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道》东方桔雪

43、晓儿被掳

　　雁留君把白蟒引到雪山之下，又和他大战了一场，柳晓儿坐在战场中，只觉风声狂呼，天卷残云，白雪崩落，砂石翻滚，生灵万物遭殃。
　　直打到日落，也没分出胜负来。
　　她早已饥肠辘辘，眼睛也痛得麻木。
　　忽然一阵风吹来，把她流卷而去，来不及呼喊，她已远离了蛇鸟之战的战场。
　　她对痛觉早已麻木，对生死很不在乎。反正一切都看不见，除了嗓子能唱歌，啥也做不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她也分不清。她突然有种回到史前的空蒙之感。
　　因此，被风挟裹着，她竟觉得有一丝畅意。
　　没过多久，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好不让人心疼！”竟是那个讨厌鬼的声音。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她竟然想不起有多久没听到了。
　　她想说话，却被一副温暖的手掌捂住了嘴唇。
　　“你是谁？”她呜呜出声。
　　“我是战神！”那人轻笑着，“是你口中千呼万唤的战神！”
　　听到这口气，柳晓儿顿觉这人不是那个讨厌鬼。
　　“你究竟是谁？”柳晓儿才呜呜出声，就又被更加捂实了嘴唇，以致彻底发不出声音来。
　　玉玫瑰醒来，又发现了那张长长的蛇脸，她被吓得哇哇出声，也惊醒了玉芍药和赵挺。
　　那蛇脸上竟然淌着一溜溜汗珠，这冷血动物也会流汗，真是稀罕。
　　“说，你家小姐去了哪里？”白蟒冷冷地问道。
　　玉玫瑰听她问柳晓儿，于是故作镇静道：“她不是被你带走了么？”
　　见到那蛇在沉思，于是又道：“你治好了她的眼睛？”又道：“你不给她治好眼睛，她是不会走的。除非你治好了她！”
　　白蟒沉吟片刻，道：“你怎么知道我可以治好她的眼睛？”
　　玉玫瑰正想说出原由，玉芍药抢着说道：“解毒还须施毒人！”
　　“闭嘴！你这烦人的东西！”玉芍药刚说完这话，竟然被蛇一口吞了下去。
　　它的这一举动，彻底把玉玫瑰和赵挺给吓傻了。
　　可怜那玉芍药才复活没多久，就被大蛇结果了性命。真可谓是生无常，死也无常。
　　白蟒咽下玉芍药后，又瞪着眼睛看着赵挺，还伸出长舌撩了撩他，见他大小便失禁，于是冷笑道：“人类！最不堪一击的就是人类！哼！”转而又道：“见到你这个样子，我连吃你的兴致都没有了！又骚又臭！”
　　转而又看向玉玫瑰。玉玫瑰浑身一直瑟瑟发抖，比筛糠更甚，要她说话怕是不可能了。白蟒盯着她，又嗅了一下她，道：“倒很香！”玉玫瑰更加瘆得不行，就又变回了原形。白蟒嘴角露出得意之笑，道：“死猫头鹰，我暂且留着你这道菜！”
　　然后，划身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望着天边的红霞，赵挺简直怀疑，自己已不在人间。
　　为怕白蟒再次来袭，二人决定赶紧离开此地，返回柳叶山庄。但猫头鹰怎么也变不成人形，又哆嗦着飞不起来，于是，只好停在赵挺的肩膀上，由他带走。
　　雁留君此时已回到绿湾客栈，他此时也由于劳累过度，变回了原形。小七第一个见着了停在篱笆边树枝上的他，出于狗的本能，朝他吼了一声，随即又闻出了他身上的气味，不由纳闷道：“你是雁留君？”待雁留君点头后，他又道：“你咋成这样了？”于是忙喊绿湾出来。绿湾彼时正在配菜坊切菜，砧板咚咚啷啷地响着，根本就没听到外面的喊声。倒是梅冰卿刚从睡梦中醒来，听到了呼喊，连忙走了出来。一见雁留君成了那个样子，就明白它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疾步跃过前庭，走到篱笆边，伸出右手臂，让雁留君踏到上面，然后，又疾步返回居室，关上了门。
　　他把雁留君轻放在桌上，拿出藏在袖间的雪珠给它服下。一般来说，雁留君只有在助他开江之后才服此物，一年只服用一次，可眼下这情形，他是不服不行了。
　　服下雪珠，雁留君神气稍复，羽翼渐舒。
　　梅冰卿又给他喂水。一连给他喂了三壶，他才觉得足够。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没多久，他就开始梦呓。从他断断续续的呓语中，梅冰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