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焦灼 ...
-
玄烨呆坐宫中，心里跟有猫挠似的。
再过几天冬郎就要娶妻了。再过几天，冬郎就是别人的相公，一辈子疼着、想着一个女人。就像那狐狸道士说的，冬郎若娶了妻，就会对那女人好……真的好……
玄烨受不了了。虽然是他催明珠给冬郎娶妻，虽然他嘴里说要给冬郎该有的生活，可真把冬郎拱手让给一个陌生的女人么？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但是他现在拿不定了。
“小满，更衣，随朕出宫！”
身边看得见的只有小满，但当然不止小满。所以还在半路上，玄烨就得知纳兰性德此时在白马老爷庙和马老道下棋，于是便折去了那里。
狐狸道人清佑不在，马老道就是大清朝皇帝家养的妖精，一见他来便识趣地退下了。听得到风过竹林声音的禅房里，便只留下他和局促的纳兰性德。
“皇……”
“冬郎，你快活么？”
性德错愕地抬头看他：“皇上为何这样问？”
玄烨不语，只愣愣地看着他清俊的眉眼，越发的心如刀绞：舍不得！冬郎就该是朕的，可他们为什么都要跟朕抢？老天只让他陪朕区区三十年便罢了，妖精又要害他，朕居然还要亲自挑选个女人来跟朕抢他！凭什么？！！
其实他今天来找性德，只是想看看他，也暗自希冀说不定他会怪自己逼他成亲。然而此时，骨子里的狠戾不受控制地涌将上来，看着眼前面带担忧呼唤着自己、甚至担心到不顾礼数拉着自己手的男人，玄烨突然豁然开朗，甚至微微地笑了出来：朕贵为天子，朕要他，谁能抢得过？
性德越发惊慌了：“皇上你到底怎么了？”拉着他到禅床之上坐了，原地转了两圈不知道该怎么办，转身要去叫马老道。但是他刚背过身去，玄烨已经猛地伸臂搂住他往回一拉，拖倒在床边翻身压了上去。
“皇……唔……”
狠狠咬着性德的嘴唇，玄烨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抖，觉得自己把魂魄都放进这一吻里头了。冬郎，冬郎，冬郎……
回过神来努力挣扎，性德只觉得慌张极了，脸热得发烫，甚至顾不得君臣之礼，硬是扳着玄烨的肩膀把他拉起来：“皇上，怎么能……”
“为什么不能？”玄烨还是笑，“朕喜欢你，你喜欢朕，这样不是很好么？”
“什……皇上，我们、我们是君臣，说句僭越的话还情同兄弟，性德不敢……唔！”
长长的一吻终了，玄烨喘息着，却觉得腹中的烈火烧得更旺了。可性德已经趁机推开他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到桌边坐了，端起凉茶灌了一大杯下去。
玄烨也不起身，就那么支着手臂半躺着看他，直到性德背着身低吼了一句：“别看了！”他才固执地问：“为什么不看？”没有满足的渴望使他声音低哑，“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你是我的，我要看！”
“说什么你我的！”性德半侧过头对着他，脸上嫣红一片，半是羞半是恸，“你是咱们大清的真命天子，家国天下那么多事，亏你还有闲心……消遣我。皇上难道让奴才进宫去给你当禁……”
“说什么呢！”玄烨急了，“我对你怎样你不知道？我是消遣你？你……你过来！”
性德不动，他板着脸也不动，等着。过了半天，终于性德微微一叹，慢慢起身过来，低着头坐在他旁边。
玄烨一把拉住他扯进怀里，嘴贴在他耳廓上低声道：“我什么都不管！你要是不要我，我有什么都白搭！”忽地想起过两天对方就要娶正妻，心里顿时一酸，语气也带上了哀求，“我和明珠给你挑的那个媳妇儿长得好看脾气也好，你一定喜欢她，照你的性子也定是不肯对不起她。那么在你娶她之前你就真不肯……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难道你真打算让我一点儿念想儿也没有？”
性德身子一颤，扭过脸避开去，低低道：“我们就不能只是君臣、兄弟？若说念想儿，我这身子骨儿保不齐哪天就扛不住了，那还不如什么都没有。”
“你活着一天这一天就都是我的！大清的江山、祖宗的基业我放不下，天下一统的野心我放不下，可你我也放不下！”他死死搂住性德亲上他的耳后、脖颈，再也克制不住疯狂：“冬郎、冬郎！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你也放不下我得对不对？冬郎！”
我心里当然有你！性德无声的在心里呐喊，晃神间又被压在禅床之上，心中再乱，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
窗外风过竹林，沙沙声如波纹荡漾，起而复歇，循环往复。
（文里一些人物和情节参见《三缺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焦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