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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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云先送林溪回家，“暖阳看上去没什么问题，长的一样的人可能是巧合吧。”
至于之前听到的哭音，暖阳呆的车站距离小报亭近，无聊的时候不时看看过路人的手机，就是在报亭处翻翻杂志，说不定是看了什么催泪的小文章。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林溪也不太确定道：“可能吧。”
至少今天见，他没有发现暖阳有什么问题，灵体非常的稳定。
不过世界上真的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吗？两人的心中依旧带着一抹怀疑。
中秋后没几天季白云就去外地参加了联考，一试二试在一天考完，考试的难度远大于预赛，季白云在考前两天就由带队老师陪同去了考点所在的地方做调整。
等他考完回来距离中秋已经过去了一周，他不在的这一周，林溪也有关注暖阳的状态。
考完后立即就收到了林溪发来的和暖阳有关的消息。
暖阳真的可以脱离车站了，跟在了那个与她长得一样的女人身后。
但是除了跟着以外就没有做其他的，林溪琢磨不透，便想等季白云回来后再处理。
【她会变成恶灵吗？】
季白云坐在回裕安县的车子上给林溪发消息问。
【不确定，我还没有接触。】
如果他接触的话，那就是直接动手了。
季白云明白林溪的意思，只希望暖阳不要做傻事啊。
他不知道暖阳为何会被困在车站，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希望暖阳变成恶灵，她已经被执念所困，再魂飞魄散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解开暖阳的执念，送她去往往生。
季白云回到裕安县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报亭附近的公交站台，他连喊了好几声暖阳，也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是真的不在这里了。
有一刻他想直接拜托林溪带他去找到暖阳，理智告诉她这样是不行的，万一不小心激化了暖阳恶化程度怎么办？
现在只有想办法先弄清楚暖阳和那个女子的关系。
季白云努力回想暖阳以往和自己的交流，刚认识的时候都是暖阳主动打招呼或是突然冒出来做鬼脸，他吓得腿软依旧装作没看见。
后来关系好一点的时候也只是会谈论谈论天气，或是她每天在马路上看到的趣事，真的很少会提到敏感话题。
不过可以知道的是暖阳也曾经在一中念过书，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再倒推暖阳说自己死了七八年，那也就是比自己大七届或者是八届，如果能从学校当中查到七八年前的毕业学生名单，或许会有突破。
而且他无意间拍到的那个女子的照片，也可以拿来问一问学校中的老师们，或许会有人还记得。
有了查找的方向，季白云第二天就和林溪商量计划的可行性。
换了以往，林溪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么麻烦的处理办法，但暖阳是季白云的朋友，而且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也知道暖阳这个地缚灵当的也有够无害的，一棒子打死他也有点不忍心。
于是道：“你去做吧，我会用注意着她的状态，但她要是变成了恶灵，我是一定会出手的。”
这是他作为除妖师的底线。
季白云开心地勾了勾林溪的手指，给了一个飞吻过去，如果不是走在校园的道路上，他怕是扑过去亲个结实。
这一天上课季白云心里想着事情，听课就有点不在状态，想要查往届的毕业生名单就得去教务处，并且需要权限，这个可真的不好办啊。
第一步他就被卡住了。
后头的杨一帆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
“千万别说你想林溪，我胃不好，吃不了狗粮。”
季白云：“如果想查一中往届的毕业生名单，除了去教务处登录学校的网站，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你突然想查这个做什么？”杨一帆奇怪归奇怪，答案倒是一下子就给出了：“每年毕业的毕业生不是会发一本年级的相册吗？那上面有名字。”
季白云的眼睛噌地就亮了，对啊，相册，每年的毕业生都会发一本留念的相册，毕业的有多少个班，里面就有多少张照片，照片的背面对应学生的名字，也不存在会漏了某个学生，因为就算生病没拍照的，学校都会把人p上去。
而这些相册学校都是会留底的
“留底的相册在哪？你知道吗？”
季白云显得有点激动，杨一帆被吓了一跳，有点不太确定道：“应该是在图书馆里放着吧。”
“我给你问问方瀚宇，他文科生，我看他常往图书馆跑。”
方瀚宇季白云也是知道的，上个学期美食节闹乌龙被班长李方遒打了一拳那个，人还挺好的，那时候说清楚了误会后一点也没有追究，还互相加了好友，听说他最近老往李方遒的面前凑。
杨一帆一边给方瀚宇发消息，一边不忘初心地问：“诶，白云，你倒是给透一点底，你要这些做什么？”
“需不需要帮助啊？”
明显是一副凑热闹的神情。
季白云想了想，七八年前是个虚数，大概只要查三年的相册，也就才三本，没必要再拉一个人来找，但是杨一帆不好打发啊。
他面不改色地编了一个瞎话：“我有个朋友，毕业好些年了，他现在生病了，想弥补一下青春时期的遗憾，想找到念书时候暗恋过的女孩说几句话。”
明明漏洞百出的故事，杨一凡信了，并且瞬间失去了兴趣，又是爱情故事，累觉不爱。
他拍了拍季白云的肩：“你加油，没有需要不用找我。”
但他还是很是尽责地将方瀚宇发来的消息转给了季白云。
图书馆确实有相册，就在一楼一个阅览室的展示架中。
季白云午休的时候带着林溪去图书馆，相册堆放了一排，从中抽出了最可能的三本，找了一张空的位置坐下翻看。
其实暖阳的名字是不是真名，他们这一刻都不能确定，不过也只能先从名字入手了。
暖阳这样的名字真的比较少见，照片背面的名字一眼就能扫完一张。
“有了，许暖阳！”
终于翻到了一个特别接近的名字，季白云跟着名字定位到正面的相片中的人，就是暖阳没错。
不过这个班级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一四届高三24班，七八年前的班级可没有现在多的，越是后面的班级代表的是复读生。
他用手机把相册拍了照，并且记下了班级和当时的任教老师们。
时间过去太久，又是复读的班级，老师只带一年，对学生的印象完全就是看运气了。
季白云问了好几个老师，只有暖阳当初的班主任说了几句有用的。
“许暖阳啊，我记得，很漂亮的一个学舞蹈的学生，艺考失利想换个环境转来的。”
被问的杨老师正好也带他这一届，和老汪的关系不错，对季白云这个学生也知道一点，突然被找上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自己，结果问的是一些陈年往事。
他喝了一口季白云给他冲泡的茶，眯着眼问：“白云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个学姐是我一个亲戚，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个姐姐，但她去世的太早了，知道她也在我们学校念过书，我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姐姐。”
季白云无论是长相还是成绩都是老师会喜欢的那种学生，此刻说的真情流露，很能感染人。
杨老师也被带的勾起了回忆，语气中满是可惜：“许暖阳这个孩子，有梦想，就是运气不好……”
季白云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他第一次知道暖阳是怎么样死的，死在了最接近梦想的那一刻。
暖阳的母亲乃至外婆都是有名的舞蹈家，到了暖阳这里也是从小就往艺术方向培养的，她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进入国家第一的舞蹈学院，再成为国家芭蕾舞团的首席独舞。
可是她在第一年的时候失利了，从外地转来一中后，性子有点孤傲，一直独来独往，正常的课她都上的少，经常在学校体育馆中的舞蹈室中练习到很晚。
她运气不好在最后的舞台演出上，舞台上头的灯突然脱落，让她摔下了舞台，这一摔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杨老师知道的就这么多。
但是这当中都没有能和公交站台有关联的地方，看来让暖阳成为地缚灵的关键还是在那个与暖阳长得一样女子身上。
林溪：“要直接去找她吗？”
“嗯，先去观察一下。”
季白云说完又想到什么似的在手机中搜索暖阳的家人，著名的舞蹈家，网上一定能搜到些什么。
这个思路果然对了，“那人是暖阳的双胞胎妹妹！”
季白云把搜索出来的结果给林溪看，暖阳的妹妹很有名，是舞蹈界有名的新星，关于她的报道有有许多，最近的一条是，著名舞蹈家许清月携男友归家，婚期将近……
许清月，许暖阳，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名字里就可以看出是姐妹了，妹妹是舞蹈界的宠儿，姐姐却早早失去了生命，无人记起。
这对比，季白云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了，这样的落差，他一个旁人都觉得难受，他是知道的，暖阳真的很爱跳舞，即便变成了被束在一处的地缚灵，也不能阻拦她起舞。
季白云用身体不舒服和老汪请了晚自习的假，再打了一辆车，“我们快点去找暖阳，千万不要让她做傻事！”
林溪也有样学样，电话请假。
林溪的纸人偶一直跟着暖阳，它趴在许清月包包的底部，察觉到主人的靠近，轻轻的动了动。
林溪本来是带着季白云找到许清月的住处，不过并没有感应到纸人偶和暖阳的存在，就顺着感应找到了附近的广场处。
许清月在陪一个优雅的夫人散步，她们长得有几分相似。
而她们后面飘着一个与她们同样长得像的暖阳，暖阳像是察觉到什么，转身见到了一段时间没见的林溪和季白云。
她大哭：“白云，你们可算是来找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离不开我妹妹身边了。”
林溪：“……”
季白云“……”
好像和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他们以为暖阳和许清月之间或许会有些什么龃龉，担心暖阳会因此变成恶灵。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许清月和那个夫人许是散步累了，找了个座椅坐下。
林溪和季白云在她们花坛的背后，卡在暖阳的活动范围内。
季白云：“所以你那天哭是因为看到报道，知道妹妹都要成家了，感动的？”
暖阳点了点头：“不然嘞？”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妹妹在车站站了好一会，我就发现我控制不了自己了，只能跟着走。”
林溪：“你的执念是不是和你妹妹有关？”
暖阳沉默了会，应道：“嗯。”
“方便告诉我们吗？我们才好想办法帮你。”季白云提议道。
“也不是不能说，怪不好意思的，我不是个好姐姐，我对我妹妹说了很过分的话。”
许暖阳和许清月是双胞胎，虽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但天分显然不一样，许清月总是能轻易做到暖阳需要练习数十次才能做到的动作。
舞蹈家的母亲和外婆都觉得许清月是天生的舞者，在对比下，多少就对暖阳的期待少了些。
暖阳不是个服输的人，妹妹能做到的事情，她一样可以做到，长久地和舞蹈作伴，许清月渐渐地对舞蹈产生了厌烦。
她对姐姐说：“我一点也不喜欢跳舞，为什么妈要逼着我们跳舞，她们不过是舍不得自己身上舞蹈家的光环！想让我们延续下去而已。”
“姐姐你也这样想的吧。”
这样的话许清月在私底下和暖阳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训练有时候也开始不认真起来，但是在母亲的面前她不敢反抗。
后来她们一同参加了国家舞蹈学院的选拔，暖阳落选了，许清月成功了。
暖阳很生气自己的气，明明她比谁都努力，比谁都喜欢舞蹈，是的，她喜欢跳舞，只有在跳舞的时候，她会感觉这个世界是以自己为中心的。
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才会让自己不去在意所有人对清月的夸赞，不去嫉妒。
知道落选的那一刻，她真的对自己的妹妹嫉妒到了发狂，清月明明不爱跳舞不是吗？
天赋，多么打击人的词。
她听到母亲在和外婆打电话：“暖阳这孩子在跳舞上太过用力，似乎一直在勉强自己，如果她不想再跳舞了，我不会再逼她，她可以自己做选择。”
为什么大家都要说这种话，她明明没有勉强自己，她喜欢跳舞给她带来的感觉，是她自己坚定地选择了跳舞。
是觉得她的天赋不够所以想要放弃她了吗？
在失败的这一个晚上，她再次自己做出了抉择，她想跳舞，就算再来一年她也想进入那个载满舞蹈家荣耀的舞蹈学院跳舞。
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她也想当上首席。
母亲被她的决心感染，将她送到了老家，由外婆指导她跳舞，然后帮她在一中办了复读，并且打了招呼以方便她使用学校的舞蹈室。
她再次踏上了自己征途，也是在转来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在参加舞蹈集训的妹妹许清月跑来了一中找她。
那时候她们刚好一同步行到了公交站台，她们坐在车站椅上闲聊。
许清月：“我听妈妈说，她不逼你跳舞了，你为什么还要自己选择跳舞？”
“像这样一直勉强自己有什么意思？要是我，我早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我才不要再跳舞了。”
她的本意或许是好的，但是她只站在了自己的理解角度上看待了事情，她觉得姐姐明明学的比她还辛苦，一定比她更讨厌跳舞。
暖阳笑了笑，这大概就是天赋固有者的傲慢吧，她不想要的东西，觉得别人也不想要。
许清月：“姐，你怎么这样笑，我说错什么了吗？”
暖阳的心中积聚了太多的压抑，第一次直面了对许清月的嫉妒：“我和你不一样，不要想当然地把我和你相提并论，如果你想放弃的话你就去放弃吧。”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你现在就可以回到舞团，告诉所有人你不想跳舞了，我有重来的勇气，你有放弃的勇气吗？”
许清月似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暖阳，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暖阳：“我要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暖阳没有回家，她不想回外婆家里看到许清月，她去了学校的舞蹈室。
但是回家后问起，外婆说清月并没有回来。
那一天后，姐妹之间似乎存在着迈不过去的鸿沟，两人的关系变得僵持，也不再有交流。
听外婆说，清月突然不想跳舞跟母亲闹了许久，但这些和她又什么关系，清月有清月的选择，她也有她自己的选择，她就算被压力压得喘不过气，不被人认可，她也想继续跳舞。
这样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到了最后的选拔舞台，但是被坠落物砸到倒下去的一刻，她模糊的视线中视乎看见了清月。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已经足够接近梦想，但是她依旧觉得后悔，后悔自己对清月说的话，她那么有天赋，真的因为自己说的话不再跳舞了多可惜啊。
她其实想和清月一起跳舞，一起站在舞台上的，还想和她竞争首席的位置，一定很有趣。
也许是她的念头太过强烈，她死后的魂魄还留在世间，被拘在了和清月发生罅隙的车站，怎么都挣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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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了，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因为和妹妹吵架成为地缚灵的鬼吧。”暖阳以轻松的语气总结道。
“诶，白云，你别用那种要哭的眼神看我，我现在挺好的，我知道她还在跳舞，而且看得出她也喜欢上了跳舞，我觉得很开心。”
“其实她也是喜欢舞蹈的，只是我们的母亲比较严格，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对舞蹈的喜欢吧。”
季白云：“谁要哭了，我是沙子进眼睛了。”
季白云是心疼暖阳的，她是有多强大的内心才没有变成恶灵啊。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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