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个骗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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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游客造成的变量过大，管理员会怎么样？”
这何止是变量，他简直把那一整段剧本都改了，也亏得夏枳.exe能运行下去。
历邱心想。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变量，虽然没有做过这个测试，但小椿和我曾做过推算。”
严冬盯着历邱，缓慢说道：
“一般情况下，如果是管理员可预料到的变量，并且在不影响管理员本身的前提下，那即便游客没有按照他记忆中的对话以及行为去行动，梦境也仍旧可以按照他所理解的‘法则’以及‘逻辑’去计算，之后也会大概率按管理员所希望出现的结果，来得出当变量发生时，如何应对才能得出最优解。”
“....”
历邱眨了眨眼，严冬说的仿佛是中文，但又不太像。
“....你可以理解为，只要梦境中的人物行为‘能够合理化’，梦境就不会崩溃。”
“梦境也会逻辑自洽？”
所以刚才在“梦境”里，即便他没有出现在X校的公交车站，剧情也能进展下去，因为这是夏枳所能接受的变量，虽然造成的结果是“没有及时与历邱相遇”，但是否相遇这件事本身并不会让“夏枳”产生严重后果，而实际上就是，虽然没有按照剧本走，但最后也确实达成了“认识历邱”这一目标。
“可以这么说。”
有了严冬的解释，历邱心里这才舒了口气。
“还好，不然我真担心如果不按‘剧本’走会不会出问题....”
“你说什么？”
历邱没有留意到严冬语气里的严肃，一边从床上下来，一边将刚才在校门口跟一帮小混混打架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话说夏枳他什么时候学的打架？还是说这是因为在他的梦里，他把自己的数值调高了？”
原本历邱以为自己是开了个玩笑，但当他转头去看严冬时，却发现对方正如临大敌一般仔细检查连接着夏枳头盔上的监测器。
“怎么了？”
严冬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问了他一个看似奇怪的问题。
“你看到的那具‘尸体’，是窒息而死的？”
那具尸体？
“掉入数据海的那个人？”历邱不明所以。
“那不是数据海...不，这不是重点。”
给夏枳检查完，似乎并没有检查出什么异常，但严冬的表情却没有缓解。
“你看到的‘尸体’，死因确定是窒息吗？”
见严冬不像是在开玩笑，历邱也跟着严肃了起来，仔细回想了一遍当时自己看到的场景。
“应该是的，口鼻青紫，唇甲发绀，双眼瞳孔散大，结膜充血....虽然体表看不出明确的外伤，但的确是窒息死的一般表征，”
这时，历邱手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条两年前的新闻，是严冬刚才发给他的。
“这是....”
点开新闻一看，历邱直接就愣住了。
【A城日报，本报快讯。今日XX时XX分在XX片区发现一名男性遗体，身高173cm，体重....经初步调查，发现系当地流氓团伙内部成员....体表无外伤，经法医检测存在吸du史，死因可能是由呕吐物倒灌肺部引起窒息，但由于死者最后为趴卧姿势，所以不排除他杀可能....】
虽然新闻上的图片并不完整，眼睛处被打了马赛克，但从脸部轮廓及明显特征来看，历邱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更让人背后发凉的是，新闻上登出的图片里还有一张拍到了第一现场，上面还用3D模拟图还原了死者被发现时候的姿势。
与他刚才在梦境中看到的再次出现的尸体摆放姿势一模一样。
“这...这怎么可能....”
这算什么？现实照进梦境？还是梦境映射现实？关键是，这不是两年前的新闻吗？
现实里的夏枳记忆停留在大四，也就是三年前，而梦境里的夏枳更是还在大一，七年前。
无论哪一个夏枳，都应该不可能会知道这个人已经死了的事情，更何况就连死状都能复制。
等等，好像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严师兄。”
历邱突然抬头，眼神直直地看向严冬。
“为什么你会关注这条消息？”
面对历邱的质问，严冬没有避开视线，而是反问道：
“我为何会关注，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虽然你刚才在复述梦境内容的时候故意隐去了我的那一部分，但我足够了解自己。”
稍稍停顿了片刻，看道历邱脸色已经明显开始变得难看，才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就算在你们刚才的梦里，小夏突然改变主意不来见我，亦或是出了意外，我都有办法找到他，无论梦境内外。”
“所以他那天，还是被那群人纠缠上了对吗，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历邱的语气有些僵硬，垂着眼似乎又在走神。
“那不是你的错。”
“....”
严冬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又似乎压根没传入历邱的耳中。
总之病房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一个人盯着床头的检测器，另一个人坐在离床最远的椅子上，盯着白墙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一阵通讯器铃声打破了寂静。
“是小椿。”
严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通讯器。
“我出去接一下，很快回来。”
历邱点点头，但没有转头去看，仍旧盯着墙发呆。
直到外面传来关门声，才缓慢地站起了身，走到了病床前。
人依旧没有醒，但在历邱眼里，躺在床上的夏枳，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看着顺眼。
“你个骗子。”
房内响起低语，犹如呢喃。
夏枳手旁的另外半边床面随之凹陷，原本贴在他脸上已经稍显长的发丝也被人轻轻地整理至耳后。
“也好，那就让我看看吧，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严冬习惯性来到了楼梯间才接听了通话，刚一打开，就是钰梓椿那张大脸。
“你干嘛这么久才接电话！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去处理‘赃物’了吧！不想让我看见是不是！”
一连三个感叹号，脑洞堪比天窗。
“没有，刚才只是有事。”
不想对钰梓椿撒谎，但又不能道出实情，严冬只能这么说。
“哦，这样啊...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
好在钰梓椿的大脑似乎没有加载“人类语言与其内在含义分析”的模块，并不能听出严冬在敷衍。
“你现在能来一趟吗，之前实验组做的测试现在有结果了，但出了点问题，你过来帮忙看一下。”
“实验？”
严冬皱了皱眉，并不记得之前钰梓椿跟他提过近期有新的实验。
“别提了！是他们实验组的人自己擅自做的，被我发现的时候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我救救他们...总之现在做都做了，好歹人没完全...活着？....不对....疯了一半？”
钰梓椿跟卡带了似得反复修正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放弃了。
“总之你来就是了，问题有点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
听到钰梓椿的描述，严冬瞳孔一缩，不露痕迹地迅速往历邱他们所在的病房方向看了一眼，随即道：
“我立刻来。”
“等的就你这句话。”
也不等严冬回复，对面已经单方面切断了通话。
严冬回到病房时，看了眼仍旧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历邱，再次检查了一遍夏枳的各项数据，确定没有异常后，才将刚才的通话内容转述了一遍。
“实验？”听到与夏枳有关，历邱这才有点反应。
“嗯，说不定能对治疗有帮助，小夏就麻烦你了，记得等他醒了之后，再摘下头盔，头盔上有链接监测设备，有异常会报警。”
“好，我知道了。”
严冬前脚刚走，历邱就坐回到了床边，半趴在夏枳手旁。
一边歪着头去欣赏夏枳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一边因为无聊，无意识地摆弄着对方的手指。
也许是房间内温度适宜，也许是“梦境”的后遗症姗姗来迟，没过多久，历邱便合上眼睡着了，手指还勾在对方的手上。
病床上的人仍旧闭着眼，但眼珠子已经在眼皮下开始转动，手指末梢微微颤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但又在感受到手指被谁突然握紧时，停止了一切活动。
当夏枳真正醒来时，眼前便是历邱歪着脑袋趴在他手边睡着的模样，手中还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指，稍微用点力想要抽出来，却令睡梦中的人皱起了眉。
感受到握着自己指尖的力道陡然增大，夏枳没再抵抗，而是顺从地让人得寸进尺握上了一整只手。
眼前的人他明明感觉到很熟悉，但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认识对方，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历医生、小秋？
夏枳不确定是哪两个字，只是曾听到过别人似乎这么喊他。
“立...秋？”
也许是听到有人喊自己，睡着的人眼皮动了动，却没有醒。
见状，夏枳没有再出声，只是默默地盯着那人的脸，似乎想要在记忆中寻找出相关的信息，最终却失败了。
说起来，眼前这人明明不是那人的哥哥，自己当时也只是随口试探，为什么这人会如此轻易地就承认了？
立秋....
好像也不是这两个字，但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不是呢？
为什么这人的名字，跟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名字这么像？
我要找的人，又到底在哪？
....
历邱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像是把几天的疲惫都补了回来，就差醒来之后伸个懒腰了。
“你醒啦~”
手边传来男人的问询声，任谁都能听出声音的主人此时心情十分愉悦。
但这声音是...
历邱猛地睁开眼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跟夏枳不知道什么时候交换了位置。
现在自己躺在床上，夏枳坐在床边，两人的手还交叠着。
“抱歉！”赶紧将手抽出来，一边道歉，一边奇怪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没关系~”
夏枳一脸笑意，表示并不在意，手边还放着早上他们进来时，对方正在看的书。
书...？
所以夏枳是怎么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去外间把书拿回来的？
但历邱没敢问。
说起来早上来的时候没有留意，现在面对面坐着，倒是能看清楚那本书中的内容，看上去似乎是曲谱？
“你也喜欢音乐吗？”
大概是留意到历邱的视线，夏枳扬了扬手中的书，露出封皮，倒不是什么知名的曲谱，反倒是一本素色的旧笔记本。
“这上面都是我自己的一些乱涂乱画，不值一提的。”
“...不，你很有音乐天赋。”
毕业半年就出道的人，怎么可能“不值一提”。
“谢谢夸奖。”夏枳接受得倒也自然。
话题到这里似乎就戛然而止了，房间内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历邱从床上起来后，就看见一旁被好好收起放在箱子里的“头盔”，才想起严冬临走时的嘱咐。
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抢了先。
“这头盔实在重，我醒了之后就摘掉了，应该没有破坏你们的‘治疗’吧？”
从夏枳嘴里听到“治疗”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怪怪的。
“不影响，本来就是要等你醒来之后才取下来的...”
说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另一件事。
“....你记得，刚才的事吗？”
“刚才的事？是指哪一件？”
历邱问得自然是有关“梦境”的事，但夏枳脸上的迷茫又确实很真诚，不像是在说谎。
至少是跟刚才在梦里的那个夏枳有天壤之别。
之前严冬的确说过，拟造器不能保证在“梦境”中苏醒的夏枳是哪一个，目前的状况似乎就证明了这一说法，两个人的记忆甚至都没有共通。
但在没有彻底搞清楚这种状况发生的原因是什么之前，还是不要透露给眼前这一个夏枳为好。
“不，没什么，我是在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秋秋的哥哥。”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你个骗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