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克是相生》几度失手

5、第 5 章

　　沈崇云不安了好久的心绪，瞬间被抚平了那么一下下。
　　老祖宗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又看了裴铭哲一眼，眼中隐隐有种叫做不舍得神色：“要懂事，别调皮，有空记得常回来看看，嗯？”
　　这句托孤的经典台词，把在场的各位都雷的不轻。
　　“嗯，知道了。”终是舍不得让老祖宗担心，沈崇云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想想又有些不甘心，“老祖宗，其实我也是能做上面那个的……”这话是扒着老祖宗的耳朵讲出来的。
　　没等他问出来，知不知道“在上面”的意思，便见老祖宗笑着摇了摇头，留下一句玩笑一般的话，转身融入了清香点燃散发的烟雾中，消失不见了。
　　“怕只怕，你沈伯伯出不起他的彩礼钱啊……”
　　被内涵到的沈家主一扫刚刚的紧张局促，在老祖宗消失后才反应过来似的笑出了声。
　　虽然不知道沈崇云说的是什么，但根据老祖宗最后那句话，不难推断出前者的话意。老祖宗今日的玩笑话，突然让沈家主觉得，“神仙”最好还是要有点“神仙”的架子，这轻易的接了地气，还真是让人消受不来啊……
　　老祖宗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不相干的人是不能随便出声的，现在见事情完结，裴老太爷开始激动跟自己身边的人叮嘱着什么。
　　裴铭哲这会儿已经傻了，呆呆的听着爷爷的叮嘱，爷爷的声音盘旋在耳畔，他却根本听不进去，注意力一直在跑偏。以他现在的状态，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都做不到，平时叱咤商场的大脑如今已经进入了当机状态，爷爷的叮嘱被全然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之后的会餐不到十一点就已经开席了，裴家老太爷吃了没一会儿就说饱了撤了人，年龄最大的走了以后，现场开始逐渐失控……
　　忽略掉两个当事人的沉默，满满一桌人真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这些叔叔伯伯辈的人物老当益壮的……互相灌酒，场面……“养眼”谈不上，但“和谐”的一批。裴铭哲也喝了一些，不过从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静静的听着长辈们的酒后豪言。
　　一个小时后，大多人是已经到量上了，醉的厉害的，甚至开始吐露出好些自己家小辈们干出的蠢事，丝毫没有家丑不外扬的觉悟，听的沈崇云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生怕自己师父说出点什么来。
　　不过看师父的样子，好像还没有要醉的意思……没想到袁老狗还挺能喝！
　　沈崇云打了声招呼，打算先回沈家，善后的事，让袁老狗头疼去。
　　考虑到沈崇云的身份，会餐宴并没有在沈家办，而是选了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
　　沈崇云从酒店出来后，又跑了趟奶茶店，打包了两杯热乎乎的奶茶，才打了辆车往回走。
　　到沈家的时候，眼见手表上的指针已经紧巴巴指向一点半，沈崇云拎着两杯奶茶直奔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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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口味，怎么样？”沈崇云翘着二郎腿，坐在案台上的一张木椅上。
　　老祖宗坐在另一边捧着奶茶点了点头：“尚可，有些甜了。”
　　沈崇云：“……”
　　大门在沈崇云进门后就被关上了，阻挡着阳光的照射，现在祠堂里一片昏暗，配合着窗缝和门缝中投进来丝丝缕缕的阳光，更显沈崇云的神色惨淡“……我走了，你要让谁给你带零食啊？”
　　“嗯……，让你师父。”老祖宗一本正经。
　　沈崇云挑了挑眉：“他那个老古董，怎么会知道什么样的好吃，我要是零食店的人，肯定把平时卖不出去的全推销给他！”
　　老祖宗爽朗的笑了两声，偏头问他：“你还舍不得这份差事了？还是吃醋了？”
　　沈崇云：“不可能，才没有。”还真是有点舍不下这份差事了，这是送饭送出感情了？
　　“老祖宗……这件事也是为了保护我吗？”沈崇云心下有点泛酸。
　　“嗯。”老祖宗当然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当下便给了一个简单到极致的答案。
　　在得到答复后，心中的酸意更是坐了顺风车一样，直接冲到了鼻子和眼睛，即使是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沈崇云站了起来，强忍着落泪的冲动，走到老祖宗面前，跪了下来。
　　“阿云…谢老祖宗……数次救命之恩！”低头重重磕了个头，“老让您和师父操心，是我没用。”
　　“你师父听到这话肯定还得笑话你。”老祖宗有些无奈的想笑。
　　沈崇云一下又乐了出来：“笑我有自知之明吗？”
　　老祖宗手指曲起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知道还问！”
　　“……老祖宗，您真是越来越会扎心了。”沈崇云的感动瞬间被扎的粉碎。
　　“如果感情顺利，以后有他护着，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变故了。”老祖宗气定神闲。
　　沈崇云：“那要是不顺呢？”
　　老祖宗：“……你也不要有压力，大不了还像以前一样。”麻烦一点而已。
　　后面这句话老祖宗没说出来，但沈崇云却听懂了。
　　“要是老祖宗当年没救我就好了，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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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宗，我死了会去哪儿啊？阎王殿吗？”
　　“嗯……你想去哪儿？”老祖宗眼中笑意盎然。
　　“大概会先到大海里去一趟看看吧。”
　　“……为什么？”他还以为沈崇云会说要留在他身边……
　　“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个梦，梦见海里住着好多人，各种各样的房子，头顶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鱼，珊瑚，五颜六色的，特漂亮，后来到了沈家就没梦见过了，不过这梦我倒是一直没忘。”沈崇云讲的眼睛都亮了，等他有空了一定要去玩儿潜水！
　　“还跟个小孩儿一样，”老祖宗轻声笑了，“你不会有事，别瞎想。”
　　“行吧，我尽力。”
　　“诶，老祖宗，您只能在沈家出现吗？”沈崇云突然灵机一动。
　　老祖宗指了指他胸口的位置，那里坠着一块墨色平安扣，“本尊听得到。”
　　沈崇云嘴角抽了抽：“那我不是就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他就说师父怎么会知道他喜欢男人的事！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他举起那平安扣，小心翼翼的问：“那这个，我师父也能共享？”
　　“不能。”共享应该就是一块儿享受吧，又学到了。
　　“那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本尊告诉他的。”说完好像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嘬了口奶茶掩饰尴尬。
　　沈崇云大松一口气，“那就好，我差点被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