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道》东方桔雪

55、恶魔到来

　　回房小睡了会儿，便又起床洗漱，计划着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饿了，到厨房里挑了两个昨夜煮熟的红苕，胡乱吃了点，然后，就又走出了绿湾客栈。她答应过老槐树，要每天去那里一趟，帮他们恢复人形的。
　　她怕连累赵挺，这次就没带他前往。她来到柳叶山庄外面，照着昨天的做法，轻唱了几遍歌。果见那些树们、花们、草们精气神又好了起来。老槐树道：“如果不是那滞仙老儿吸食我们的元气，我们早就独立成人了。”院内有棵樟木树，枝叶伸到了院外，柳晓儿唱歌时，它也听到沾了灵气，现在也快化为人形。柳晓儿为让它们早日成人，于是，多唱了几遍。她实在累了，便摆摆手，对它们说：“我明日再来。”这之后，她又连续为它们唱了三天，约摸有二十多遍。第四天傍晚，老槐树对她说：“明天你不用来了！”柳晓儿已经疲惫不堪、噪子嘶哑，也不想再来，于是答应了。
　　那天，她在回绿湾客栈的途中，实在太困，便挑路旁的一棵树，爬上去，倚着枝叶睡着了。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睁眼一看，竟然是玉玫瑰。她不是在滞仙那里吗？怎么出来了？仔细一瞧，玉玫瑰浑身是伤，眼眶发紫，一看就知她受了不少折磨。柳晓儿问：“你受苦了！”又问：“你是怎么出来的？”玉玫瑰道：“是老槐树他们救我出来的。”柳晓儿道：“滞仙辖制得那么严，它们怎么会救得出你？”玉玫瑰道：“它们化成人形，作为新聘护院进了山庄别院，然后，找机会救了我。”柳晓儿道：“那他们怎么样了？”玉玫瑰一脸沮丧，悲戚道：“他们被滞仙发现，自裁了？”柳晓儿听到，十分诧异，道：“为何要自裁？”玫瑰道：“这滞仙最近法力变得特别强大，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后来，我发现，他常常从人和其它生灵身上吸取灵气。他当时正要吸食老槐树们的元灵，他们就先一步自裁了。要知道，死物是没有元气的。”柳晓儿面色戚然，道：“他们总算没让滞仙得逞！”玉玫瑰哭泣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们也不会死！”柳晓儿道：“他们会活过来的！”玉玫瑰道：“滞仙用火烧了他们，他们怎么会活过来！”柳晓儿指了指周围的树木，道：“它们都是老槐树的元灵！”
　　说完，她安慰了玉玫瑰一会儿。玉玫瑰又提起玉芍药的事情，柳晓儿道：“都怪那大蛇！”她突然想起，她还要找大蛇为母亲医治眼睛呢！然而，到哪里去找大蛇呢？想来想去，无处可寻，不得已，又只好回到绿湾客栈。在客栈住了两天，既没见到母亲，也没见到雁留君与梅冰卿。绿湾告诉她，她也有几天没看到二人了。那玉玫瑰自打从滞仙那儿回来后，就一直精神不济。柳晓儿道：“你为何如此？”玉玫瑰道：“我被滞仙吸了一部分元气！”柳晓儿一惊，道：“那滞仙真是可恶！他究竟想做什么！”想到他越来越强大，自己无法从他那里夺回母亲的双目，她就感到郁闷焦躁。
　　正当柳晓儿焦躁郁闷苦无出路时，小七他们又大呼小叫地从外面飞奔回来，那声音里尽是惶恐与惊惧。绿湾早已迎了出去，大声道：“嚷什么！嚷什么！”小七一急，就说不出话，说不出话，就作狗叫。绿湾摸了摸他布满汗水的脸，帮他擦了擦，安慰他，要他慢点说。小七还是说不出，与他一道进来的小六说话了，道：“柳老妖怪带人奔这边来了！”绿湾道：“谁？谁是柳老妖怪！”小六急急地指了指房间。绿湾立马明白，道：“你是说晓儿她爹？”
　　柳晓儿早已听到，脸色遽然变白，旁边才入睡不久的玉玫瑰也已听到，惊慌醒来，道：“他、他实在太可怕了！我明明看到它是一只那么大、那么大的豹子！”柳晓儿道：“他来这做什么？”她赶紧出去，见母亲也已站在了院中。见她倒是镇静，颇有看他能怎样的味道。
　　柳不承带着一伙人携着一阵飓风闯了进来，两边那缠满嫩藤鲜花的篱笆早被击散，朝四处飞去。小五不知发生何事，从旁侧一跑出来，就与柳不承撞了个满怀，柳不承愣都不愣一下，就把他抓住，用力扔往对面的屋柱上，直摔得他脑浆迸溅，显露原形。可怜小五一手好厨艺，却死得不明不白。柳晓儿正站在那柱子附近，小五的血浆溅了些在她脸上。众人瞧这边看时，也正好看到了她。柳不承指着柳晓儿，道：“柳晓儿，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否则，我要把这客栈捏为齑粉！”柳夫人在一旁，厉声道：“你这个畜生！”柳不承见是自己的夫人，也不客气，冷笑道：“还有你！你们今天都必须跟我回去！”柳夫人道：“我死也不回柳叶山庄！”柳不承冷笑道：“那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柳晓儿见他要伤害母亲，于是，上前一步，道：“如果你要伤害我母亲，那我也不会活着！滞仙难道是要你带一个死着的柳晓儿回去么？”柳不承冷哼一声，眼角露出恶光，狠狠道：“你想死怕没那么容易！”柳晓儿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眼睛给你那两个女儿么？好呀！我可以给她们啊！反正这眼珠也不是我自己的！”说着就伸出双手要戳自己的双眼。正在这时，赵挺从一旁闪了出来，阻止她道：“别！小姐，千万别这样！”柳晓儿道：“你来做什么？滚一边去，别在这碍眼！”说着，还朝他眨了眨眼睛。赵挺明白，她是告诉他，她不会真戳自己的双眼。
　　就在二人说话间，柳不承又抓起了绿湾，这一行为令众人猛吸了口冷气，怕他像对小五那样对她。“柳不承，你要干吗！”柳晓儿直呼其名，面对这凶狂的恶魔，过去那套人伦礼仪早丢到臭水沟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