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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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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半稍过,颜小歌的答辩算是完成了。
鸭子总监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同乔轻轻以及其他一些好友道了别,然后依依不舍地上了梁易楠的车回去。
从高速下来没多久,手机刚收到运营商欢迎回来的短信后,梁易楠接了一个电话,聊完之后就问颜小歌:“直接去吃饭?”用的是询问口气,但表达的意思却是很肯定的了。
颜小歌也不是不上道的人,同事一起沟通感情的机会当然不会平白就错过了,更何况一听可以见到善良温柔可爱帅气的老板,直接就点头了。
两人匆匆赶到包间的时候,一帮人已经开始喝东西吃凉菜了。其实去的也不算太晚,但是有人要找你们事的时候,借口是可以随时随地的。
比方今天早上刚被梁易楠“吼”过的陈建华就无耻地嘻嘻笑了,鼓动同事们说:“你们说总监迟到怎么办?”
“毫无疑问,当然是罚酒了。”
“那颜小歌呢?”
“看当然也要一起罚啦。”
梁易楠连连推辞:“不不不,我酒量不行。闻了都觉得醉。”
“少来少来,不要骗人。快自罚三杯。”群起而哄之。
“真不行真不行。”罚酒的基本情节就是当事人一定要推辞推辞再推辞。
那边的叶老板看诸位罚酒拒酒看得津津有味,这时候也终于说话了:“易楠,罚就罚了呗。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喝点酒么?”竟也是劝酒的。果然,饭局无父子,更别提什么学长学弟了。关键时刻,学长也是会出来捅一刀的啊……鸭子总监的事例真是血淋淋的。
“好吧,既然连老板也这么说,那我就真的却之不恭了。不过三杯真不行,等等醉了还得麻烦你们。一杯吧?”难得鸭子总监如此和气,说话的时候还脸带笑意。当然,换句话说就是:还是老板面子大啊!
梁易楠一干而净之后,自然,颜小歌就成为众人的目标了。
“快点快点,颜小歌你识相一点,自己来。”陈建华递来红酒瓶,示意颜小歌自己动手。
“我……就算了吧?”颜小歌为难地将酒瓶推开一点,“我真不能喝,会头疼。”其实根本是海量,曾经撂倒包括猛女乔轻轻在内的宿舍其余三人。但是早在工作之前爸妈就已经叮嘱过不可在公共场合随便喝酒了。更何况,她也从来讲究不觉得酒是什么好喝的东西,加之今日又确实困乏了。懒得动口。
“我来好了。”梁总监声音再次冒出来以后,众人惊悚了。只听他说,“来晚了是我的问题,兜来兜去走错路了才害大家等这么久。”
颜小歌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走错了,鸭子总监他根本是直接上的高速,然后就在限速范围内狂飙了,走错?抽风才是吧。不过他既然愿意挡酒,那就给他一个机会好了。因此也并不戳破。
O_O 众人面面相觑:奸情啊奸情,这不是奸情是什么!连一向温文尔雅的老板也笑得好不纯良。只是唯独两个当事人像无事一般。
喝了酒气氛自然就无比高涨了,颜小歌一日间在两个城市奔波往复,早已经疲累不堪,巴不得早点走了。好不容易挨到散场,众人还兴致勃勃地要去唱K。颜小歌抗议说,她累得不行了,得早点回去。
“我送你吧。”梁易楠将手中的车钥匙转了一圈,“反正顺路。”
小红不怀好意地问:“怎么,总监你也要先走?”
“嗯,我也蛮累了,就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算了吧!”叶老板笑眯眯地拍上梁易楠的肩,“想顶风违法,酒后驾车啊?还是我送你们两个好了。正好我也顺路。”
“哎,老板,刚说要去唱K的好不好!”有人抗议。
“我就不去啦,刚飞机上下来,时差还没有倒回来,你们去好了。”
“不是吧,这么扫兴?”
“你们去好了呀,拿□□回来我报销。”你看你看,叶老板确实不像资本家作风吧。
“喔~”群众欢呼,“老板你真是最好的老板了。”
“少拿这些话糊弄我。什么最好的老板,最好的是人民币才对吧。”
人群顿时嬉笑一片。那拨要去唱K的夜猫子就推推嚷嚷地往钱柜去了。剩下这要回家的三人站在餐馆的大厅门口。
“颜小歌,你到底还在商量什么?我已经在门口等了你有近半小时了哎!”忽地有某个身影极其迅猛地窜上来,将上面的三人都惊悚了一把。这个人除了秦箫白自然没有别人,他速度极快,但脚下步子到底还是维持了一些风度。
“哦哟……”颜小歌拍胸脯,“你飞毛腿啊,吓我一大跳。”
“我等你‘很久’了啊。”秦箫白怎么看都不是好脸色,还特意在“很久”两个字上加重了音。
“干嘛?”
“你手机关机是不是关机了?”
颜小歌“啊”一声,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看:“哎,真的没电了哎。你打过我电话啊?”
“没有。”某人没好气。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妈打你电话没通,怕你回家走丢,让我来接你。”
颜小歌囧一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她想起自己来餐厅前曾经接到过老妈电话,顺带报告了一下接下来的行踪,哪里知道老妈对她的民事行为能力如此不放心,还要派秦箫白来接他。-_-!
“她在等你每天七点半的准时电话,哪里知道一直等到八点半都没有等到,打你电话你又关机,怎么不急。”
颜小歌尴尬一小下:“好吧,是我不对。”
“那就走啊!”秦箫白看着她,意思是:可以开路了。
“你那么凶干什么。”颜小歌不满地嘟哝。然后转身朝鸭子总监和老板干笑,“那个……今天谢谢梁总监,谢谢老板。我就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byebye。”叶老板很热情地挥手道别。梁易楠也意思般地点了点头。
这边秦箫白忽然又风度起来了,点头微笑告别:“我们就先走了。”像招领了失物一般。
“喂,你刚才真的很凶哎。”
“有么?”
“当然有,我还会冤枉你不成!”
“谁知道,反正你冤枉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哎,秦箫白你说说好,我什么时候那么阴险了?”秦箫白在前面悠哉游哉地走,颜小歌在后面屁颠屁颠地跟,还非得就秦箫白到底有没有凶这件事争论个结果出来。
“颜小歌男朋友?”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叶老板忍不住发笑,“他们的关系还真是可爱。”
“她房东。”那边梁易楠不动声色,“走吧,学长你可是答应了要送我的。”
“我怎么觉得,你这口气,这状态,很不满,很春心荡漾呢……”
“走吧……”梁易楠一把拉过自己的学长,“不要再证明你一向犀利的眼神,不凡的洞察力了。”
叶老板得意地笑起来,满脸写着“你看,我果然很厉害吧”的表情,梁易楠就被他笑得有那么一点尴尬了:“我也只是有点想法而已,不至于冲动得像十七八岁的小青年一样。”
“冲动有什么不好,激情嘛。再说了,人家,喏,就刚才过去那个,虽然相貌堂堂,可是也只是房东而已。你就先下手为强嘛。都二十七了,你等来等去还得等到什么时候。不是我说你,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
“算了吧,学长,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否则哪里会跟学姐搞成这样,你自己说说多少年了,两个人一起读书,开公司,到现在,学姐放下公司去读研,你都一直在干什么?”
然后那边风度翩翩,总是微笑的老板就那么沉默了,顿了很久才吐出几个字:“走吧……晚上有点凉了。”可是,明明已经是六月的天气了。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怎么总是这样?!太多的时候,我们都习惯微笑去面对,我们也都相信一切终于会完美。只是有些记忆就那么留在脑海里总也删不去。一闭眼便会想起你扬眉亦深见的不安,展颜也总暗藏的无奈。后来的时候,我们终于都学会将情感深藏心底。只是,终究都逃不过命运的流离。否则,如何没有你的每一天,都漫长得像整个世纪。
老板的眼神里有点黯淡,他下意识地将双手交叠在胸前,慢慢地往前去了。
街上霓虹闪烁,对面音像店放某首他们并不知名的歌,女歌手声音干净委婉,带一点心伤地唱:
我没有你相像中那么坚强
我只是擅长用微笑去伪装
不是吗
我没有你形容得那么勇敢
我偶尔也会慌
我也和你一样
曾经年少轻狂
受了一点伤
我们都是一样
相信永远不远
但坚持却有点难
就让记忆中的爱慢慢烧
烧痛了我们就逃
带着现实的拷
摺叠我剩余的微笑
通往没有你的轨道
就让记忆中的你慢慢老
老去了谁也得不到
带着我的祈祷
摺叠我累积的问号
开始一次单身潜逃
真是贴切得叫人难过。
就是这样她才要走毅然决然地离开么?
这些情感,豁达如叶老板,亦无法完美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