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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霁。”盈盈问，“你以前说喜欢我，现在还喜欢吗？”
顾云霁摇头：“不喜欢了。”
也不是说不喜欢了，而是从前终究年少轻狂，根本不懂什么是情爱。
其实，那些也不过都是小孩子们的打打闹闹而已。
“等离开睢阳，我就和兄长还有你母亲禀明，解除婚约、还你自由。不过，放心，我还是会替师兄好好照顾你的。”
“那如果不能呢？”
顾云霁一愣，盈盈说：“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刚出太原，你大哥为何莫名把你支开？南海姐姐又为什么一定把你我二人送回睢阳？我们到睢阳的那一天，为什么顾大哥脸色会那么难看？”
“这……”
“还有，你哥哥在睢阳，一直以你身份行事。甚至你过来之后，也没有改变。而你射中尹子琦的那张神弓，是星环给你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你有想过里中深意么？”
除了疯子，人行事都是有动机和逻辑的，这些零零碎碎的，只消细细一推敲，结果就是摆在面上的。
南海是神仙，又通晓古今未来之事，而以顾萧和她的关系，必知睢阳结局。
也许阿霁还看不明白、或者是不想去明白，但盈盈已经看的再清不过了，睢阳不会再有援军了。
围城至今，已然十月有余，一直在求援，就算援军远在天边，爬也该爬到了。
但他们一直在路上，至少在睢阳城死绝之前，他们会永远在路上。
睢阳不破，援军不到。
睢阳一朝城灭，也许不消半个月唐军马蹄就能收复城池！
从始至终，睢阳都只是一个牺牲品。陛下要的也不是一个活的睢阳，而是一个能拖住十万叛军，随时可以玉石俱焚的血城。
所以，表哥才会那样的不甘，而又释然。
从睢阳的命运，再联系顾萧、南海这一年来的举动，盈盈不难做出这样一个猜测。
“你哥哥想救你，而南海想救他。”
至于睢阳，反正是没得救了！
“你是说……”顾云霁脸色苍白，突然站起来，“不行，我去跟大哥说……”
“他连南海的话都不听，还能听你的？”
“我怎么能让大哥替我死？！”
“可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你死。”
顾云霁咬牙：“那我去找南海，她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
盈盈摇头：“其实我倒觉得，你什么都不要做就行了，南姐姐她一定早有安排。”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你们兄弟俩都不必死。
“什么安排？”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你大哥不是已经死而复生过一次吗？”
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是南海给他们的最后退路。
“阿霁，刚才你说会替表哥照顾我？”
“当然。”
“无名无分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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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顾萧撇嘴，“你俩这是要结义兄妹？”
“没错，义结金兰，还请哥哥嫂嫂做个见证。”
顾萧二丈摸不着头脑，把弟弟拉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这一天天的，唱的又是哪出啊？？？
“那时本就事急从权，做不得数。不过替师哥照顾盈盈，依旧是我的责任。”
“这也不一定非得……”顾萧努力拉自家弟弟一把，“我劝你想想清楚。”
顾云霁低头一想：“也是，那下次再说吧。”
顾萧：……
敢情，春宵一刻你小子掐着点儿来敲门，就是为了……
小顾嘿嘿：“不说的惊悚过分一点儿，大哥你也不搭理我啊，只会让我滚。”
顾萧两眼一黑，阴沟里翻船了。
阿霁一把顾萧吸引走了，盈盈就粘糖似的凑到南海身边：“姐姐……”
“你不该叫我嫂嫂么？”
“哦，嫂嫂。”
南海狐疑地瞅着她：“你不是来和小顾，结拜兄妹的？”
“结不结的，这都是小事儿。”盈盈拉住她手，“南姐姐，你到底是什么打算，能透个底儿么？”
“让我透底儿，你自己是不是得先说点儿啥？”也不能就这么，一双空手愣是套白狼吧。
盈盈低头：“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南姐姐，我相信你对顾大哥的感情是真的，你想救他，对不对？”
“当然。”
“那今年初，你把我从四川带到睢阳，是为什么？”
南海心想，为啥，还不是为了硬把你和小顾凑一块儿。
结果倒好，有情人终成兄妹，你俩是看开了、释怀了，反倒显得老娘我里外不是人。
简直晦气！
“不管什么目的，都不重要了，明天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四川。”
“我不回去。”
“为啥？”
“因为我想看看，睢阳城破之后，你到底会给顾家兄弟怎样的一个结局？”
南海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之中有赞许：“人倒是有点儿聪明。”
配姓顾的，确实是些许浪费了。
“他们的结局你不用管，多琢磨琢磨自己才要紧。”
“南姐，你不会让他们死的？”
“就算人死了，我也有办法。”
“所以……”盈盈感觉自己的心简直要跳了出来，“我表哥和月骨朵，你也有办法对不对？！”
“你可不是有点儿聪明。”南海在她脑门一弹，“小脑瓜子真是不错啊。”
盈盈一阵狂喜：“我真的还能够再见到他们！”
不就是十年后，没关系，她能等的。
南海摇头：“他们会活，但你不一定能见到，说不定这次重生需要五十年，乃至更久。”
这番话也证明盈盈想的没错，她猜的也对。
必须要先死，才能复生，所以顾大哥和阿霁也必须死在睢阳，才能重获新生。
那么，问题来了，她自己呢？
南海说：“明天我等你走，若你这次不走，基本可以肯定，会死在睢阳。”
路已摆在你面前，等你抉择。
盈盈犹豫了，毕竟她不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她阿娘还在蜀郡呢。
若她再也回不去了，阿娘该如何伤心欲绝，又有谁能承欢在她膝下呢。
别说五十年，就是三十年后，阿娘都不一定在了。
南海拍拍她肩：“我劝你啊，还是着眼当下。”
看眼前风景，做眼前事，念着眼前人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