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祭》一曲沧澜

3、焚血城揭扶仙秘闻

　　光照下四周环视，忽然发现这血城人大多瘦骨嶙峋，面色夹杂苍白，看着不大健康。

　　独孤白道：“六大仙门？不是五大仙门吗？何时出了个扶仙门？”

　　傅九决：“五百年前的确是五大仙门，扶仙门是在福仙国灭之后崛起的门派，门派历史不过三百年，就晋升成为第六大仙门。”

　　扶仙门的“扶”字原本是“福”字，三百年前福仙国灭，为躲避祸世，改为“扶”字。

　　说来古怪，扶仙门三百年前，只是福仙国的一座修行小派。福仙国爆发内乱后，扶仙门即时迁移，才得以存活至今。

　　这本没什么，怪就怪在，福仙举国灭亡，连福仙皇室都未能幸免于难，怎会遗漏下一个小门小派？按理来说，应同福仙国灭亡才对。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会信？事实的确如此，六大仙门中就属扶仙门争议最大，百年来谣言甚多，但也不影响它逐渐壮大，维持至十年前。

　　清风观于十年前投诚扶仙门，本以为一切正常，怎料投诚三月后，清风观解散不在归属扶仙门。更为古怪的是，双方竟确认为“和平分手”，而且，扶仙门主温孤斩渊退位，自此杳无音讯，消失匿迹。后来，扶仙门因自身原因逐步落败，“四大皆空”事件凭出无疑是雪上加霜，自此沦为仙门笑柄，从此一蹶不振。

　　独孤白：“原来如此。”

　　这时，边揽阅传音过来。傅九决双指并拢抵在太阳穴。

　　边揽阅道：“好消息，近日有一坤泽宫弟子，正好得空。”

　　独孤白虽不想插手此事，但看这情形，想不管都难，暗自猜测血塔里的稀世珍宝是否与拾殇剑有关。

　　傅九决惊喜，道：“真有人来，多谢。”

　　边揽阅：“嗯。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能帮上忙。两行文字凭空出现，而后消散，这是那坤泽宫弟子的传音口令，傅九决留了话，原地等待。

　　“山茶相逢”小店外，喧闹非常，独孤白往外走去，几个无赖正在推搡一姑娘，山茶花散落满地。

　　独孤白将那姑娘扶起，傅九决倚靠在门边，轻轻按压草帽，神情严肃，左臂抱红白剑鞘。

　　无赖们瞟了他两眼，极其不屑。随即又要向那姑娘动手，傅九决当即立断，剑未出鞘便将无赖们打到在地，不敢造次。眼见不敌，匆匆撤离。

　　傅九决将地上的鲜红山茶花拾起，转手递给卖花女子。

　　卖花女子道：“多谢二位。”

　　独孤白道：“没事吧。”女子摇头表示无碍。

　　独孤白仔细端详，卖花女子虚弱无力，脸色憔悴，看着就不大健康。她身上有股清淡的山茶花香，花香味不奇怪，奇怪的是，除去花香，独孤白还闻到了药草味。她曾闭关修炼和游历时，也对草药和一些奇奇怪怪毒药深有研究，一闻便察觉，卖花女子身上药草香有异味，感觉夹带了些血腥味。

　　独孤白问道：“姑娘是血城人？”

　　卖花女子答：“不是，我只是三年前到这，为温饱在此卖花。”

　　独孤白道：“你们似乎不怕那魔人。”

　　卖花女人答：“本来怕的，只是时间一长便习惯了，魔人惧光只在夜晚出行，只要晚上闭门不出便不会遇到。更何况有长生保命丹，即便不幸被咬，也无事。”

　　独孤白道：“长生保命丹？这么神奇吗？”

　　卖花女子点头。

　　傅九决道：“当真？世间竟有如此好丹药，请问有延年益寿或是保命什么的功效吗？”

　　独孤白视线偏移凝望着傅九决，卖花女子则是一脸茫然，半晌答道：“没有。”

　　见他似乎有些失望，只道：“好吧。”又紧接问道：“那这长生保命丹去哪买呢？”

　　卖花女答：“不是卖的，这是练血堂分配，负责发放给血城百姓的。”

　　两人都察觉到不妥，四目相对，会意。夜幕已至，左等右等也不见帮手来，无奈，只得先行一步。

　　进展毫无头绪，两人只得返回练血堂，倒要看看那长生保命丹有何神奇法门，竟能保一城百姓安然无恙。赶到炼血堂时，只见桌椅板凳横七竖八缺胳膊少腿，早已是一片狼藉。

　　地面到处是鲜红的，绿色的血迹，看样子，这是刚与魔人大战一场。傅九决大声喊：“有人吗？”

　　无人回应，独孤白往店内深处走去，旮旯角落里发出呜咽声，那人瑟瑟发抖，手中紧抱钱箱，嘴里不停念叨：“神佛保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傅九决轻拍他肩膀，回头，四目相对，紧接着哇哇大叫：“啊，鬼啊”。

　　这叫声，耳膜差点破裂。独孤白道：“怎么回事？”

　　店老板看来人是人，挺直腰杆。盛气凌人道：“哼，就是你们，我正巧没地儿找你们呢，就是你们把魔人引来，毁了我这店，赶紧赔钱。”随即伸出手向两人索要。

　　独孤白没理会，转身看着满地狼藉。傅九决道：“喂，你找待宰羔羊也不必这么明目张胆吧，你不如直接抢啊，心黑小心秃头。”两人争论不休。

　　独孤白道：“魔人修为低下，不该有这么大的破坏力。”

　　争论停止，黑心老板道：“鬼知道他，力气那么大，差点一口咬断我整条胳膊，赔钱。”再次伸手向傅九决，要他赔医药费。

　　独孤白道：“他，谁？”

　　黑心老板不理，不断拉扯傅九决，此情此景，独孤白手中短刺直指老板脖颈，吓得他连连松手，跪地求饶。道：“别别别，我说我说，刀剑不长眼呢……就在方才，有个魔人突然冲进来，一顿乱砸之后离开了这，然后你们就来了。”

　　傅九决：“就这么简单。”

　　撤下短刺，老板倒吸凉气，双手一拍，无奈道：“就这么简单。”

　　独孤白道：“往哪去了？”

　　老板不理，只是伸出手抖抖，道：“五百。”

　　此言既出，独孤白手中短刺又直指脖颈，腿还未挺直就又扑通跪下，泪眼汪汪，急道：“往东往东往东……”

　　夜幕已至，正是魔人肆虐时刻。果然，两人刚追出门去，就被大批魔人包围。独孤白见远处有人影消失，应该就是那老板口中所说的魔人，迅速甩开碍事魔人，可魔人速度太快，如同狗皮膏药般甩也甩不掉。

　　情急之中，独孤白用了法力，欲将那逃跑魔人束缚。耳中传来呼唤：“小白。”最后时刻，傅九决抓住她的手腕。下一刻，凭空消失，落脚，重回地牢。

　　傅九决笑道：“虽说是被关回来了，但好歹出去吃了个饭，也不亏。”

　　独孤白扶额，道：“你倒乐观！”

　　一看，牢房草垛里，还慵懒的躺着一男子。傅九决抢步，将独孤白护在身后。

　　双眼炯炯有神，两眉中间红痣俊美，宛若稀世珍宝，令人赞叹不已。不过，他那白道袍上，几个大补丁尤为扎眼，手上还握着把破烂扇子。

　　这人好手好脚，怎得落魄成这般！

　　独孤白注视着草垛里的人，眼前微亮。

　　〈诸葛不凡，神眷道责，法运尽散。古福仙国太子，因古国祸乱流落仙门，偶像北唐丧，天选倒霉蛋，桃花连连却六根清净得要做和尚。〉

　　见俩人望向这边，他面色不惊不恐，起身半坐，露出微笑道：“九决师弟，好啊！”。

　　傅九决也礼貌回道：“道友，认识我？”

　　诸葛不凡：“不，我是认得你这顶草帽。九决师弟，好品味！”

　　傅九决那草帽过于特色且显眼，很容易被认出。听有人夸品味好，傅九决笑道：“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反应过来，又道：“不要打岔！”

　　看了半天，傅九决试探道：“揽阅派来的帮手？不能吧？”

　　诸葛不凡笑道：“正是在下。”

　　听到“揽阅”二字，独孤白神色微恙似是听到故人之名，问道：“揽阅？”

　　傅九决：“嗯，仙盟大司命边揽阅。”

　　独孤白观他神情，犹如遭受一击雷劈。他略微慌张，道：“我不是留了话不能使用法术，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奇丫头呢？她藏好了吗？还有其他帮手吗？”

　　诸葛不凡笑道：“放心，那小丫头安全着呢。”

　　傅九决：“安全就好，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诸葛不凡不好意思道：“这个嘛，就……”

　　听他支支吾吾，傅九决抱臂，道：“就……说来话长……老实交代。”

　　独孤白道：“桃花？”

　　独孤白目不转睛注视着诸葛不凡，那目光，比方才看傅九决时还要认真。闻言，诸葛不凡诧异，连连点头。笑眯眯道：“也……差不多吧。”

　　诸葛不凡尴尬摆手，道：“就我把那小丫头藏好后，转角遇上一姑娘，说看上我了，非要我娶她。我不肯，说我非礼，就被抓进来了。”

　　啥？逆天！

　　傅九决没好语气，双手抱臂，道：“这你都能进来！”

　　诸葛不凡汗颜，道：“呃……除了我，另外还有一个帮手。”

　　除了他们三，没见第四个人。

　　独孤白道：“走丢？”

　　诸葛不凡向独孤白竖了个拇指，笑眯眯道：“姑娘料事如神。”

　　啥？那死吧！

　　独孤白面露笑颜。

　　傅九决已心死。

　　傅九决调侃：“你怎么比我那不靠谱的阿姐，还不靠谱。”紧接补充道：“他们不知道你是坤泽宫弟子吧？”

　　诸葛不凡：“知道！”

　　“停！”

　　知道傅九决又要问，诸葛不凡一个“停”字生生令他憋了回去。

　　紧接着，老实巴交的回答：“是那姑娘，说我和坤泽宫弟子一个死样，不近女色！”

　　“……”
　　“……”

　　独孤白扶额，诸葛不凡捂脸，早已见怪不怪。

　　傅九决道：“血城忌惮九行山，坤泽宫可不一定。要是有人拖你问话，你可千万别说，你是我请来的帮手……”

　　怕什么来什么，诸葛不凡果真被拖出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