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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杀人来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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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的疑点存在,给分析犯罪动机带来了很大的困难。
犯罪动机不明确,那么接下来的工作就会很难进展。
“墨老师,你有什么发现吗?”王岳问。
墨临正双手抱肘,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点着,这是墨临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仇杀、泄愤,但又不全是,生前不折磨,死后却要毁尸,像是在完成作业...情绪和行为互相矛盾…”墨临说到这,忽然挑了一下眉,紧接着,嘴角勾起了似有若无的笑:“无解。”
在这样一个充满血腥味的夜晚,面对这么多的疑点,这个笑容仿佛带着一丝不屑,而后“无解”两个字又让人觉得刚才看到的笑容只是错觉。
就在大家沮丧的时候,顾原却从墨临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狂热与兴奋。
他很熟悉这种眼神,墨临似乎对凶手很感兴趣。
可他越感兴趣,就说明案子越复杂,就像学霸,只会对难题产生兴趣一样。
回去的路上,墨临若有所思的开着车,顾原也投入到整个案件的思考中,两个人都没说话,车里很安静。
等红绿灯的时候,墨临伸手打开了车载收音机,很随意的调着频道。
凌晨两点多的夜间电台放着悠扬的歌曲,有些催人入眠,但因为经历了晚上的验尸,顾原精神还很好。
“有凶手的肖像侧写吗?”顾原忽然问。
“这次的肖像侧写有难度。”墨临说:“我想听听你的侧写。”
配着舒缓的轻音乐,顾原开始了自己的侧写:“从田埂上的拖拽痕迹来看,凶手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说明凶手的体能很差,但现场发现的鞋印均是44码的,说明对方的体型不小,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以上,男性可能性大,能接触到三棱.刺,很可能是部队上的人,或者是能接触到三棱.刺的人。”
“就这些吗?”墨临笑着说:“这个肖像侧写,警校的学生也能侧写出来。”
顾原皱了皱眉:“所以你是在嘲笑我?”
“我只是觉得,这个肖像侧写太过于简单了,你别多想。”
似乎再多说一句,两个人就又能吵起来。
顾原将注意力放在了案子上,于是说出了案发现场发现的四个疑点。
墨临用夸赞的眼神看了一眼顾原:“你观察得很仔细,的确有很多疑点,除此之外,现场发现的烟头也不对劲,滤嘴上并没有黄色的烟渍,我想他只是将烟点燃了,并没有抽。”
这一点顾原到真的没有注意到:“看样子,他在误导我们。”
两个人聊起案子的时候,倒是很有默契。
墨临终于调到了一档汽车电台,提神的音乐从车载收音机里飘出来。
“从时间上来分析,凶手抛尸之后应该是回到了车里,并且打开了车载收音机,收听电台节目的期间,他点了一根烟。
我记得他是第一个打电话进来的听众,《交心夜谈》的热线电话一向爆满,他的手速很快,这一点至少能证明,他杀人之后非常冷静,并且掐准了时间打电话。
和他对话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了他的冷静,但当我准备切下一位听众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慌乱。
一个连杀完人都很平静的人,为什么会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慌乱?我想,一定是因为我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或许,他很崇拜我。”
听到这里,顾原忽然无意识的笑了一下。
墨临挑了一下眉,心情也瞬间变好了:“总之,他很担心我不配合他。不过仅凭这些线索,还不能分析出凶手真正的作案动机,希望顾法医的尸检结果能带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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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被带回警局,摆放在冰冷的解剖台上,在强烈的光照下,苍白的皮肤和暗红的血迹形成了强有力的视觉冲击。
“通过死者的指纹,我们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刘芸,本地人,今年20岁。”
一旁的刑警已经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找到了尸源,后面的工作也会顺利很多。
顾原已经穿好了解剖服,正在给尸体的表皮取样,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轻轻捏住刘芸冰凉的指尖,将她的指甲一点点剪下来。
刚剪下来的指甲被他细致的装好,递给助手送去实验室提取凶手的DNA。
之后,他用剪刀剪去死者的衣服,刚剪下第一刀,他就发现了异常。
衣服的弹性很高,缺口一剪开,衣服立马朝两侧拉变了型。
顾原绕到尸体的脖子旁边,提起衣领,看了一眼衣服的尺码,xs两个小字映入眼帘,这使得他忽然邹紧了眉头。
王岳注意到了顾原的表情,于是问道:“顾原,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顾原:“衣服有问题。”
说到这,老严的眉毛动了一下:“我也觉得...衣服穿得太少,不符合现在的季节,而且内衣看着是名牌,应该挺贵,为什么外面的运动服这么廉价?如果是我,我会把值钱点的东西穿在外面,内衣挑点便宜的穿也无所谓。”
“你说的没错,但穿什么也是人家的自由,万一人家就是不想把财富外漏呢?”李蒙说道:“衣服穿得少,很可能是在运动的时候被凶手掳走的。”
“你非要这么解释,我也无话可说。”严吉耸了耸肩
“衣服太小,明显不是死者的穿衣尺码。”顾原补充道:死者身高160cm,体重45kg,应该不会选择穿xs的紧身运动服,而且衣服应该是后来换上去的,死者后背的皮肤上沾有青草和泥土。”
顾原的这个推论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沉思中。
王岳仔细看了一眼死者后背上的青草和泥土:“也就是说,换衣服的时候,死者是躺在地上的。”
李蒙:“躺着怎么换衣服?”
“我认为,极有可能是在死者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凶手帮她换的。”顾原做出了自己的假设:“死者后颈有一处红斑。”顾原清理掉了死者后颈上的部分泥土和血迹,一块圆形红斑显露了出来:“这种伤应该是警棍造成的电击伤,有生活反应。”
王岳对这种伤痕很熟悉,圆形的轮廓,看着的确是警棍造成的。
“所以对方很可能是保安或者能接触到警棍的人?”王岳摸着下巴琢磨道:“44码的军用劳保鞋,能接触到三菱锥和警棍,那极有可能是退伍的军人,退伍后从事安保工作...”
分析到一半,王岳忽然转头问墨临:“墨老师,我说的对不对?”
墨临此时正坐在不锈钢圆凳上看着大家,王岳问他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没什么毛病。”
介于这五个字,顾原回头看了一眼墨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墨临今天过于沉默了些,但他还要解剖尸体,没多想。
顾原将死者带的项链卸下,一枚造型别致的项链落入了物证袋中,顾原仔细看了一眼吊坠,吊坠形似一个“69”。
似乎项链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继续检查死者的内衣,发现上面沾着一条奇怪的纤维,他用镊子夹起纤维放入了物证袋中。
“这是什么?”王岳问道。
“看着像某种布料的纤维,可能是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如果凶手用剪刀剪掉之前穿的衣服,就会留下这种纤维碎屑。”痕检组老严回答道。
顾原将纤维装进了物证袋中,继续检查尸体的体表痕迹,忽然他发现了一个很小的印记。
顾原盯着视线里的印记。
印记很浅,应该是某种坚硬物体留下的压痕,在死者死后保留在了尸体上,形似一个大鱼号和小鱼号,两个符号角对角,排列成一个“﹥﹤”。
这种压痕似乎在哪里见过,但顾原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到底是什么东西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由于时间紧迫,他决定先做精斑预实验。
精斑预实验显示结果为阴性。
严吉:“怎么会没有精斑?”
“或许凶手带了防护措施。”王岳分析道。
“有这种可能。”顾原一边说着,一边提取阴.道内及周边的物质送检:“但是从宫颈口的收缩情况来看,不像受到过性侵。”
“假如凶手没有性侵死者,为什么要扒掉死者的裤子?”王岳有些不解。
“或许是强.奸未遂呢?”新来的刑警郑茂说。
解剖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强.奸未遂的可能性不大。”墨临坐在圆凳上,双手抱在胸前,狭长的眸子微眯着,不紧不慢的分析道:“死者死前被电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而案发现场位置偏僻,方圆几百米内都没有住户,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凶手真的有意强.奸,应该不会失手。”
“要么凶手没有性能力,要么他根本就没打算强.奸...有趣的是,他换掉了死者的衣服,伪造成被性侵过的样子…我想,目的是为了误导警察办案。”
在场的人对墨临的分析肃然起敬,众所周知,墨老师对罪犯的心理分析从来没有出过错。
“凶手为什么要误导我们?”
“他在下棋。”墨临说道:“想要搞清楚凶手的意图,就要清楚他的棋子将往哪里落。”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至少要确定一个侦查方向吧!”王岳说。
墨临看了一眼死者穿过的运动短袖:“找找这种身衣服,看哪里有卖的。”
李蒙挠了挠头:“这种衣服网上一搜,全是同款。”
墨临:“那就联系厂家,看衣服属于哪一个批次。”
墨临浅淡的眸子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衣服之所以会特别,是因为穿衣服的人…”
“穿衣服的人?”李蒙彻底懵了。
王岳也愣了:“墨老师,什么穿衣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