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009 ...
-
孟挽之与宁王的故事,必然是十分凄婉曲折的,虽然不似说书先生所说,一人为权,一人为情,在新婚当夜玉石俱焚,但那一段时间,一定发生过许多事情,那些事情或许与时局有关,或许与御赐婚约有关,总归时过境迁,孟挽之远走他乡,宁王也脱胎换骨,成为如今一手遮天的郑成侯。
孟挽之每日都在打探郑成侯的消息,然郑成侯此人疑心甚重,京中府邸几座,往来行踪几乎无人知晓。几日后,孟挽之探得,上巳节前,郑成侯会亲临松林寺,检查祭礼事宜。朔光想,孟挽之约莫会利用此次机会,与郑成侯见上一面。
果然,三月初二,孟挽之早早潜入松林寺。至近午时分,郑成侯姗姗而来,孟挽之藏在庙坛所在的院中,依然带着和先前一样的面纱。不多时,院外有了动静,住持讲解的声音由远及近,眼看就要到门口,孟挽之绷紧了神经,额上也渗出了细汗,可就在此时,不知何处滚动个石子,一个粗犷男声大喝:“谁?”四周守卫立刻闻声而动,聚集在此院。
孟挽之在角落,藏得还算隐秘,只是这么多军中高手,若细细搜寻,她依然无所遁形。正当她无计可施之时,外头又响起个瓷器破碎的声音,一众将士闻声,纷纷朝声音来处奔去,孟挽之松了一口气,却未想,她还来不及撤离,身边又出现一人。
那人问:“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孟挽之没来得及回答,那人已看到她手中的刀,又问:“佛门重地,姑娘带刀做什么?”
眼看行踪暴露,孟挽之索性出手,以极快的速度将刀刺向那人,未想,那人反应更快,她将出手,他已稳稳将她手腕握住。孟挽之不得已望向那人,只见他依旧着一身锦衣,配一块古玉,与那日茶楼所见如出一辙——此人正是孟挽之听书之时,同桌而坐的华服男子。
朔光和可离早就看到了他,他在半柱香前已来到此院,只是孟挽之过于警惕,反而忽略了常规的动静。外面护卫的声音小了下去,想来是瓷器破碎之事得到了解决,不多一会儿,住持的声音又起了,伴随着一阵舒缓的脚步声,朝着此院而来,华服男子看了看门口,说:“姑娘这架势,该不会是要刺杀郑成侯吧?”
孟挽之被他擒着,动弹不得,但仍然言辞狠厉:“你想怎样?”
男子说:“我不想怎样,我就是想告诉姑娘,若是姑娘当真要刺杀郑成侯,今日恐怕不是时候!”
孟挽之问:“为何?”
男子道:“今日之松林寺层层设防,郑成侯身边亦有几重守卫,姑娘近不了他身!”
孟挽之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方才那颗石子,那个花瓶,就很好地验证了他的说法,只是郑成侯行踪诡秘,平日里想要探得他去处简直难如登天,此回好不容易得个机会,孟挽之不想错过。
外面声音愈近了,眼看就要踏入此院,孟挽之挣了一挣,呵道:“放开!”
男子松开她手腕,说:“姑娘,人生苦短,若是因此送命,不值得!”
孟挽之收回攻势,冷冷道:“我的事,与你无关!”
孟挽之大约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那男子好言相劝至此,她仍旧未听进去半句。不多时,外面的一行人踏入院中,她甚至都没看清楚来了几人,已经执刀刺去。孟挽之的身手是很不错的,只是郑成侯驾临于此,周围必定高手满布,所以尽管她目标明确,径直朝人群中、住持旁那个被簇拥在正中的人刺去,也还是没能近他身边三尺。十数位军中将士将她阻隔在外,并很快将她团团围住,与她战在一起。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谈孟挽之一介女流,半柱香过去,她已渐不支,为首那将军趁势刺来一剑,她躲闪不及,落入敌手。方才孟挽之现身之时,住持已与一众人退离开去,此时看她被擒,那一行人一并过来,住持合掌道:“女施主,佛门乃清净之地,不宜造杀孽!”
孟挽之想找郑成侯,但郑成侯今日未能前来,方才住持领人去迎的,不过是他派来替他检视的官僚罢了。这些朔光和可离看在眼里,但一直藏身寺中的孟挽之却并不知。她以身犯险,只为取郑成侯之命,可如今她要送命了,却连郑成侯的面都没见到,属实令人惋惜。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那位替郑成侯前来的官员问。
“要杀便杀,多说无益!”孟挽之倒是烈性。
那官员执起剑,说:“你以为我不敢么?”
一边说着,他一边朝孟挽之走近,眼看那剑离孟挽之不过五寸,旁边草丛忽然有了动静,那官员与将士齐朝那边看去,只见一阵白色烟粉扑面而来,呛得人睁不开眼。就在这时,华服男子从草丛中蹿出,直奔向孟挽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从团团包围中带走。
等烟粉散去,官员见孟挽之不见,怒极:“给我追!”
侍卫听令,瞬时四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