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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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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氏的刀墓外因为刀灵戾气的关系终日雾气弥漫,虽不至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置身其中久了,性子也比往日要急燥起来。
凭着蓝忘机的灵力之高强,魏无羡神魂之强大并不容易受到影响,不过,就算有影响也无妨,因为他们直接就入了刀墓,并没有在墓外久呆。
“聂怀桑这家伙,请我们来人又不见了,也不怕我们把他们家这些刀给偷了。”虽然答应了聂怀桑来帮忙,可是来了之人就不见了,难免让聂怀桑别扭。毕竟早前才听了蓝忘机的一番剖心之言,魏无羡直到现在都还心烦意乱着,所以与蓝忘机相处时,难免有些不自在。
“别闹。”
“咳……我这不是活跃活跃气氛嘛。”蓝忘机一发言,魏无羡就怂了。他干笑着把一座石棺打开,将里面的一把凶刀取出。
虽然知道凭着魏无羡的本事,那些刀灵轻易伤不了他,但蓝忘机还是忍不住说叮嘱一句让他不要大意:“这些刀刀灵凶恶异常,小心些。”
“知道知道。”虽然还没定下心来,但听到蓝忘机担心自己,魏无羡禁不住笑盈盈的开口:“这小小刀灵,还难不倒我夷陵老祖。只是,光看这刀灵还不行,还要观看聂刀的刀谱才知。也不知聂兄能不能说服赤锋尊,让我研究刀谱一下。”
说着话间,魏无羡又开了几座石棺,摆弄了几把凶刀,虽有所斩获,却仍有所不足。只是聂氏刀谱是只有聂氏之人才能修习的功法,要将它拿到手只怕不容易,至少魏无羡是没那个底气的去借的,只能指望着聂怀桑还能有些作用了。
“讲明原因应该可。”蓝忘机细心观察着周围一转,不料回过神来一瞧却看到魏无羡有异,他身随意动,近身上前,喊了一声:“魏婴?”
“没事没事,不小心被这影响了……”魏无羡才夸下海口小小刀灵难不倒自己,结果一盏茶的功夫都没到就惨遭打脸,饶是脸皮厚如夷陵老祖,也有些挂不住了。
魏无羡知道自己之所以定不下神来,是因为蓝忘机在身边的关系,可是他也不好将蓝忘机打发走,而且……而且蓝忘机不在身边就真的不会再心神恍惚了吗?
他朝着蓝忘机偷眼望去,见其忧心忡忡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太对不住含光君了。
魏无羡不知道,自己其实是特意支走的,而今云深不知处里,蓝湛正在雅室内,与蓝启仁和蓝曦臣缓缓细述内情。
“事情经过,便是这样。”蓝湛虽然少言寡语,可是对于魏无羡之事向来上心,因此倒是难得发挥了一次口才,把未来之事尽量详尽的述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忘机与无羡当日,也跟我提过了,即是同为忘机,不如便在蓝家住下吧。”蓝启仁看着面前的蓝湛,觉得正是未来的蓝忘机,又看他清质依旧雅正清冷,与蓝忘机的秉性想来也并无二致,虽然听他说起所谓另一个时空的故事,仍不免把他做为自己的子侄看待:“这里左右都是你的家,等找到可以离开的方法,再走也不迟。”
蓝曦臣的笑容温润,禁不住想对着这个新的弟弟也如同爱护蓝忘机那样爱护于他,遂附和着蓝启仁要把人给留下来:“蓝氏藏书众多,没准能研究出方法。”
“对啊……忘咳……忘机。”蓝启仁正要叫蓝湛的字,方才醒起他们是不同时空的同一个人,因此名与字亦是别无二致,一时间倒不知道该唤他什么好,只能暂时含糊了过去。
“忘……阿湛和魏公子去了清河,等他们回来了,正好一起见个面。”
“我知,兄长。”蓝湛当然知道了另一个自己和魏无羡一起去了清河,因为那是他要求聂怀桑将人请去的。
一则是为了帮忙解决刀灵的问题,另一则却是因为他知道这几日江澄在外头受够了传言的侵扰,肯定会来云深不知处找魏无羡讨个‘公道’的。江澄其人言语之恶毒,气量之狭小,蓝湛是见识过的,他不愿看到魏无羡被伤了心,就只能想办法支开他,眼不见为净了。
本来这是绝好的一石二鸟,今天却发现它还是一箭三雕,概因那兰陵金氏的马车由金子轩带领着,陪同江厌离同往了云深不知处。
若说只有江澄来,魏无羡顶多被伤心的话,那么江厌离的到来就不只是伤心了。
对待其他人,魏无羡的心肠可以很硬,但是对待这位从小看顾他长大的师姐江厌离的时候,魏无羡的心就可以要多软就有多软了。只需要江厌离的几‘好言相劝’,再洒上几滴眼泪,佐上一句:“我们三个是唯一的亲人了。”那么魏无羡再为难,也要帮着江澄恢复名声。
幸而魏无羡被支去了清河,否则与江厌离见上这一面,日后照样动辄得咎。
就在这时,一蓝氏门生走进了雅氏,向众人禀报:“先生、宗主、含光君。”
“何事?”
“江宗主、金宗主和金夫人前来拜见。另,还想见一见魏公子。”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即使江厌离本心是好的,来意也不坏,带来的结果终究只是让云梦江氏继续压在魏无羡的身上,吸食他的鲜血,将他榨干待尽。
无论如何,来者是客,蓝启仁和蓝曦臣两人对视着用眼神交流了一遍,还是让门生把人请进来了。
待江澄、江厌离和金子轩被迎进了蓝氏,又与蓝氏叔侄三人相互见礼之后,江厌离倒与他们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蓝湛冷声问道:“金夫人,不知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感谢魏婴的。”
蓝湛不止声音冷,连周身的气质都十分阴寒,对着江厌离毫不客气的态度,让蓝启仁和蓝曦臣都为之一惊。
“我……”江厌离不明白蓝湛的意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才得体。
见妻子为难,金子轩虽然有点憟于见夕日授课的先生,还是想要帮着江厌离解围。只是他只来得及说上一句“阿离……要……”下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启齿,一旁的江澄却看不过眼了。
“蓝二,你什么意思?我阿姐什么身份,你什么态度!”江澄毫不在意这是在云深不知处,是姑苏蓝氏的族地,而他质问的人正是姑苏蓝氏的二公子,很是咄咄逼人。
在江澄看来,当年莲花坞会被血洗,正是因为魏无羡救下了蓝忘机,因此得罪了岐山温氏。而今江氏跟蓝氏会绝交,也是因为含光君的出口不逊。再一想到近来流言中有谈及夷陵老祖跟含光君走得极近的说法,更是将他恨之入骨了。
“江宗主。”蓝曦臣不像蓝启仁一样脸色铁青,却也谈不上好看。他阻止了江澄接下来的恶言恶语,说道:“这里是云深不知处,不是你的莲花坞和金麟台。阁下别忘了,我们两家已经断交了。”
蓝曦臣的警告让江澄咬紧了牙关,左手在右手食指那枚紫电幻化的指环上细细摩挲。这是个危险的动作,其中包含的不只是敌意跟恶意,还有浓浓的杀意。
“阿澄。”江厌离不可能不明白江澄的作法代表着的意思,但她不欲与蓝氏起冲突,忙出言制止了江澄。
“哼!”虽然不甘不愿,江澄强制自己将丝丝敌意克制起来。
然而江厌离的示好在蓝湛看来并不算什么,只觉得她假仁假义,虚伪至极,因此仍是继续质疑她的行为,道:“第一,金夫人已身为他人之妻,如此呼唤男子亲密之名,是为不妥。”
“我……”江厌离想说阿羡是自己的弟弟,可是蓝湛哪等得了听她辩解。
“他非你亲人,或者结拜姐弟,不过是以前江宗主徒弟。金夫人这样,可有想过金宗主面子吗?”
金子轩眼见着自己被蓝湛点了名,便想开口,可是才一句“含光君……”,便又被蓝湛给插了言。
“第二,魏婴已经被江宗主逐出江氏,他与你,你们江氏,也无什么关系了。纵然他以前是你师弟,但金夫人已经出嫁,他也离开了江氏。”蓝湛的眼神如同刀子,说出的言语更如同毒针,不停的刺痛着江厌离的心:“就算他没离开,但他人师姐弟相处也还是要避嫌。纵云梦民风再开放,但也不是不懂这些礼仪吧?”
这话说的,已经是在质疑江厌离的名节了。
“蓝忘机!”江澄气得大吼。
蓝湛依然不为所动,继续道:“第三,既然昔日魏婴称呼江老宗主为叔叔,按关系算他只能算金夫人父亲的故人之子,与金夫人你,连师姐弟都算不上,顶天了,也不过是与来江家拜师学艺的弟子一样,用点东西交换学习,他日退出还给同样报酬于江家。”
江厌离拼想让自己收起眼泪,不让人看了笑话。可是心中悲愤,又如何能忍得住,只能接命的深呼吸,尽力而为罢了。
“第四,魏婴姓魏不姓江,不要把流言当了真,可以随意趾高气扬的让魏婴愧疚,迁就着江宗主。他没有义务,他已经还清了你们家的恩情。做人留也一线,他日好相见,金夫人又何必纠缠,非要把这份昔日‘亲情’给消磨掉。”
如此能说会道的蓝湛,实在是让蓝启仁和蓝曦臣大开眼界。他们面面相觑,整个人都懵了。
“我相信金夫人也知道,魏婴有多敬重你。再者,既然是来道谢,不应该是去夷陵找温姑娘他们道谢?只来向魏婴道谢,是何道理?”
就算蓝湛说的有理有据,听在江澄耳中也不过是他胡说八道、胡搅蛮缠。江澄厌恶蓝湛,不只是他害了江氏,更是因为他此时此刻为魏无羡出头,还敢用话语来羞辱自己唯一的亲人。他再次大吼:“蓝忘机!!!”
然而这一回招来的依然是并不待见他,生怕蓝湛吃亏的蓝曦臣。
“江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