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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可是真的?”陈氏捂住怦怦跳的心脏,感觉她们的好日子要来了,但又不可置信。
于清薇耐着性子解释。“你是我亲娘,我还能骗你不成,但我也需要验证。”
“感谢老天爷,谢谢佛祖,谢谢菩萨。”陈氏谢过神佛,严肃道:“这事暂时别往外传,我想办法找人保护你的安全。还有,到了庆州府办正事要紧,不要节外生枝。”
“我知道。”于清薇乖巧点头,脑海中依然是那些凌乱的梦境碎片。
郊外一处破庙,黑夜中火光点点,人影攒动。一处角落中赵家人围着骡车休息,他们面前放着一个小巧的金属炉子,炉中烧着柴火,锅里煮着稀饭
“娘、嫂子,你们先擦一点这个药,能减轻腿部的酸疼。”赵思阳拿出一个小葫芦,里面装的是白药酊。
“李家考虑的可真周到。”二少夫人感叹。
“娘,好香,饿饿。”赵鸿亦年纪小不禁饿。
“粥马上好了,亦儿再等等。”
“可是肚肚说等不了。”赵鸿亦难过地摸着扁扁的小肚子。
“娘亲,雪儿也饿。”赵鸿雪挨着世子夫人,眼中满是渴求。
“先给孩子们冲一碗油茶面吧,这些天他们也吃了不少苦。”
赵夫人发话,两个做儿媳的哪有不应的道理,她们也想尽可能的让孩子吃好一些。她们提着茶壶,将热水倒入碗中,浓郁的甜香味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几个孩子更是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碗中的糊糊,等大人拌好了分给他们。
赵鸿雪端着自己的小碗,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娘,好吃,你也吃。”
“娘吃。”赵鸿亦自己吃,还不忘娘亲。
作为老大的赵鸿业更是将自己的让给世子夫人,赵鸿浩有样学样。赵夫人看着孩子们孝顺,干脆给家里每人都弄了一碗,然后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路还长,以后一定要节省。
“真甜,里面还有核桃仁、花生、瓜子仁,面也磨得这么细,这得花不少心思吧。”世子夫人尝出里面好东西不少。
“过去我还觉得这一家子泥腿子都是沾了府里的光,如今看来反倒是我们沾了别人的光。”二少夫人感到羞愧。
赵夫人说道:“过去的就过去了,只要你们以后记得李家的恩情就好。”
一家人美美吃了油茶面,又就着热粥把于乐上午送来的包子吃了,这是最近他们吃的最饱的一顿。
吃饱后年纪小的几个孩子头一点一点的,困得不行。大人们将他们塞进睡袋,再次惊喜地发现睡袋的好处。
赵家人外围是赵氏族人,他们也生火煮了两大锅米粥。这也是于乐送来的,馒头族长分了,别的全都没动。
“太好了,终于能吃一碗热乎的了。”有人感叹。
“要我说,就应该将赵定峰家的东西收归族里,凭什么他们一家能开小灶。”赵家一名年轻人不满道。
族老赵明山听到了,厉声呵斥。“闭嘴,国公爷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现在哪还有什么国公爷,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如此。”年轻人赵思文一脸怨气地嘲讽。
不少赵家人都纷纷点头应和,觉得他说得没错。
赵明山气得指着他们。“赵定峰即便不是国公了,他也是你们长辈。若是没有赵定峰一支照应着,你们能过上好日子?出门在外别人能高看你们一眼?能不受别人欺负?既然受了别人的恩惠,自然就要承受带来的后果。又想要好处,又不想担责任,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赵明山喘了口气,对大儿子说道:“老大,你去把族长请来,这些年安逸日子过多了,根子都长歪了。”
“爹,您消消气,我这就去。”
这晚,赵家族长和族老们将族人敲打了一番,赵家族人安分不少。族长说得对,现在即便是落难了,他们也还需要定国公一家照拂。
看看队伍里的其他流犯,他们的处境要好很多。今天有人给赵家送东西,大家都沾光,那以后呢?而且到了流犯之地,他们还要安家,说不定还要靠着这一家人。
人多了,想法不可能一致。总有人依然觉得是被定国公一家害了,心中有怨。但是有族中长辈压着,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
天亮后,于乐和几个孩子收拾东西,准备上路。李成济继续装残疾,躲在屋内没出现,实际上是进入了房车内。
赵思远还没醒,他有些低烧。李成济给他加了助眠的药剂,确保他暂时不会醒来。因为昨晚的一通打砸,退房时于乐又赔了不少银子。
于乐赶着马车,情绪不高。李成济知道是为什么,他也无奈,等安顿下来他的想办法提升地位,不然就无法避免遇到这种事。
等他们到了城门口,钱百户亲自带人守着。马车里里外外都搜查了个遍,确定他们没有私藏凶犯,这才将人放走。
“大人,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张小旗不甘,这可是头肥羊。
“你带上几个弟兄跟上去。”钱百户阴笑。
“属下明白,这就去。”张小旗兴奋地搓着手,召集兄弟们干活。
马车不急不徐地走在官道上,只是赶车人换成了李明安。马车内铺着厚厚的垫子,还放着几个柔软的抱枕,看起来很舒适。
“你和那个钱百户有过节?”于乐问。
李成济努力想了想,说:“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自古英才遭人嫉。”
于乐翻了个白眼,李成济从小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家里有钱,人也长得帅,简直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这样的李成济遭人嫉妒就是生活日常,就连于乐也曾嫉妒过他。
曾经有个偏激的同学,觉得李成济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在,给他投毒。李成济进了ICU,坚强地活了下来,出院后被送到于爷爷那里调养身体。
从此之后,李成济转到了医学院,开始学医。因为他聪慧好学,于爷爷偶尔也会指导他一些中医方面的知识。
原本于爷爷想收李成济为徒,但叛逆期的于乐觉得这人在跟自己抢爷爷,死活不答应。于爷爷只能无奈放弃,自己养的孙子,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宠着呗。
李成济却一点也不生气,每次过来都会给于乐带些他喜欢的东西,无论是吃的用的。于乐还因此有些内疚,但又骄傲地不肯认错。
谁知道这个气质清冷,如同高岭之花的家伙表里不一。
“确实,太过优秀的人容易遭人嫉妒,我也有这种烦恼。”李明钰深表认同,并一脸苦恼地凡尔赛。
于乐嘴角抽搐,他好歹也是学霸,为什么就没这种烦恼?
李成济估摸着赵思远快醒了,将他放了出来。
“卧草,这不是空间异能。”李幼灵差点蹦了起来,一脸惊奇。
“也不是空间折叠技术。”李明钰回想有什么技术是能装活人的。
“也不是普通的储物法宝。”李明安也很惊讶,普通的储物法宝并不稀奇,但是能装活物的储物法宝就是渡劫期大佬们也要打破脑袋地争抢。
“所以,你们这到底是什么能力?是不是小说里提到的灵泉空间,还是系统?”李幼灵好奇地问。
“你懂的倒是挺多,可惜我们自己也不清楚。”李成济拿出袖箭,细心地给于乐绑上。这袖箭明显比送给赵家人的更精细。“路上不太平,袖箭和弩都是做给你防身用的。”
“反正就我最弱呗。”于乐很有自知之明,心里想着要将体术学习提上日程。
“没事,有我保护你。”李成济教他使用连弩。
“你们能不能先把我的弩给我,我现在也很弱好吗?”李明钰很无奈,这两人凑在一起就黏黏糊糊,常常无视他们的存在。
“我也需要防身武器。”李幼灵适时提出要求,他们都很有默契地没去追问于乐他们的能力。
李成济面无表情地将袖珍弩递给李明钰,给了李幼灵一把带尾椎的工兵铲。
“这个好,我喜欢。”李幼灵以前也有一把,锄地、砍树、打架等等,那都用得上,方便实用。
“行了,人快醒了,大家都收敛些。”李成济提醒。
于乐虚心向李成济学习用弩,李幼灵靠在角落中,像只贪吃的小松鼠,咔嚓咔嚓地嗑瓜子。李明钰摆弄着自己的袖珍弩,想着如何改良性能会更好。
两刻钟之后,赵思远醒了。
“好重的怨气。”李幼灵第一个发现他醒来。
于乐条件反射,抓起他的手腕把脉。“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谁?这是哪里?”赵思远有些迷茫,他不是死了吗?
“这是去凉州城的官道。”李成济将赵思远的视线拉了过来。
“你是子风?”赵思远惊讶地看着李成济,他不是重伤死了吗?
“嗯,你受了重伤,我将你带了回去。只是城里搜得严,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回到原籍,只能带着你赶路。”
“我家里人呢?”赵思远突然激动起来。
“别动。”李成济伸手压住他。“我夫人已经去打点过,你家里人没事。”
“那就好。”赵思远松了一口气。
“不客气,你现在还很虚弱,好好休息。”
“多谢。”赵思远闭眼,他思绪很乱。
他记得自己中箭死了,他的魂魄一直跟在家人身边,看着他们一个个惨死无能为力。现在他回来了,只是这次不同,他被李成济救了。
他还记得上辈子李成济成亲后,男妻撞柱而亡,李老夫人被气死,汪氏抛下儿女改嫁,李家几个孩子出痘死了,李家家破人亡。
但这次不同了,李成济和他的男妻,还有三个李家孩子都活了下来。
而且李成济还两次救了自己,他不是应该重伤不能动吗?难道上辈子李成济重伤,是汪氏做的手脚?还有李成济的男妻和侄子侄女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们都是变数,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回来可以改写命运?赵思远突然心情不错,不管李家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都是他的福星。这辈子他要先保护好家人,然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李家人不知赵思远心中千回百转,更不知他重生了。多了个外人,他们收敛了很多。还是他们一家人单独相处时自在,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啥干啥,完全不用担心,放飞自我。
于乐觉得一直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赶车不太好,于是陪李明安赶车去了。李成济这个‘残疾’只能抓着两个孩子继续学习大景律。
身体虚弱的赵思远再次陷入昏睡。
就这样又走了半个时辰,路过一片密林时。林中冲出十几个蒙面壮汉,将马车给拦下。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山匪,提着刀就冲了上来。
“有劫匪。”李明安兴奋地拔剑冲了出去。“本君正缺鲜血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