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番外十五.太宰治的十六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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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tMafia的工作是忙碌的，首领森鸥外不是什么会遵从未成年人保护法案的良善人，从太宰治十五岁选择正式接受PortMafia的工作起，那个曾经把他从河里捞起来，看起来颓废又唠叨的黑心医生就暴露了其黑心资本家的可恶本质。森鸥外非常不拿自己当外人一般地给他指派了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任务，大到与他共同策划阴谋扩展Mafia版图，算计他国异能者，小到对他指定书籍的阅读甚至还要太宰治读完后手写读后感言。
层出不穷的，不带重样的糟糕工作领太宰治很快感到了厌烦，虽然其中偶尔会有令他本人感兴趣的一些方向，但那终究是凤毛麟角。像是先代首领“死而复生”，法兰西间谍摇身一变成毁天灭地魔兽这样的无限接近死亡的工作不是每日都能碰到的，日常的他对那些所谓的“工作”依旧抱着可有可无的无所谓态度。
太宰当然知道森鸥外不怀好意——非是要将他陷于死敌的恶意，甚至可能还有一些正面积极的意味。森先生为他安排的任务也好，教导他也罢，主观的态度无疑是想教出一个足够聪明优秀，能够读懂并支持他追求和理想的存在，那存在既要是支持者，某些时候更该是共犯，甚至，在PortMafia遭遇首领危机时，森鸥外更期待太宰可以直接成为新的首领。
但是那种包含着“期许”与“教导”的过程同样又不可能不涵盖负面情绪，Mafia本质是以暴力换取等价利益的组织，身为首领需要摈弃个人的情感，冷静乃至专断地为了组织的发展做出选择，森鸥外接手后做的不过是令先代末年的无序转变为有序，但黑暗的本质是不变的。在其中做事，参与的阴谋越多，本人陷入黑暗的泥潭就越为深邃，即便是自认为在黑暗还是在光明都无所谓的太宰治，偶尔在闲暇回望时，亦会生出一种自己在黑暗腐朽当中缓慢下沉的空虚感。
难以确切形容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或许其中伴随有短暂的刺激，愉快，但无疑，越是深入，那样寻觅意义而不得的焦躁烦恼之感亦愈发的强烈。
或许……对自己而言……
完成工作乘坐专车回到作为住宿地的高级公寓，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太宰治从电梯当中走出，在大脑尚未做出对于“今晚去哪里休息”之前，脚步已经先一步停在了中原中也的房间之前。
这个下意识的选择令太宰治自己愣了足足有半分钟。
因为两人是搭档的缘故，在安排住处时森鸥外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房间安排在了同一层的比邻；考虑到那两人性别差异，所以并未安顿在同一屋檐下。
但事实证明，放那俩脾性不合者成为邻居是真的会搞出事情来的。
由于这俩因为性格和脾气上的对立，太宰治毒舌起来气死人不偿命的坏嘴巴以及中也动起手来过分凶残的拆家能力，两人吵架到打架是经常能打到把房间打通的程度。鉴于此，负责事后善后修缮和重建的Mafia内部负责人曾经数次顶着干部尾崎红叶的眼刀，硬着头皮向森鸥外提议，建议要不将那俩人的住处打通，反正中原中也都已经先一步把墙给拆了= =
想当然的，负责人的提议总是被否决，中原中也不喜欢自己的房间里有讨厌的青花鱼，太宰治自己同样不乐见自己私人隐秘空间被他人特别是黑漆漆的小矮人侵入，所以Mafia的重建队只能继续以每月数次的频率兢兢业业地为他俩的房间装修，顺便，给这俩拆家成习惯的青年男女开出巨额的装修费用单据。
但是偶尔，极其偶尔的时候。
太宰治会想要离开他那冰冷阴沉没人气的房间，撬开中也的门锁，去小矮子那里捣一捣乱的——中也的房间很暖和，很有人气，她跟自己很有精神地吵架生气的样子已经可以算是自己在PortMafia为数不多的，除了出周刊和拉她打游戏以外的乐趣，嗯对，就是这样没错。
……既然都走到了那干脆去找中也的茬吧，算起来小矮子应该也已经回来了，自己在离开Mafia大厦的时候有看到红叶姐的座驾。
这么思考着的太宰治虽然手上已经摸出了撬锁的钢针，但还是选择更柔和一点的，按门铃。
十分钟后摁门铃无果，最终还是靠撬门锁的手段打开了中也住所的门= =
中原中也人就坐在客厅内。
看到那还穿着参与宴会礼服，坐在沙发上，抱着毛绒绒小动物抱枕，表情迷迷瞪瞪的中原中也时候，太宰治心底“噗嗤”了声，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中也明明人在但是不开门的原因——她酒喝多了。
嗯，这是中原中也另一个被太宰治所掌握的弱点，她的酒量不行。
此处需作再一次的强调，虽然依照远东的法度，未满20岁的未成年人不得饮酒。但显然，在Mafia这个雇佣未成年人做着违法事的组织当中完全没有类似的规定。早从14岁离家出走起就开始乐此不疲寻死游戏的太宰治，本人早早就尝试过用酒精溺死自己的做法，虽然结果是人没死成，反而体会了一把何为头痛欲裂几天都浑浑噩噩萎靡不振，但他本人对于酒本身存在着一定的兴趣。现在的太宰治在Mafia是年轻有为的准干部候选，不缺乏能接触到酒的场合，无论是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还是私底下下班后去秘密基地一般的酒吧lupin跟新认识的友人喝上一杯。而无论是逢场作戏或是讲究距离的放松闲谈，来上一杯加冰的烈酒是太宰治自己喜欢的口味。
推己及人，曾经太宰治一度以为之前身份为“羊之王”的中原中也同样早早就沾过了酒，毕竟按照他的调查，之前的“羊”没少在先代末期趁火打劫抢PortMafia的走私酒，而中原中也从甫一出场起就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守规矩的人。
奈何在涉及到中原中也相关时太宰治总是会产生误判。
毫无所谓组织首领可以享有特权自觉的少女真的是个自律的人，她在“羊”时从未沾染过酒。
这导致中原中也在加入PortMafia后闹出了些不大不小的额外事件，当然，其中有些部分着实给太宰治增添了不少乐趣。
Mafia的交际当然是少不了饮酒环节的，任务也好，社交也罢。在中原中也加入PortMafia的第一年，因为有尾崎红叶作为引导者，需要她接触酒的场合并不多，偶尔实在推拒不开的，也就是拿着酒杯浅浅酌上一两口，因此没有什么意外。
直到第一年末尾的忘年会场合。
远东的忘年会属于是职场社交的传统，主要集中在12月上旬开始的半个多月当中，以部门为单位分层次举办，定下日期，确定聚会场所，而集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大家在一块喝一场。这属于是一个职场上的，让大家开怀畅饮，方便上司笼络人心的环节。
事情坏就坏在了“开怀畅饮”这个环节上。
第一次事件发生甚至还不在首领出席的忘年会，而是在“青年会”的聚会酒吧“旧世界”，由组织几个年轻中层缔造的小团体把那里当成了集会场所，中原中也受邀其中。在听说组织当中负责策划行动路线和准备行动交通工具的“傻瓜鸟”，组织当中能言善道长袖善舞的公关官，连带着虽然没有异能但是能感应他人杀意并做出反制的杀手“冷血”三人一齐被倒挂在旧世界酒吧那爬满爬山虎的外墙上的时候，太宰治自己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这个报复的手法看起来极其眼熟，但据他所知中也跟肩负监视她使命的“青年会”相处极好，好到能够经常一下班就跑去混上大部分时间，甚至顾不上跟自己打游戏比试输赢的程度。出于这点好奇心太宰他不着痕迹试探了下为首的钢琴师，可惜那个喜欢黑白双色打扮的青年中层是个滴水不漏的聪明存在，轻描淡写就将某人的酒后凶残行为描述成了傻瓜鸟日常试图逗小姑娘结果惹炸了被反挠。
对此有所怀疑的太宰治在第二次由首领组织，中高层Mafia参与的忘年会上以熟练的手法替换掉了青年会们提前为中原中也准备的葡萄汁，而是换成了中也特别喜欢的，有着琥珀般漂亮色泽和香醇馥郁口感的红酒，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中也喜欢——小蛞蝓看红酒的眼神像小动物一样闪闪发光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结果——
等到大家发现不对时，中原中也已经干掉了一整瓶红酒。橘红头发的漂亮少女依旧老老实实地，端正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面庞泛起淡淡的，宛如擦了胭脂一般的红，原本就湛蓝的眼睛更是蓝得惊人，亮晶晶圆溜溜的，就像是对外界好奇跃跃欲试的猫咪。
除了一直在分神关注中也的太宰治，当时的Mafia上下并没有意识到这是暴风雨到来前最后的寂静。
事情爆发在首领森鸥外举杯例行说着鼓励之语的时候，森鸥外不算是老派人，在驾驭下属和开发他们潜能方面，这位曾经是战时军医长官的首领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无私心的理智，奈何，在一些旧时习俗上，他亦保留着远东的某些保守。
——譬如他倾向于年底不发奖金而是会留到年后，以作为对员工开工的奖励。
可惜这一次，他遇到了喝醉优话直说的中原中也。
听到BOSS勉励之语的中原中也直接眼眶红了。
“哇啊，BOSS你为什么不在年前发奖金，年末工资不够啦，当老板抠门是不好的行为，想买的限量收藏款衣服时不待人啊，BOSS发工资啊发工资发工资发工资——”
十五岁的小姑娘一边揪着他的衣袖数落一边委屈，虽然忘年会可以有下属对上司提意见的环节，但像中也这样直言不讳要求涨工资发奖金，不发就委屈炸毛的还是第一次，一时间，除了已经见识过一次她喝多后闹腾的青年会，其他人都惊呆了，尾崎红叶用袖子挡住下半张脸，身体十分可疑地颤抖着，而太宰治更是直接开始狂笑，幸灾乐祸森先生被为难。
让资本家天天喜欢画饼，被制裁了吧？哈哈哈哈哈活该啊！
但那只是开始，在森鸥外哭笑不得答应给中也提前发年金后，醉醺醺但是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又直接一把揪住了坐她身边的傻瓜鸟的衣领。
“傻瓜鸟你下次再随便喊我出去帮你海上做任务一定要带快艇！知不知道！”中也凶巴巴地强调，语气认真又醉眼朦胧，奈何因为她的甜美脸而毫无威胁，“不然下次游泳一起游，嗝！不对，是我飞着你自己游！游不好就回去再重新游一个！”
“可是你上次已经把我挂墙壁上报复过了啊！”傻瓜鸟抗议！
“嗝，我没有啊，我明明挂的是青花鱼，嗯！”
自动遗忘上次喝醉酒后报复经历的中也这样一边强调一边揪着傻瓜鸟晃，青年会的其他人在边上嘻嘻哈哈着幸灾乐祸，等到红叶笑够了来领自己的小姑娘去外面透气清醒清醒时，中也又瞪着因为喝酒，所以显得水汽氤氲的眼睛，抓着尾崎红叶的衣袖认错讨饶。
“大姐我错了你家猫猫那天生气炸毛是因为我捏了它的蛋蛋_(:з)∠)_但是它的尾巴真的好蓬松好柔软，它还会蹭我对我喵喵叫，所以我就抱着它去天花板上玩了一圈，然后捏了下它的毛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一定给它带冻干，三文鱼，啊不，金枪鱼的！”
尾崎红叶那儿养了只四爪踏雪的长毛黑猫，往昔最喜欢跟中原中也腻在一块，顺着小姑娘的肩膀上窜下跳的，最近不知怎么的反倒有点躲着她，原本红叶心底还有点儿纳闷，这下听到了缘由，一时间哭笑不得，行吧，原来是猫猫把猫猫逗炸毛了。
这时候的大家已然明白中原中也是喝多了，酒后吐真言什么的不是什么坏事，中原中也显然是个心思澄澈的人，但担心她再喝多难受的几人还是想哄着她放下酒瓶，偏偏中也不乐意，得到发奖金承诺的她高高兴兴抱着酒瓶打算继续嗨，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酒被替换了的青年会于是将矛头指向了太宰治——赶紧去把红酒换成果汁啊！
在边上看了大半天好戏的太宰治：欸呀？
要遭，看人好戏被发现了= =
“哇哦，好大一个黑香菇绷带精出现了，凑近一看是青花鱼？喂，青花鱼我一直有个问题啊，你入水后出来洗不洗澡的，还有你是哆啦A梦吗能够一键换装，嗯？总不会不洗吧……”此刻坐在沙发上，中原中也说了和上次年会喝醉时候一模一样的话。
“……当然是有换过了啊。”太宰治对此表情很是无语，上次他被首领干部一致以眼刀威胁着去替换红酒时候，就被中也一把抓住了问这个问题。
喝醉了的中也逻辑比她清醒时候还清晰，她抓着太宰一本正经跟他探讨了入水的河里有多少泥沙多少细菌，潮湿的衣服和绷带直接穿在身上会带来多不健康的卫生状况，而这样刚刚入水后出来的太宰治还能若无其事溜达，所以……
这种事情经不起讨论，不光会场其他人听着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仔细想想太宰治自己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以至于在那之后他对入水的位置更加挑剔，没淹死爬出来后第一时间的找地方洗澡换衣服换绷带。
被中也嫌弃不干净什么的……不行的，坚决不行的，狗狗怎么可以嫌弃主人呢。
“胡说，你前天，啊不，昨天，还在海里飘着呢。”记不清楚具体时间的中也嘀嘀咕咕的样子特别可爱，她皱了皱鼻子，露出嫌弃表情，“这样的青花鱼蹭在我车上，噫呃。”
“都说了我回去后洗澡了啊，衣服也换过了啊！”被她幼稚问题问得很是无语的太宰治揪住中也的面颊，捏：“蛞蝓你怎么不反省一下自己又喝了多少酒。”
“因为真的很无聊啊！那种酒会除了喝酒外能有什么事情嘛，菜都不好吃，还总是打机锋，太宰你不要老是捏我的脸！”中原中也理直气壮地说，不满于单方面脸被捏的她立刻决定上手报复回去，奈何太宰治是反异能者，碰到了就会被人间失格屏蔽异能，外加喝了酒后反应没那么敏锐，两人的打架（？）更像是猫猫在沙发上互挠。
倘若平时，中也一定会想起尾崎红叶的教导，打架坚决不跟异性打贴身，能用异能摁死就是胜利，但她现在酒精上脑，大姐的教导全想不起来，一通毫无章法的打架后她把太宰治压制在沙发上，自己坐对方腿上贴近对方洋洋得意。
殊不知太宰治现在整个人都不大好，少女相对纤细但有力的身躯贴着他，一呼一吸间热气悉数吹在面颊上，曾经被他嘲笑为平板的胸口柔软有了弧度，那双湛蓝灵动的双眸当中全是他的影子。
不知谁的心跳频率错乱
嘶……糟糕……
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番外十五.太宰治的十六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