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吸不着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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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舟舟也没想到自己会忽然变成猫。
之前的计划一瞬间完全被打破，他本来是想回去找楼冕的，可是现在呢？
觉醒之后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变回猫猫的形态，而这么巧也不巧的是，他本来就打算在拍卖会之后离开的。
现在又发生了这种事儿，缪舟舟在心中天人交战了一小会儿，最终还是决定顺应一切。
起码好消息是他没有变成一个小婴儿或者在蹒跚学步的小朋友，那样才是最糟糕的。
只是，他到底是怎么变成人的？
缪舟舟想想躲在后台的罗伯特，很确定一定会有人帮他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缪舟舟靠着使唤人鱼，成功找到了一套衣服，但是因为外套实在是太大了，甚至拖在了地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娇小一点。
其实缪舟舟并不矮，只是人鱼能找到的合适的衣服都太大了。
他没有鞋子穿，也不太在意，踩着后台的木地板走了上过去：“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人鱼的视线忍不住落在了他的脚上，少年整个人都白，长相却相当有攻击性，是一种不能与人并存，必须争个高下的美感，叫在他眼里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后台都亮了起来。
缪舟舟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随着动作露出一截脖颈。
外套里面的衣服他来不及穿好，松松垮垮的，像是在勾人似的。
“没有鞋是有点麻烦。”缪舟舟在地上踩了两步，随意地道。
鉴于他当猫猫的时候也是没有鞋的，所以丝毫没觉得有问题。比起这个，他更在意人鱼对他的问题会有什么答案：“你要和我一起吗？”
人鱼这才抬起头，他的白瞳还是太显眼了，让人觉得不自在，缪舟舟看习惯了倒是没有初见那么接受无能，但是仍然做不到面不改色地和他说话。
可人鱼自己一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缪舟舟，半晌后，竟然是向后退了一步。
见他这个反应，本来打算和他搭伙逃出去的缪舟舟有点遗憾。
他下意识地想要抬起自己的小爪子，可是对比起了一下对方拳头的大小，他还是默默地收回了手，告诉自己此刻已经不是小猫猫了，要理解对方的行为！
而且他可没有忘记刚刚这个人鱼是怎么把别人摁在地上锤的。
于是，缪舟舟善解人意地告诉他：“那我先走了哦，再见。”
人鱼依旧没说话，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还用困惑的眼神看着他。
缪舟舟走快一点，他就跟着加速。
缪舟舟走慢一点，他也跟着放慢速度。
最后，缪舟舟有点烦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也知道这个人鱼是会说话的，对方这么磨磨蹭蹭的让人很难受。
当他终于忍不住发火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后台的出口。他怒气冲冲地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烦？要一起就直接说，不一起就别跟着。”
人鱼在他神色不满地时候，才终于说话了：“像了。”
缪舟舟：？
好家伙，现实版抖M？
好好说话就不行，非得让他这么吼着说才愿意搭腔？
人鱼不知道猫猫幼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心思单纯，磕磕绊绊地蹦出几个字，指着他的身上：“变大了，不毛茸茸了。”
缪舟舟忍不住笑了，他一开心，头顶上居然出现了一对猫耳朵，吓得他赶紧平复心情。
虽说人鱼说话仍然没头没尾，但他也不像是刚刚那样觉得不耐烦了，解释道：“我觉醒了。”
人鱼看看缪舟舟的头顶：“耳朵。”
缪舟舟捂住，瞪他一眼：“不许看，我告诉你，我是猫，猫是吃鱼的，你是我的食物，知道吗？”
人鱼二话不说把胳膊伸了出来。
缪舟舟无语得很，赶紧道：“我现在还不饿。”
人鱼的眼皮子颤了颤，没说话。
缪舟舟又问：“别说我的耳朵，你没发现你的尾巴不见了吗？”
人鱼像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腿，却没有像是缪舟舟期待之中那样大惊失色，而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下来：“我也觉醒了。”
“对。”缪舟舟意外于他的反应速度。
人鱼又看向缪舟舟：“你要走。”
“没错。”
“不要龙了吗？”
缪舟舟：……
他的良心一瞬间有点痛。
本来如果没人问起的话，缪舟舟可以说服自己他现在的选择完全是情非得已，可偏偏人鱼问了，还问得这么认真。
缪舟舟生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说起来？”人鱼歪歪头。
缪舟舟皮笑肉不笑：“忽然想到了。”
人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糊弄过去了，但还是道：“我叫玄秋。”
缪舟舟立刻问：“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魔冬？”
人鱼，不，应该说是玄秋没有反驳，反而一脸意外地问：“你认识？”
正在开玩笑的缪舟舟轻咳了一声：“猜得啦。”
勉强是把楼冕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缪舟舟想了想，把自己的光脑摘了下来，记下所有的账户密码，随后忍痛格式化了，将其放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还拿了张小纸条，用星际语隔空打下了一行字：
我走啦，别太想我，虽然我知道我很可爱，但是猫猫的心已经碎成了很多片，分别给了好多人和地方。当然，你特别难过，最大的那片绝对是你的！
“干什么？”玄秋继续往外蹦词。
缪舟舟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一样心虚地道：“想换个新的不行嘛，问那么多。”
玄秋便不说话了。
缪舟舟这次也很了解地没有继续问他要不要跟着自己，他把耳朵用帽子挡住，从后台的后门处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一个警察碰到了他，走上来提醒：“现在还不能离开，抱歉。”
缪舟舟却顺势道：“我知道了。那能麻烦您帮我的朋友办一下证件吗？”
他说着，把玄秋拉了出来。
这家伙又不吭声了，充满敌意地看着警察。
人鱼们的处理本来就是一个需要仔细思考的问题，他们大概率需要经过一些社会关系处理的课程之后才能真的开始和其他人一样生活。
“你们认识？”警察心里骂着那些贵族，他们星际警署总局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平等公正的组织，一向是以不畏强权闻名，是正义的代表，如今却被一个兽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简直是丢人。
“嗯嗯，以前是朋友，刚刚才认出来。”缪舟舟一脸落寞：“但我只能看着他被拍卖，却做不了什么，还好有你们。”
这话是真的。
舟舟最喜欢警察叔叔们啦！而且他早就听说过星际警署总局的名字，那可是威风凌凌的！
曾几何时，缪舟舟也有过想要当警察的梦想，虽说只是年少时的一些小愿望，但却依旧占据缪舟舟心里无比珍贵的角落。
警察当然能感觉到他的真心。
他也露出了个真诚的笑容来，又道：“这是我们该做的。”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呀。”缪舟舟探头看了几眼。
警察叹了口气：“我们本来是来抓人的，却没想到这边的问题那么多，正在向总部申请。对了，你有看到过前联邦主席罗伯特吗？”
缪舟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年龄，觉得自己不应该知道，可他还是想要帮上点忙，毕竟本来就是他们叫人来的。
他指了指后面：“好像是在那个方向。”
“知道了。”警察瞬间严肃了起来，看着他仔细想了想后道：“我先叫几个人带你们走吧，你和人鱼走得近，可能会遭人报复，要不要一起离开？”
缪舟舟不想在对方面前撒谎骗对方，也没有那个胆子。他应付不来这样的事情，只想赶紧找机会离开。
他低下头，不敢吭声，反被警察理解成了因为不想得罪人的不满。
正门处本就在逐个排查，放人离开，警察想到这儿便破例在这里用扫描仪对着缪舟舟检查了一下，意外发现了他的耳朵。
耳朵的样子和大多数兽人有点不太一样，警察多看了一眼，问：“刚觉醒？”
缪舟舟不好意思地点头。
“还是个小孩子呢。”警察展颜一笑，星际人民对于幼崽有着非常大的偏爱，更有很多保护幼崽的条例，更何况是看起来这么可怜，又这么可爱的幼崽。
检查完后，警察告诉缪舟舟：“他可能得跟我们走。”
缪舟舟知道他说的是玄秋，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发现对方脸上明显沉下去的表情，他只是问。
警察看着玄秋一点都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样子，有点头疼。
缪舟舟看了出来，提议道：“他比较抵触，也许你们可以通过光脑来强制他参加课程？我可以辅助。”
警察表示自己要请示一下，开始联系上级。
缪舟舟就走在一边，告诉玄秋：“兽人的世界就要遵守兽人的规矩。”
“不是兽人，是人鱼。”玄秋道，他说话总没主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鱼语就是这样的原因。
缪舟舟只是道：“人鱼也是兽人。”
玄秋想了想，竟是没有反驳。
小等了一会儿后，警察回来，带来了两个光脑。
“上面说可以，你们登记一下后就可以走了，但是十天内不能离开这座城市，直到补充完所有证件。”警察道。
缪舟舟小小的雀跃了一声，星际的办事速度还是很快的，这点很值得夸赞。
警察看他这么开心，又提醒道：“但要记得上课。”
缪舟舟点点头。
看着两个光脑，又问：“我也有吗？”
警察道：“看你身上没有，就拿了一个过来。这两个的版本不是很新了，但是也能用。算作我们对你朋友遭遇的补偿吧，需要我们安排住处吗？”
“不用了，我有攒下一点钱来。”缪舟舟道。
警察这才点点头，再次开口时说的话全是叮嘱：“路上如果碰上了楼将军的话，记得要避开。”
缪舟舟愣了愣，疑惑地望向他。
警察想到那个样子都一阵后怕，他曾经有人参过军，但是却想不到真的有人能有那么可怕的威压。
这还是兽人吗？这简直要比兵器还要可怕。
听他这么说，缪舟舟有点不是滋味。
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余光瞟见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楼冕，缪舟舟紧张得不行，好在他的耳朵经历了这一会儿时间已经收了起来，但谁也不知道现在情绪如此紧绷的他会不会再露出什么破绽来。
楼冕看起来和刚刚真的很不一样，脸上完全没了笑意，看起来更像是书里那个打遍全宇宙无敌手的阎王爷了。
他神情淡淡的，却莫名让人感觉很有压迫感，就像是被狼群盯上了羊一样，叫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恐惧。
“有结果吗？”和楼冕一起的警官和他合作过，很熟悉，看到这边便问。
“暂时没有。”警察又把缪舟舟和人鱼的情况说了一遍，又告诉了他们缪舟舟提供的线索。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缪舟舟感觉楼冕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不自觉地缩了一下，现在才开始觉得不自在。
之前在玄秋面前完全无所谓的穿着这一瞬间却让他觉得有点如坐针毡，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抬眼，过分漂亮的眼睛硬生生是挡住了楼冕扑面而来的威慑力。
即将去下个地方搜查之前，楼冕忽然停住脚步，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缪舟舟心一跳，反应却很快，不慌不忙地道：“缪舟舟，您就是楼将军吗？”
他手心里出了汗，本着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念头下直接说了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如果遮遮掩掩反倒惹人怀疑，如果理直气壮的话，就不会引起那么多猜想。
“舟舟？”楼冕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
缪舟舟故作好奇地问：“怎么啦？”
楼冕没回，他看着缪舟舟光着的双脚，就在缪舟舟以为他要找人给自己那双鞋子的时候，转头离开了。
缪舟舟目送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不清楚他到底看出来了点什么没有。
他的心跳得很快，警察也觉得很意外，好半天后才道：“也许是觉得你们有缘分吧。”
缪舟舟勉强地道：“可能吧。”
明明是个好消息呢。
结果反而让人不太开心。
除了这个小插曲以外，离开真的顺利的出奇，直到缪舟舟重新安装好了光脑还在感慨。除了门口围着的媒体带给他们一点麻烦，在缪舟舟的预判之下，还是成功地躲了过去。
他靠着光脑里的钱找了一家周边最低调也最便宜的酒店式公寓，和玄秋暂时住下，起码要先度过眼前的十天。
缪舟舟因为和楼冕分别而产生的那点隐隐敲打着他的情绪因为不是孤身一人而没有那么折磨人，可坐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是很想楼冕。
在缪舟舟的猜想里，他离开楼冕应该需要经过很多重的麻烦，却没想到都这么简单，简单到他自己都觉得没有真实感。
就……这样了嘛？
就这样就成功了吗？
……还以为会更难呢。
他甚至还不乏恶劣地想：楼冕那么卖力地找他，还以为能认出来呢，结果也没有。
想完又唾弃自己。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应该坚定，并且承担起所有随之而来的后果。一直以来楼冕的偏爱和照顾让他很享受，可他不该为了这些后悔懊恼甚至怪楼冕。
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做一次正式的告别。
缪舟舟心里想着，在网络上搜索了关于这次事情的一些后续，发现各个网站的头版头条都被楼冕的名字占据了。
缪舟舟啧啧赞其，不愧是顶流。
刚准备自我夸奖一番顶流也是舟舟的爪下败将时，他就意识到以后都不可能这么在楼冕身上的耀武扬威了。
这么一想，还有点空落落的。
缪舟舟知道，他离开之后，他和楼冕的关系注定就不一样了。
楼冕不喜欢背叛他的人，而悄悄离开估计也能算是其中一种。
再看这些新闻，更是落差感极大。
原本就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却只能靠着新闻去了解了，缪舟舟给自己开脱了一会儿，最后索性改成祈祷。
断情绝爱吧楼冕！
快去发展你的事业，成为宇宙之巅才是你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沉迷于吸猫无法自拔！
想想你男主的人设，再想想我的人设！
我们的磁场就是相斥的，就算没把你萌死，舟舟也迟早有天把你变成昏君呀！！
不，不对。
不用迟早，今天好像就已经有那个趋势了！
缪舟舟撇撇嘴，强行忽略这些想法以及强烈的不适应，他点开一个网站一看，发现人鱼的新闻都被盖了过去，很多人讨论的是这次伴随着楼冕回归公众视野的那只小动物，不见了。
其实只是个幼崽，没什么特别的。
本该淡定的战神却把整个拍卖场翻了个底朝天。
当天的贵族全都没能从他的视线下幸免，他很少迁怒于人，什么情绪都不表露在外，这回却几乎是颠覆了大家对他所有的认知和理解。
花钱拍玄秋的那个贵族更是不好受。
他可是知道国王的计划的，现在看着安然无恙的楼冕，就知道这个计划不仅失败了，而且败得彻底。
更离谱的是，他可能真的要因为这件事去进监狱，而且还是星际最可怕的监狱。这才刚刚恢复信号一小会儿，他就接连收到了好几封律师函，都是极其有名的。
他就差当场给楼冕跪下求饶了，楼冕却一点也没理睬。
三百来岁快四百多的人，这会儿却哭得像是个小孩一样，其他人也面如土色。
不少人为自己辩解，可是他们却忘了自己面对的是楼冕。
这家伙什么时候通过解释？
凭借着各种来源不明的新闻，缪舟舟大概拼凑出了后面的情况。
他在心里说着抱歉，打开自己的星博，却发现底下的评论爆炸似的疯长。
只见他置顶的微博底下出现了一个点赞疯长的回复，内容只有一小句话：
“什么时候回家？”
缪舟舟点开对方头像一看，芜湖，是楼冕，带认证的那种，叫人想要自我欺骗都做不到。
再回来看看自己的星博，想起自己曾经发过的帖子，一阵社死以及掉马带来的尴尬涌上心头，他闭上眼睛，掐着自己的人中。
这一定不是真的！！！
快让舟舟醒过来！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吸不着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