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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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里人声鼎沸，音乐声不绝于耳，侍者把一杯威士忌端到男人面前。
他品过之后，缓缓开口，“没有。”
宋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互相沉默着。
“对了，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说完，宋征就离开吧台，快步往一个方向跑去。
陈澈看着杯中的金色液体，晃了晃，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一口咽下，冰块嚼在口中，喉结上下滑动。
单身男人，独自饮酒，浑身散发出的忧郁清冷气质，以及漫不经心的咀嚼动作，无不在发出诱惑的信号。
一名女郎走上前来，主动招呼道：“帅哥，一个人喝酒？”
陈澈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穿了一身红色紧身短裙，手里捏着红色鸡尾酒，整体看去像是烧红了的铁块。
陈澈没搭理她，像调酒师又点了一杯酒。
女郎坐在宋征的位子上，往陈澈那边凑了凑，烈焰红唇一开一合，“别不理人啊帅哥，有什么烦心事和我说说？说不定……”
话还未完，女郎被宋征一把拽下座椅。
“行了蔓蔓，这是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添乱了。”
“哟，宋哥，这是你朋友啊，一起玩玩？”
宋征瞥了眼旁边的人，眼里情绪不显。
“下次吧，下次请你。”宋征说完，女郎撇撇嘴，扭着身子走远了。
“你别在意啊，蔓蔓是这里的常客了，和我关系也熟，正经人士，人在国企上班呢。”
宋征生怕惹恼这位，连忙解释道，毕竟这也是他出来的第一天，尽量不闹不愉快。
“你刚刚干嘛去了？”
见他没有追问，宋征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张票，五月天的演唱会门票。
“明天晚上，体育馆，去听演唱会？”宋征讨好地说。
“不去。”
换来的是干脆果断的拒绝。
“别啊哥，陪我去嘛，我好不容易托人抢到的。”
“两张？”
“是啊是啊，你不去这不就浪费了吗？”
陈澈看着票，若有所思，“是打算给你妹和方怡蓉的吧？”
宋征被识破谎言，挠了挠后脑勺，也不隐瞒。
“嘿嘿，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蓉蓉回国时间推迟了一周，我妹就不说了，我还计划把票转手卖了呢，结果你回来了，咱俩也去享受下演唱会的氛围呗！咋样啊哥？”
其实他对这种去现场听演唱会，过于少女心的行为不太能接受，又不是女孩子，追什么偶像？
但是后来，看着宋征过于期待的眼神，以及滔滔不绝的劝说词，他应下了。
周五晚上，体育场外人声鼎沸，手握荧光棒，头戴应援灯的人，尤其女生，数不胜数。
他和宋征站在入口，没有手环，没有任何应援物件，很是与众不同。
一会儿，像变戏法试的，宋征递给他一个荧光手环，自己手上还拿着两个，他略有嫌弃地看他一眼：“你哪来的这些东西？”
“喏，”宋征抬头向远处示意，“那些摊位上买的啊！”
“我可没看出来你还有追星的爱好！”陈澈嘲讽地说到。
“哎嘿！大哥，氛围，氛围懂不？”
两人进场了，座位靠前，视野宽广，观赏效果极佳。
没过多久，陈澈感觉耳边一阵声潮涌起。
万千少女的尖叫声，让陈澈觉得迪厅也不过如此。
五个人登台，乐队团长兼吉他手怪兽，主唱阿信，吉他手石头，贝斯手玛莎，鼓手冠佑。
演唱会开始，挥舞的荧光棒，集万人的大合唱，一旁不懂词跟着哼哼的宋征，陈澈再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
几曲终了。
台上安静下来，主唱阿信的嗓音透过话筒，传递到体育馆的每个角落。
他开口：“你们带电话了吗？拿出来，打给你们喜欢的人，我唱《温柔》给他听。”
宋征看着身边的人，见他没有动作，便用胳膊撞了撞他，提醒道：“打吧。”
随即，全世界被黑暗吞噬。
只剩下场内观众的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
那些亮光连接着自己和喜欢的人。
舞台上的阿信站在一束光中。
他说。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朵花，那么我就会给你一朵花。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颗星星，那么我就会给你一颗星星。
如果你说，你想离开我，那么我会对你说……”
瞬间，全场灯光亮起。
“我给你自由，我给你自由，我给你全部，全部，全部自由。这是我的温柔。”
接通电话的那一端，无声感动捂住嘴巴的人，早已泪流满面。
可还有多少人的电话，没有打通呢？
陈澈的电话拨了过去，时隔两年的号码，这一次，终下定决心按下。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是通的，她没换号，陈澈的心随着嘟嘟声剧烈跳动。
几声过后，响起女生的温柔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不太能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受。
失落？失望？还是委屈更多些？
他没放弃，挂断，继续打。
宋征看着他一次次地拨打重复的号码，心里替他难受。
可不管打几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没有打通她的电话。
“我给你全部自由……”
曲毕，他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手机黑屏，被放进口袋。
是会留有遗憾的吧……
在漫长的等待中，在嘟嘟的忙音里，有些人清醒了，有些人也应该清醒了。
对话那头的人不会再回来了，也不会再来爱你了，她是真的不喜欢你，真的放下你了……
真相残酷而残忍，你死心的瞬间和喜欢她、惦念她的这些年……
终化作泡影。
陈澈，你就承认吧，她真的不喜欢你了。
也许，她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盲目陷进爱情涡流中的人，真是个傻瓜。
他自嘲地笑笑。
演唱会还在继续，气氛被再次炒热，然而陈澈已经没有力气再待下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征开车，陈澈手肘支在车门上，望向窗外。
说真的，宋征有些尴尬，早知道会这样，就不应该带他来。
但同时，他又感到庆幸，未被接通的电话，似乎在披露一个早就被写好的结局。
打通了又怎样？又能说什么？早早放弃不是很好吗？那个女人也没看出来有多喜欢他、多在乎他啊。
唉，宋征叹了口气，他的这哥怎么就想不透呢？
这一路无言，到陈澈公寓门口，停车，没有人动作。
宋征看他，似乎觉得，他好像释z然了，也好像还在挣扎着什么。
他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
“我说兄弟，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到现在你还没看清她的真面目吗？我们哥几个去看你，你不见，我们可以理解，那她呢？她去过一次吗？”
宋征转身面对他，呼了一口气，干脆地说完。
“有个事想告诉你，当初是故意不让邹律师和你说，现在觉得不该瞒着你了。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的老公，她的结婚对象，就是你防卫过当导致重伤的那个男人。”
说之前，宋征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百遍，在他得知真相后的反应。
也在不停地想，以一种什么不伤人的方式去和他说这件事。
结果现在他说完，当事人毫无反应。他有点懵，这是被信息量太大给震住了？
也是，当时他知道的时候，都几乎暴跳如雷。
谁知道，陈澈转身，看向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
好吧，被震住的人是他宋征。
“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不是，你明明知道还放不下她？”宋征真的无语了。
谁说只有女生才能被叫做“傻白甜”，这眼前人明晃晃地也是好吗？
“打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有点关系，后来在她朋友圈里看到了一张婚戒图，那个男人手上的纹身，我认得。”
陈澈开门，靠在副驾驶门上，点了根烟。
宋征听到他说。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结婚，她最终会选择和他在一起……不是我。”
宋征也推门出去，也打算点根烟说点什么时，陈澈踩灭了烟。
回头反而向宋征安慰道：“我没事，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说完，头也不回地进公寓了。
宋征看着好友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摇摇头，开车回去了。
也许，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消化，慢慢舔舐伤口，直至痊愈。
陈澈进了家门，没有开灯，但是阳台被洒进来的月光，照亮了一大片。
他走过去，眺望远处的夜景，楼对面的一扇窗户贴上了红彤彤的“喜”字，他记得昨天还没有，看来今天这成为了一对新婚夫妻的爱巢。
她不知道吧？这栋公寓，是他为她买的，用的是他编程创业的第一桶金。
喜欢上她，想对她好之后，他就决定要好好努力赚钱，不再做她口中的纨绔子弟，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可还没向她表明这一切，她就离开了，毫不留恋。
“想让我做你女朋友啊？可以啊，以后赚钱都给我花吗？”
“他比你好，他不靠家里也能养活自己。”
“和他在一起，我能做自己，我更快乐，你给不了我这些。”
那时他看见她和那个男人在湖边接吻时，他应该明白的，他应该选择果断离开的。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男人要对她做出过分举动时，他看到她在抗拒，他还是选择不顾一切地上前，拉开他们。本是想好好解决，结果那人觉得坏了自己好事，给了他一拳，甚至亮出了明晃晃的□□……
后来两人扭打在一起，最终怎么就成为了防卫过当致人重伤？
仔细想想，好像事故发生始末，她都没承认和他认识。
她当时的拒绝，似乎是在欲拒还迎？
从始至终，在她眼里，他究竟算什么？被禁锢的那两年，又算什么？
从来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就连“男朋友”“女朋友”这样的称呼，好像也是自己的一种自作主张罢了。
真是彻彻底底的笑话！
他不愿再想，可他又不甘心，是她欠他的，难道她不应该道歉？
不应该解释下,为什么从未去看望过他，哪怕只是告诉他，她要结婚了……
哪怕答案会再次撕裂他的心，他也想亲自面对她，讨一个说法。
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憋了一簇火，燃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点开信息，找到不久前宋征发给他的，她家住址。
他要去找她，亲自讨要说法。
从地下车库驱车前往，他开了一辆略显低调的黑色宝马，前往她的小区。
路上车辆寥寥无几，他很快抵达目的地，车驶入她家楼下，灯亮着，有人。
进电梯后，毫不犹豫地按下对应层数。他不带丝毫怯意。
抵达她家门口时，在按门铃的那一刻，他犹豫了。
像是突然被大雨浇熄了火苗，他停下了。
那两年时光禁锢了他不羁的灵魂，却打磨了他沉稳的作风。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转身进了电梯，上了天台。
这栋楼最高是20层，他靠在栏杆上，向远处望，指间火星在黑暗中隐隐约约。
拿出烟盒，还剩下最后一根，抽完这一根，他就下楼，去找她。
也许是快没油了，打火机打了几次没有火苗。
就在他要打第五次的时候，天台的门被推动了。
走上来一个姑娘，他微微眯了眯眼，那姑娘也看见了他，但是马上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他看着她走到天台一侧的长椅坐下，他移回目光，想继续点烟。
良久，他听到脚步声，转身，那姑娘问他：“能给我一支烟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