚下的步子不由顿住，抬眼看面前的人，昨晚满腔的愤怒及厌恶即刻铺天盖地地回来了。

　　前面转头的人在N秒没有听到回答之后索性转身，指了指颜小歌脚下的地板：“你已经踏进公司的大门了，所以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昨天的工作到底完成了没有？”

　　颜小歌发誓，那一刻自己真的有上去掐死他的冲动。或者是，像咆哮教主一样，上去抓住他的肩膀，猛力摇，努力摇，拼命摇，尽全力摇，然后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对他咆哮：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为了你那破烂理由我一直通宵了啊！通宵你懂不懂，懂不懂！就是没睡到觉啊！

　　但是，就算可以不考虑身高因素，自己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勇气去做这样的事，虽然，尽管，自己真的很想去做。所以，事情是这样发展下去的：

　　颜小歌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板，表情淡然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梁总监面前，挤出一丝笑：“看一下我的黑眼圈，您觉得呢。”虽然没有咆哮教主那么威猛，但好歹还是有点气场的。

　　于是，梁总监也微微笑了那么一笑：“很好。那么，你等等传给我吧。啊，还是直接送到我办公室来好了，顺带给我解释一下你的创意，好让我更方便地决定你今天晚上要不要继续回去做二十份过来。”

　　颜小歌清晰听见自己的牙齿那么“咯吱”了几声。然后，用她仅有的那么一点耐心再次微笑了一下：“好的。”

　　再然后，就看着那个像鸭一样的总监假装神情优雅地进了他的专属办公室。此时此刻，颜小歌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代表所有腐女及小攻建议他去当鸭。或者说，更加坚定了以后当这个人落到她手里的时候，一定要把他卖去当鸭的决心。

　　内心怨恨地办公桌前坐了一会儿，抬眼看了看关着的总监室门，以及周围吃早餐、发短信、找东西自得其乐的同事们，于是很淡定并且毫无罪恶感地上网偷菜去了。

　　小红甩下手提包出现在邻桌的时候，对颜小歌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哟，小歌啊，今天来得还真早。”

　　“你也不晚啊。”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屏幕，还有5秒，4秒，快，再刷新一次，哦也，终于偷到那只企鹅了。啊哈哈。

　　“你不是一向都要到七点五十五分以后才跨进公司大门的么？”小红坐下来开电脑。联网，打开迅雷，继续下昨天下了一半的网游。

　　小红全名叫徐妍红，办公桌在颜小歌的旁边，加之两人性格中都有些变态因子，因此倒也很相处得来，铸就了本公司最铁杆抽风的关系。

　　其实小红原本是这个公司的原画设计师，但是后来N次上班打网游都被老板发现，老板一怒就要炒了他。这个时候小红就朝老板邪魅一笑说：“叶总你不是少一个网站维护么，我帮你去做好了啊。”

　　于是，就在这样BT的情况下，徐妍红小红同志利用了当时老板人才缺失的弱点，不折手段地留在了这个可以容忍她每天工作间歇时可以不停玩网游的公司。这在颜小歌看来无疑是个荒谬而难以置信的事情。当然，这只是小红单方面的说辞，那时候颜小歌还没有来公司，她无从考证事情的真实性。否则，凭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么大，某些人可以上班打游戏，而某些人，则悲惨到连下班之后都要熬夜赶工作的境地。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想到这里，就充满怨念地打开ILLUSTRATED，准备作图。开始悲催的一天。

　　但是今天电脑的运行速度似乎有点慢，卡得颜小歌将内心的怨念上升为愤怒。然后，梁易楠怎么看都有点找茬意思的脸从总监室门口透出来了：“颜小歌，你昨天晚上的成果呢？还不拿来！干什么，留着煮了吃啊！”

　　>_<死男人，说话居然这么刻薄！

　　“哈哈哈……”小红腾出敲键盘的手将一颗□□糖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几下，露出欠抽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口齿不清地唱道，“走吧，走吧，你总要学着被领导骂。走吧，走吧……”

　　颜小歌咬牙在她面前做出一个拧拳头的动作，操起桌上的U盘和稿子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神情敲响了总监室的门。

　　“你还真是大牌，非得我请了才过来啊。”以一种调笑的口气说出这句话，梁易楠梁总监指了指他办公桌前的椅子然后起身给颜小歌倒了杯速溶咖啡。

　　颜小歌坐下，将U盘放到梁易楠的电脑旁，忍住心中对他的那么一点腹诽含笑接过他手中的咖啡道谢。

　　“不必谢我。我是怕你昨天晚上睡少了等等没心思工作。好让你提提神。时刻提醒自己这是工作、养活你自己的地方。”

　　靠！这姿态也太拽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一总监么？连老板都没你这么八婆！

　　对面老奸巨猾的梁总监一见颜小歌露出这种表情，即刻停下正在探讨的关于工作态度的问题，转而道：“你觉得我很烦是吧？觉得我管得太宽了是不是？”

　　“是！”颜小歌站起来拍案，“你就是八婆重生，唐僧二代！”……好吧。其实那么勇敢的颜小歌只出现在她自己的脑海罢了，事实上，事情是这样的：

　　颜小歌低头转着手中装着咖啡的纸杯，低头有点小尴尬地笑：“没有没有，梁总监您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不管干什么，工作态度都是要严谨一点的。”潜台词是：这些我都知道，不要你教。

　　“那好。你把东西留下，先回去吧。等等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会找你的。”梁总监点了点头，示意颜小歌可以出去了。

　　“好的。有什么问题您随时说，我可以马上改。”啧啧……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叫人家是自己的上司呢。暗自在内心叹了口气，颜小歌关上门一脸悲催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