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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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木云木夕
净黎若有些忐忑，接了电话：“喂，山总，请问有何贵干？”
坐在餐桌吃猪蹄的贾昕然一听。
山总？
不就是表哥吗？
可她为什么这副语气和表哥说话？
她起身，走到净黎若身旁，侧着耳朵偷听。
电话那头传来贾奇山崩溃至极的声音：“黎若，我错了。我不该开除你。你要不还是回来上班吧？我给你涨工资。另外再给你发一万元的奖金，作为你处理宋一寒和岑穆之间的误会的奖励，怎么样？”
净黎若睨了贾昕然一眼，稍微侧了侧身。
但贾昕然很快又狗皮膏药一般黏了过去，脸上挂着熊孩子闹家长时的那种“不服你来打我呀”的坏笑。
“呃……”净黎若猜测贾奇山这种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应该是和阿狸做了什么有关。
听起来当然是好事，至少她不用再另外去找工作了。
只是，她已经离职了，又跑回去，多少有些尴尬。
而且，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摆脱贾奇山这个土皇帝。她怎么可能又蒙着眼睛走回头路呢？
要不是因为太穷了，急需要用钱，她才不会犹豫呢。
可形势比人强，爷爷的医药费不能断，她的自尊很贵，但贵不过爷爷的生命。
一时间，天人交战，战况激烈，净黎若拿不准主意。
“山总，您看这样成不成？奖金呢，您既然诚心要发，我也不好意思推拒。至于回去上班的事儿，您容我再考虑考虑成吗？我这会儿着急出门，过两天我再给您一个准信，您看可以吗？”
贾昕然神色顿时变了。
她脸色一沉，缠在净黎若胳膊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径自去沙发上坐着，等净黎若挂了电话来向她解释。
看来贾奇山委实被吓得不轻，他答应得非常爽快。
并且，就在结束通话的一分钟之内，净黎若收到了短信提醒，她的工资卡收到了一笔一万元的入账。
事由是特别奖金。
收到钱，净黎若心情是好的。
有了这一万块奖金，下个月的房租，爷爷的医药费都有了，还能挪出一小部分还债。总算可以小小地喘一口气。
她瞥了一眼沙发上脸色铁青的贾昕然，心里不自觉一沉。
啊，她又怎么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忍不住撇撇嘴，小声说：“昕然，你别不高兴了。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姐，你辞职了，你为啥不告诉我？”贾昕然捶了一下沙发，有些烦躁地扭动了一下娇躯。“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亏我还把你当成我的亲姐姐，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
净黎若：……
我求你把我当成陌生人好吗？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压力。
净黎若有些无奈地叹息道：“昕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有自己的难处。我不跟你说，是因为，这份工作是妈妈介绍我去的，我被、表哥辞退，我不好意思跟你们说，你明白吗？我这些年在京城，一事无成，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好端端的，表哥为什么要开除你？”贾昕然终于忍不住了，要把话题往微博热搜的事情上引。
“这是一个误会。”净黎若无奈道。“我手底下的艺人得罪了岑穆，然后我奉贾奇山、表哥之命，带着他一起去找岑穆赔礼道歉，请求和解。但是，碰上岑穆出了点事故，昏迷进医院了。之后，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我把岑穆打进医院了。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表哥就把我开除了。”
“那你为什么没和我说？你什么都不肯和我说。”贾昕然忽然委屈上了。语气竟带了哭腔。“我从昨天下午来，我就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和我讲你发生的这些糟心事儿。可我从昨天一直等到今天，你提都没提一个字。你这是……把我当作陌生人还不如！”
说着真哭了。
哭得梨花带雨。
净黎若：……
你知道就好了。
为什么还要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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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黎若忍着内心的不适，安抚了贾昕然几句，终于还是因为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拿着汤就出门了。
给傅青渊打电话，接听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说：“师父还在睡觉，但叮嘱了我，如果是净小姐打过来，一定要接。净小姐是汤做好了吗？”
净黎若嗯了一声，“怎么给你？”
“我来你家拿吧。”
净黎若哦了一声，“好吧。我家住在——”
“我知道。昨天晚上就是我去接师父回来的。”
净黎若：“好吧。那我在楼下的星巴克等你。”
“好的。一会儿见。”
净黎若坐在星巴克点了一杯拿铁，点开一部在追的小说看了起来。
途中担心【京城捉鬼人】群里有什么新消息，就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很安静，并没有新消息。
半个小时之后，净黎若终于等到了傅青渊的徒弟吴林。
净黎若把保温盒交给了吴林。
吴林长得比较瘦，五官端正，戴一副银框眼镜，有几分书生气。
他笑得一脸质朴，“净小姐，您要去哪儿？师父叮嘱了我开车送您过去。”
净黎若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她也不想麻烦人，但是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打车去倒是方便，回来时间不定，影视城偏僻，恐怕不好打车。
当下主意计较已定，只是看了一眼吴林手上的汤，“那这汤……咋整？”
要是等到回来再给傅青渊，黄花菜都凉好几遍了。
“净小姐去哪儿，我看看顺不顺路？顺路的话咱们就先把汤送回去给师父温着，等他醒来就能喝上。”吴林笑得一脸诚恳。
“我去栖鹤影视城。”
净黎若并不知道傅青渊家住在哪一块。
但想来能开得起奔驰的，也不差钱，可能住在市中心吧。
“哦，那挺顺路。净小姐请上车。”
吴林其实压根不知道栖鹤影视城在哪个方向，他只是知道这是师父看中的女人，他要竭力帮师父留下个好印象。
所以，不论栖鹤影视城在哪个犄角旮旯，他都会是同样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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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林快速规划了行车路线，半个小时后，把车停在了西城区某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净黎若没想到傅青渊和岑穆都住在西城区。
果然都不差钱。
只有她住得偏远。
吴林邀请净黎若一起上去坐坐，被净黎若婉拒了。
他只好惋惜地拎着保温盒，上楼去把汤倒进电饭煲里温好，并给傅青渊发了微信，然后快速下了楼，载着师父喜欢的女人直奔栖鹤影视城而去。
一路上，吴林很贴心地给净黎若递水，还播放了安静的歌曲。
不怎么多话，只是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好司机的角色。
约摸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之后，净黎若来到了栖鹤影视城。
吴林自己在车上待着也无聊，就跟着下了车。
吴林第一次来影视城，觉得很新鲜，眼睛忙得很，走马观花地看。
净黎若不同，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她得找出这里有没有什么邪祟，然后除了它，为群演们的生命安全保驾护航。
一座座独具特色的建筑，街道，到处都是打卡的游客，还有正在现场拍摄的剧组。
吴林起初看得分外起劲，直到后来，他跟着净黎若快速游走在影视城的每一个角落，分秒不停时，他才终于觉得有些累了。
“净小姐，您在找什么？”吴林是傅青渊的徒弟，虽然是学中医的徒弟，但他多少也清楚师父还有另一个身份——风水师，经常帮人看阴宅和阳宅的风水，也帮人看事，会一些法术。
所以当他看到净黎若一直在找什么的时候，他便突然明白，她找的，不是一般的东西。
“不知道。”净黎若睁着美丽的眼睛扫过每一处地方，有时候视线会忽然落在某个失意的群演身上。
那些人印堂部位都有些发黑发暗，最近有些倒霉，或者可能会发生意外。
天渐渐暗了下来，净黎若知道，再这样找下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找了一个看起来好打交道的年轻女孩问道：“你好，我是来调查咱们影视城最近出现的几起群演无故失踪的案件的。请问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女孩高高瘦瘦的，长得不算标准的好看，但绝对不丑。她扎一个高马尾，眼睛大大的，对人很热情。
“警察也来查过，但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女孩爽朗地说。说完她又看了净黎若一眼，觉得她长得白白净净，又很有书卷气，便问，“您是记者吗？”
“你可以这么说。但其实还是有些不同。”净黎若尴尬笑道。“但我是真的想查出真相，保护咱们群演。群演很不容易，我们想出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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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本就心无城府，她来栖鹤影视城已经半年多了，还是没混出什么名堂来。但她依旧热爱表演，私下里一直在拼命学习表演，观察人类的生活习惯，希望有朝一日能抓住机会一飞冲天。
但现实是残酷的。
她知道自己作为群演，很难遇到机会崭露头角。
可她家没钱没背景，而她也是研究生毕业，年龄也大了，很难再去专门报考影视戏剧学校。
她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漂在栖鹤。
既回不去，也看不到未来。
只有死撑。
逢年过节给家里打电话，她虽然报喜不报忧，可每次打完电话，她都会哭好久。
她在栖鹤混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关心他们群演的命运。她很感动。当下就说：“最近失踪的那个刘大爷，我认识他。”
“真的吗？那太好了。你能带我去他住的地方看一眼吗？”净黎若喜道。
“当然可以了。我带你们去。”女孩轻快地在前边引路，不时回头看一眼他们，怕他们走丢了。
穿过人山人海，女孩终于把净黎若和吴林引到了一处简陋的住宅前。
这是一座九十年代修建的三层楼房，是回型建筑，
大门进去之后里面房屋的门都是相对开，挨挨挤挤，鳞次栉比。
女孩把他们领到一楼西北角的一间房间门口，“里面现在已经住了人了。警察来查过，什么也没查出来，这边房子又紧俏，很快就租出去了。你们要进去看看吗？我去和他们打声招呼。”
“好。”净黎若说道。
房间里探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肤色黝黑，他晶亮的眸子落在净黎若和吴林身上，语气寻常道：“你们进来吧。”
“打扰了。”净黎若一边说一边朝男人点头致意。
床上还躺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玩手机，听到动静，也只是不耐地瞟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继续看手机了。
其他人都看着净黎若。
净黎若的视线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痕迹。“刘大爷是回到这里失踪的，还是在外面失踪的？”
女孩说：“是回来后不见了的。他手机当时还落在床边，被警察带走了。他平常手机不离身的，怕有人喊他打牌。没戏拍的时候，他很喜欢打牌。”
净黎若点点头，心里已有几分猜测。
从房子里走了出来，往院子中央走了些，又问：“除了这个刘大爷，其他失踪的人员，你有印象吗？”
“有的。”女孩点点头。“我平时喜欢观察别人，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我基本上都认识。在刘大爷之前，也先后有几个大爷失踪了。但我们这里人员混杂，人员流动大，每天都会有老人离开，有新人进来。所以，少了几个人，也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我之前也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失踪了，我以为他们只是离开了，没有跟大家告别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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