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道》东方桔雪

5、雁回楼上

　　雁回楼上
　　菜一道道地上上来，全都是梅冰卿喜吃之物，虽食材变换，味道亦各不相同，每道菜有每道菜的风味，但都是入口生香、沾舌有味。
　　雁留君把每一样菜，都用干净筷子夹了些许放入一个碟子，让梅冰卿品尝，然后，只留下两道，其余又让店家撤走。见店家撤走这些人间美味，梅冰卿纳闷道：“我们都还没吃，为何店家就撤走了菜肴？”雁留君指了指他眼前的碟子，又指了指摆在桌上没撤走的两盘菜，笑笑道：“作为下饭菜，这些足矣！”梅君道：“不足、不足，远远不足！快、快叫店家端回桌来！”
　　但雁留君并没有这么做，只微微一笑，提筷准备开吃。谁知，筷子刚一伸向菜碗，就被另一双筷子给截住了。
　　是梅冰卿！
　　“这些都是我的！你要吃，另外再炒！”梅冰卿此时已吃得满嘴是油，说话间，也没停止咀嚼。显然，这人间美食已让这谦谦君子忘了身份，顾不得斯文。
　　雁留君索性放下筷子，把两盘菜推至梅君近前，道：“吃吧！”
　　“这还差不多！”梅冰卿顾不了同伴，狼吞虎咽起来。
　　“哟！这人间竟然还有吃独食的人啊！真想不到，如此斯文之人，吃相竟会如此难看！是几十年没享受过人间烟火了吧！”一听是女人的声音。
　　梅冰卿抬头间，嘴里塞满食物，嘴角全都是油，一副狼藉相。他根本腾不出嘴来回话。本来，他也想以毒攻毒，用讽刺的语气回击对方。但见到逆光处长发披肩、衣袂飘飘的美少女时，他竟然愣住，一时不知是该吞咽食物，还是该吐出食物。
　　“你是真的饿了！我还是不说你了，怕你把我也吃下去！”少女转身就要走。
　　“请留步！”雁留君急忙叫住。
　　“是你叫我？”少女回头指了指雁留君。
　　“是的！”雁留君道。
　　“我谅也不是那个满嘴是油的家伙！”少女道。
　　梅冰卿想反驳，但嘴里塞住，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竟气得满脸通红。
　　“我为什么要留步？给我一个理由！”少女调皮地笑笑道。
　　“我听过你唱戏！”雁留君道。
　　“哈哈哈，这也算是理由吗？哈哈，听我唱戏的人可多了！”
　　少女说着完就走了。
　　“我喜欢听你唱戏！”她走后，梅冰卿大声说道。他终于说出话来了。
　　“你听过她唱戏？”雁留君道。
　　“没。不过，就算是听过吧！”梅冰卿拿出帕子擦了一下嘴巴道。
　　这是什么话，雁留君心想，但是，没有说出来。等他们下楼去结账时，店小二告诉他们：他们的账已经有人结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竟然有人主动替他们买单。然而又一想，不对呀，他们谁也不认识啊！刚刚的兴奋感被一扫而去，代之以隐隐的担忧。担忧的不是梅冰卿，而是雁留君。
　　“早知道如此，你就不应该退掉那些菜！”梅冰卿边走边埋怨道，“那么多美味，想想都流口水！”
　　雁留君道：“想吃的话，可以在这人间多待一些时日，慢慢地，一道一道地来品尝！”
　　梅冰卿似乎听懂了什么，拿出扇子就朝雁留君身上一敲，道：“哦，我说呢，原来你是想留我在这人间多待些时日啊！你想让我想而不可立得，因着那份想念而停留！雁留君啊雁留君，不愧是留人的高手啊！”
　　雁留君笑笑，算是默认。
　　“这人间这么好，要我多留些时日就多留些时日吧！”梅冰卿说着，就朝街市走去。那里人声鼎沸，他似乎不那么怕吵了。

作者有话说

　　温馨私语：请问，接下来街市上又会发生什么呢？他们会遇见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