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恋人》木成天

11、第三次穿越

　　烧烤摊就在学校门口。篮球队一共十三人，加上喻奕跟小喻奕，还有其他同学带的女性朋友，店铺里面完全坐不下。

　　老板在外面拼了一条大长桌，一群人这才堪堪坐下。

　　许乐阳找老板要了果酒。给他们一人一瓶。

　　喻奕酒量不行，拒绝了喝酒，小喻奕当然也不喝。

　　旁边有个男生说：“坐下来哪有不喝酒的道理。”

　　许乐阳一巴掌拍对方后脑勺上：“就你他妈话多。”

　　说完，他将两瓶旺仔牛奶放在喻奕和小喻奕面前。

　　就冲这一点，喻奕对他印象分加一。

　　等烧烤的间隙，大家聊起天来。少年们的话题天马行空，无所顾忌，不管聊什么，总是透着股无所畏惧的天真。

　　喻奕听得有意思，像是被那种情绪感染，分明喝的是旺仔，都有些醉醺醺的。

　　等到烧烤上来时，已经有些同学真的醉了。有个人叫着要给大家唱一首，旁边有人起哄，于是几个男生齐声唱起粤语版的海阔天空。

　　天空泛出幽蓝色，几颗星星闪烁，少年们的声音在夜色下辽阔悠长。

　　有人甚至哭了起来，大声说：“以后高中三年，我们每天都要像这样！”

　　“好兄弟，不分离！”

　　“来来来，敬一杯，敬一杯！”

　　一群人举杯。

　　喻奕时刻注意着周向野。他坐在那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也没有不合群，就是显得有些冷淡，好似画中人，又隔离画中展开。

　　都来参加聚会了，为什么不放开一点呢？

　　喻奕想着，说：“刚开学，大家说一下自己的期望吧？”

　　好几个同学喝多了酒，闻言立刻起哄：“可以可以，这个提议好！”

　　有人立刻开头，说：“我就希望我能够谈个恋爱！”

　　“我希望我的英语成绩能够好点。”

　　“我想抽到游戏里自己想要的角色，希望爸爸妈妈不要管我了！”

　　喻奕正要问周向野，旁边就有女生按耐不住，帮她问出了口：“周向野，你呢？”

　　周向野正捏着一个酒杯，闻言，头也不抬地说：“我希望体育老师不要总是生病。”

　　现场一愣，接着大家哈哈笑了起来。

　　许乐阳更是激动地一把搭住周向野的肩膀，说：“发现没，我野哥还挺幽默的。”

　　喻奕也没想到周向野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个回答，很好的规避了自己不想回答的点，却又不失幽默。

　　喻奕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少年微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没有很开心，也没有很难受，是一种很舒服的松散。

　　他是不是变化了？

　　喻奕思考时，许乐阳突然看向她，问她：“尹芹，你呢？”

　　小喻奕闻言，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对啊，小芹，你的目标是什么呀，我一直不知道。”

　　喻奕望着面前一群稚气的少年，最后目光落在周向野身上。
　　她听到自己说：“我啊，我希望每一颗星星都能找到自己的地方，然后尽情的闪耀。”

　　大家又是一愣，接着许乐阳率先鼓起掌来：“说得好，每一颗星星都能找到自己的地方，然后尽情的闪耀。来，干杯，祝我们的未来尽情闪耀！”

　　大家又一起举杯。喻奕看了眼周向野。他举着酒杯，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喻奕因为这个发现开心了一晚上。

　　酒局到很晚才结束。

　　喻奕跟小喻奕也不能幸免喝了一点。

　　结束时，喻奕有些晕了。

　　大家各自回家。周向野现在住的地方跟小喻奕住的地方同路，由他送小喻奕回家。

　　夜色如兰，喻奕看着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了的士，不知怎么，突然生出一股子伤感。

　　好似隔了一层幕布，在看一场由自己主演的电影。明知道一切都是虚幻的，却又忍不住沉溺其中。

　　那个少年，不管从哪里看，都会有明亮的未来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走向那一条路呢？

　　“尹芹，我送你回家？”许乐阳的声音将喻奕拉回现实。

　　她回头看着他，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许乐阳拉开的士车门，说：“来吧，我都叫好车了！”

　　喻奕看他一脸的真诚，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的士在路上行驶，许乐阳在喻奕耳边喋喋不休说着什么，喻奕酒意上来，有些晕，有一句没一句听着，最后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

　　的士到了她家楼下，她下车，许乐阳跟着她一起下来。

　　他站在夜色里，看着她说：“尹芹，你变化好大啊？”

　　喻奕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有些口不择言：“说不定我不是尹芹呢？”

　　他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对，你不是尹芹。”

　　喻奕看他双眼写满了认真，心想他不会真信了吧？

　　下一刻，就听到他说：“你是天上的小仙女。”

　　喻奕差点没忍住翻个白眼，哥，这告白方式，确实是有些土味了。

　　她转身就走。

　　他在后面问：“怎么了，生气了吗？”

　　“我没那么小气。”喻奕说，“本仙女要回家休息了。”

　　他哦了一声。

　　喻奕说：“你也回去吧。”

　　他说：“我看着你上楼再走。”

　　啧，到底是青春期的爱慕，纯情到让人都不忍心打扰。

　　喻奕随了他，自顾自上楼。

　　尹芹家住的是老居民区，没有电梯，楼道里的灯很暗，空气中总是有一股似有似无的霉味。

　　喻奕慢慢摸着扶梯往上走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发现是小喻奕给她发来的信息：小芹，我到家啦，你到了吗？

　　喻奕回过去：正在爬楼梯。

　　小喻奕：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其他人。

　　喻奕说：好。

　　小喻奕：今天我不是跟周向野一起走的吗，我在车上看到他的侧脸，突然发现他真的好帅啊，要是染个白毛的话感觉跟春北有的一拼！

　　喻奕看到这条消息，脑海中登时警铃大作。她站在原地噼里啪啦一顿按，给小喻奕发消息：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让她诧异的是，小喻奕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我学习。

　　此等毅力，谁看了不说一声真行！连喻奕自己都要给自己竖大拇指的程度。

　　过了一会，小喻奕又发来一条消息：不过我也可以带着周向野一起学习，他可以成为我的对手！

　　干得漂亮！

　　喻奕整个人都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有她本人的帮忙，周向野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走向那一条路了吧！

　　她打字的手都在不受控制颤抖着：可以。我看好你。我也会一起努力的。

　　小喻奕发来一个加油冲冲冲的表情包。

　　喻奕盯着表情包看了一会，不知道怎么，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她这才安心地收起手机。

　　周向野，这一次，你会从黑暗中走出来吗？

　　她怀着满心的期盼回到家。

　　本来喝了酒，这会儿一激动，好像更晕了。

　　她弯腰在玄关处换鞋，一下没站稳，一屁股往地下坐去。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旁边的东西，旁边那个鞋架本来就不牢固，被她一抓，直接原地散架，上面摆放的鞋架等东西轰隆隆落了一地。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在那里坐了一会才缓过来。她正要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双鞋，崭新的盗版运动鞋。

　　轰隆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在哪里见过这双鞋？

　　可惜她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时候她发现鞋子下面还压了一个什么东西。她伸手拿过来，发现那是个初中发的那种练习册。她打开，里面是尹芹的笔记。

　　这显然也是尹芹的日记本。

　　喻奕翻看，第一页就是这样的内容：我知道你爱她，我偏不让你得到她！

　　我要毁掉她，毁掉你们！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就可以幸福，而我，什么也没有！

　　凭什么？

　　凭什么！

　　潦草的字迹，带着扑面而来的怨气。

　　喻奕之前就看过尹芹的日记，这确实是她的性格！

　　这个‘你’很明显是周向野，那另外一个人呢？
　　看日记的内容，好像周向野还跟对方在一起了。
　　那就不可能是小喻奕。
　　所以，周向野其实一直有个女朋友？

　　是谁呢？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信息，喻奕心里有些失落。

　　她努力忽视那点奇怪的感觉，继续往后翻。

　　下一条消息直接抽走了她的灵魂，让她完全僵硬在原地：我的爸爸杀死了我的妈妈！

　　喻奕感觉自己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汗瞬间冒了全身！

　　这是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继续往下看，下面却是空白一片。就只有这一句话，像是一句明晃晃的控诉！

　　喻奕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生锈了一般，咔嚓，咔嚓，缓慢又僵硬地转动着。

　　就在她头痛欲裂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她快速回头，看到的是一双脏兮兮的解放鞋。

　　她顺着那双鞋子往上，肮脏的工装裤，肮脏的制服外套，以及一对肮脏的，冷漠的眼神。

　　咔嚓一声，脑袋里的某个齿轮转到了该有的位置。

　　她想起来了。

　　那双鞋！

　　那个在上一次杀死她的人，穿的就是这双崭新的盗版运动鞋！

　　这对眼睛！

　　是他！！！

　　尹正学！

　　他在上一世杀死了她。

　　“你……”她话还来不及说完，尹正学突然从身后拿出一个石锤，用力向她砸了过来。

　　她完全来不及闪躲。

　　她先是感觉耳朵轰一声，像是耳鸣了，接着眼前像是失去信号的电视机，慢慢爬上雪点。

　　她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脑袋流了满地，下一刻，所有的知觉回到她的身体，她感受到一种四肢百骸碎裂的疼痛。

　　她痛呼出声。

　　她看到尹正学缓缓蹲在她面前，缓缓举起那个铁槌。

　　她不解地看着他。

　　为什么？她是他女儿啊？

　　就因为这个杀死妈妈的控诉吗？他以前不知道？

　　喻奕看到他身后的楼道上，有一道身影跑了上来，她张着嘴，想要喊救命，声音还来不及出，尹正学手里的铁槌就狠狠砸了下来。
　　她眼前一黑，意识彻底断裂。

　　*

　　喻奕像是睡了一觉，醒来时四肢百骸全都在疼，剧烈的呼吸让她肺部都在疼。

　　全身最疼的地方是脑袋，仿佛随时要裂开一般。

　　她忙伸手去摸脑袋，完好无损。

　　过了好一会，她才抬头看向四周的环境。

　　阴沉的天，随风轻轻摆动的长树，以及不远处沙地上玩乐的母子。

　　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公园！

　　她几乎要尖叫出声。

　　这是什么情况？

　　她陷入了时间的循环？

　　那个人，尹正学！他是杀人凶手？

　　这一次，又有什么变化？

　　无数的问题冒出脑海。

　　喻奕僵硬地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她穿着还是那套衣服。低头时，她的目光被旁边长凳上的东西吸引。

　　还是那个铁盒，没有打开，被放在她身边。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时间是她已经拿到了铁盒？

　　她几乎要疯掉。

　　这是什么情况？尹正学跟周向野的人生又有什么关系？

　　或许说，她的穿越不是为了周向野，而是要抓住这个凶手？

　　别开玩笑了，她一个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跟这种凶残的凶手对抗！

　　她当下就想要把那个铁盒丢出去！

　　这样想着，她也立刻行动起来。

　　她直接起身将那个铁盒丢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她快速往前走，慢慢变成跑，直接离开了那个公园。

　　马路上车来车往，人流如注。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却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不要想！不准想！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却终于没忍住，蹲在那里奔溃大哭。

　　有好心的路人见状过来安慰她：“小姐姐，你怎么了？”

　　她摇着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种事情，不管是谁经历都会觉得不真实，更别说要告诉别人。

　　她只知道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她身边围满了人，有人甚至报了警，警察过来询问她的情况，她摇摇头，只说自己是失恋了。

　　她努力忍着心里的绝望，给警察道歉。她不想给人添麻烦。

　　最后她一边擦着眼泪，又回到了那个公园。

　　此时已经过了她出车祸的时间。她想自己应该不会再穿越回去了。她拿出手机，试着输入那个名字：周向野。

　　让人绝望的没有变化。周向野的结局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红遍了全球的高智商犯罪分子，最后死在巷子里。

　　她崩溃地摊在了座位上。

　　手机在手上震动着，她无力地瞥了一眼，是条群消息。她注意到群名：清校毕业小团体。

　　什么意思？

　　她点开那个群。发现里面都是她不认识的人。

　　她又退出来，看到她的列表里好几个以清院开头的群！

　　一个猜想冒出她的脑海。

　　她试着翻了下自己的朋友圈。她看到了毕业证。

　　一张来自清校的毕业证。

　　她的毕业证！

　　所以，这一次的变化是，最后她如愿去了清院？

　　是什么让她变化的！

　　她想起自己穿回来时发生的一切，试着搜了一下：尹芹。

　　网上很快就弹出了搜索结果。

　　十年前，一桩入室抢劫案，两名高中生遇难，一名叫尹芹，还有一名叫许乐阳！

　　一股凉意从她的尾椎一路蔓延到了她的后脑勺。

　　那个出现在楼道上的人是许乐阳！

　　喻奕几乎立刻又流下泪来。

　　她一边哭，一边翻着消息。
　　最后她注意到，这个案件至今警方还没有找到凶手。

　　尹正学！他是怎么逃脱的？

　　喻奕想起尹芹的日记里有说到过，尹正学还杀死了他的妻子。
　　她穿成周高寒时也看到过尹正学在巷子里对学生图谋不轨。所以，他很有可能是个连环杀人犯。而且，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没有被警察发现。

　　喻奕记得他有大学学历。

　　是高智商犯罪吗？

　　这几个字让喻奕立刻想到了周向野。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喻奕感觉脑袋里几乎被奇奇怪怪的信息塞满，随时都要爆炸。

　　不想了，想那么多也毫无意义。

　　她不能再穿回去。

　　死亡的感觉太难受了，她根本不想再体验一次。

　　这件事情跟她无关，她没必要掺和进去。

　　况且这些都已经发生了，再去改变有什么意义呢？

　　是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冲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她这样想着，却还是下意识走进那个垃圾桶，从里面翻出了那个铁盒。

　　不要看，喻奕，这个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

　　她不停告诫着自己。

　　她没有打开那个铁盒，直接拿着回了家。

　　一回去她就冲了个热水澡，几乎把皮肤冲皱她才从浴室出来。
　　她躺在床上，用背子捂着自己。完全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各种各样的信息。
　　她只能又从床上起来，摸到一瓶褪黑素，吃了好几颗，最后重新躺回床上。

　　辗转反侧好一会，她才终于昏昏睡了过去。

　　她睡得并不踏实。

　　断断续续做了好多梦。

　　梦到她变成周高寒，带着周向野去露营。

　　又梦到她变成尹芹，带着小喻奕去游戏店玩。

　　梦到她们看周向野打篮球。球场上的少年，肆意奔跑着，白鸽一般跃起，手轻轻一推，那颗橘色的篮球飞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稳稳落进篮筐，阳光旋转，炫目。
　　一群人围着周向野欢呼，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属于少年该有的张扬的笑可是最后，这一切都被黑暗吞噬。

　　在黑暗中，喻奕看到少年回头。那对眼睛，阴鸷，戾气，像嗜血的野狗。

　　她甚至看到他拿起刀，那刀上沾着血。

　　那是谁的血？

　　喻奕带着惊恐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全身都被汗水打湿，眼底也有泪。

　　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这才稍微镇定了一些。

　　窗外下起雨来。雨水打着玻璃窗噼里啪啦响着。

　　喻奕盯着雨水发了会呆，又一次将目光放在了旁边。

　　床头柜上，那个铁盒安静地摆在那里。

　　周向野！那个肆意的少年。
　　我该来救你吗？

　　最终，喻奕用力吸了口气，还是伸手过去拿起了那个铁盒。

　　她双手抖着打开铁盒。

　　里面毫不意外的又是一封信。

　　她打开信，意外的是，这一次信上写的内容是：愿你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尽情的闪耀。

　　这是她上一次穿越过去说过的话变换了说法！

　　在她惊讶时，信纸里掉出来一个东西。

　　这一次，是一个折纸的火箭。

　　她发现火箭上还写了字：周向野，我们一起努力上清大吧！

　　喻奕一下就认出来，那是她自己的字。

　　也就是说，这一次，因为她本人的介入，她跟周向野的人生真的有了交集？

　　可是，她不是说过要带着周向野一起学习吗，是什么改变了她？

　　喻奕还没来得及从惊愣中醒神，窗外一声凄厉的猫叫将她拉回现实。

　　大猪！

　　是它吗？

　　喻奕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窗边，窗外，一只橘色的猫站在大路上，被大雨淋得瑟缩成一团，正一声声凄惨地叫着。

　　“大猪！”她叫了一声，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冲下楼。

　　雨下的很大，她的眼睛都睁不开。

　　眼看着大猪要跑走，她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直接埋头冲了上去。

　　“大猪！”她叫了一声，回答她的是一声尖锐的刹车声。

　　在她飞起来的一瞬间，她看到大猪回头惊恐的眼神，看到那个折纸的火箭从她手中飞出。看到它在雨中自我点燃，随着幽蓝色的火苗缓缓上升，最后变成一片灰烬，随着雨水消失在地上。

　　她用力砸在地上，疼痛让她闭上眼睛。

　　在经历了一片不找边际的混沌后，喻奕听到旁边有人在叫：“正学？正学？”

　　她猛地睁开眼睛，一阵剧烈的喘息后，直接干呕了起来。

　　旁边的人惊喜道：“醒了，太好了，醒了！”

　　喻奕茫然地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定在自己身上。

　　她身上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出来，这还不是让人奇怪的，最让人奇怪的是，她似乎又又变成了一个男人！

　　“正学，你吓死我们了。要是你为了救人醒不过来，你女儿怎么办啊！”旁边那个男人说。

　　旁边传来一个小孩的哭声。那小孩跟她一样，全身都湿漉漉的，旁边还跪坐着一个同样全身湿漉漉的妇女。

　　喻奕眨了眨眼睛。

　　正学？

　　尹正学？

　　不会吧！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辆救护车姗姗来迟停在她旁边。她在被人抬起来时，在医生胸口挂着的监听器的反光下，她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见鬼，这一次她真的穿成杀人凶手尹正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