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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调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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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玊玉轩,”一把折扇点着匾额上的三个木雕大字,折扇的主人,一个翩翩的白衣公子,她点着头,“嗯,为何玊字在前。”
“玊指琢玉之人,我向来觉得雕刻的人比玉本身重要,玊也有疵玉之意,我偏也喜欢这所谓的不完美,”
对方看我一眼,是一种我说不清的情意,“我也是。”
我还没发问呢,她倒直接进去了,还叫我快走,好像这玊玉轩她才是主人一般,不过我也不敢出声,快步跟了上去。昨晚她同我说她叫沐歌,惊得我直接立了起来,当我小心翼翼问她是不是八公主独孤沐歌时,这姑娘却调皮的看着我笑,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说了两个字,你猜,那我哪猜得到啊,我再追问时她却闭眼歇下了,给我整的一晚上忐忑不安一点没睡着,独孤沐歌,八公主,我们大曜最最最最最最省略一万个最的掌上明珠啊,都知她是皇上的心肝宝贝,皇帝对她的偏爱连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知道,若真是此女的话那谁能不怕,再说就她这相貌气度,那确实很有可能是的,沐八,八公主,她自己说的在家排行第八,难怪府台对她态度这么怪,客气得哪像叔侄,可我转念一想,哪就那么巧,皇城离这说远不远,可也不近那,高高在上的八公主咋可能来我们这小地方,还跑来我家指名道姓来找我玩,也没听说近日八公主有外出啊,微服的话没有哪个公主能单独出来吧,还跑这么远,可她确实很符合八公主的一切特征,只恨我自己是个猪脑子,第一次见到她就该猜到她不是普通人,那种让人臣服的气势好似与生俱来,此女即便不是八公主,也决计差不到哪去,唉甭管是不是,还是就当她是吧,小心伺候,否则惹了她一个不高兴,那即便是府台那,我也没什么好下场。
“你这人真有意思,家里明明是米商,你偏来刻玉,可你这店又很质朴,门口那块木牌子都快破了,别的玉器店不是用石匾就是金匾,你倒好,用块木头,我再看你这里面,平时生意应该冷清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亏就不错了,这也不过是我自己爱好,本也不是图银子,家里的生意我不喜欢,就开了这店,平时无事便会常来这刻玉,”
“你这的玉大多是有瑕的,我方才瞧了瞧,倒是都刻的不错,可惜,世人都只追那完璧,”她眼里竟闪过一丝黯淡,“所以,才会错过许多。”
这姑娘说话吧,乐观里总会突然的带那么几分悲凉,我疑心她经历过什么,可她若真是八公主,那可真是天上的月亮都能得到的人,为何会这般呢,难道,同情爱有关,她同我差不多大,的确也早该出嫁了,这么说,同她的心上人有关?
“你,对了,”我看她这样想安慰,不过也不知道她发生过什么,而且她常常自己表露出后又马上收回去了,我也不便直接问,只得换了话题,我拿起桌上未刻完的红玉,“这玉是我之前得来的,不是玊玉,还未刻完,等我刻好了便送你。”
我就说她恢复很快么,不过几秒脸上那忧郁神情已然不复存在,她接过去,“上好的血玉,”我们也不过是第二次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便轻易送我?”
“贵重与否不在于东西本身,而在于情意。”
“情意?”
她盯着我,我便紧张的别过头去了,“咳……嗯,朋友,朋友之意,”
“你是因为怕我,还是因为真当我是朋友?”
“朋友,”我这次却没躲,而是看向她,语气坚定。
她好笑的看着我,“既是朋友,怎么昨晚到今天,你都不敢叫我名字?”
……“我,”
“怎么我很可怕么,一个个的对着我便呆呆傻傻的说不出话来,”
我这不是不敢么,八公主啊,我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我居然能认识八公主?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嘛,“你,”我还是忍不住再次问了她,“你到底是不是八公主,”
小心打量她神情,没成想她居然在盯着我看,这下好了,尴尬对视,我慌忙偏头,结果啊,万万没想到啊,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居然抬手,掐我的下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她她,她居然调戏我,轻浮,孟浪,还是在我的地盘!我的!奈何我只要想到她有八成的可能是八公主,我就怂了,一点都不敢反抗,明明高她大半个头还得没骨气的被她掰过脸来看着,“这个问题很重要么,我是与不是,会影响你我的关系?”幸亏没让富贵发财他们来,要让其他人看见这一幕,我这脸往哪搁去。
……拜托姐姐啊不是,姑娘,不重要吗,肯定重要啊,关键什么叫影响你我的关系,你这乍一听还在这种姿势下发问,容易让人产生一种暧昧的错觉,可我这人吧,心直口快,面对她这发问,我居然脑子一热点了头,“会~”那肯定会啊,你要是公主那还得了,跟公主交朋友,这是我等凡夫俗子敢想的吗,不敢想啊不敢想。
“嗯?”
咽口水,没办法,她这个人真的太有威慑力了,简简单单一个字愣是让我慌到不行,“不会,不会,”
“那你叫我什么?”
在她“温柔关爱”的眼神示意下,我小心小心再小心,小声得只有蚂蚁能听见的唤了一声,“沐歌,”
姑娘你这手是不是该放下来了,抬这么久委实不累的么,我这下巴都僵硬了啊,不过我觉得她好像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离我近了两分,“长风,你真是太可爱了,”
???就一晚上我就从卫兄变成直呼其名了?还叫得这么顺嘴,重点是后面这句,我怎么就可爱了,她怎么就一副我平时街上见到的那种纨绔调戏大姑娘的语气呢,啊呸,这是什么比喻,重点我们俩,都是女的啊,披着两身男装的女的,我心想你不松手吧,干脆我退后,这掐下巴的动作真的是够了,虽然……其实……她的手柔柔的,力度轻轻的,还有一股香香的味道,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啊呸,色胚要不得,要不得,还是退后让她自己收回手去吧。
我显然低估了这姑娘,我刚后退一步,她便识破了我的想法,跟着上前,那手就是不肯松,而且好像见我越躲她就越高兴,摆明是起了心思逗我,模样也是发了笑的,只要我退她就跟着进,本来我们就离墙边没多远,就这么几步后,我是彻底后背贴墙了,她还是不肯松开,居然还道,“继续躲呀,”
“沐歌,”我也不明白叫出口第一次后怎么就好像顺口了,我赔笑,“你,那个,能不能不要掐我下巴,”
“那,掐脸?”
……“男女授受不亲!”
说完我就想骂自己是头猪,她瞧着我,又看看自己,玩味极了,“你倒是说说,谁是男,谁是女,”
我简直哭笑不得,哭丧脸道,“你对别人都这样么,”
她居然一副想了想的模样才回我的话,“嗯,没有,只是对你,大概是长风你太可爱了,让人看了有忍不住调戏之心啊,”
你才可爱呢你们全家都可爱,你这都说了两遍可爱了,不过,她好像是蛮可爱的,尤其是俏皮的时候,啊不对不对,我怎么能走神呢,“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
“不放,你待如何?”
嘿我这小脾气,我堂堂的卫家小霸王我能输给你一小女子么,眼看避无可避,我一咬牙,干脆,抬起双手,把人腰给搂了,是你逗我先的,反正都是女子,我搂紧她的腰拉向自己,有些得意洋洋,“怎么样,放不放?”可是,我明明可以直接推开她啊,为什么第一反应会是想去抱她呢,我觉得自己不太对劲。
她第一下的反应似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不但没有紧张害羞,也没有推开,反而就配合着我这动作,嘴角上扬起来,“卫长风,你好大的胆子,敢调戏本宫……子,”
我摇头晃脑,“这位公子,你先出招的,那你先松开我,我就放开你啊,”
我就是开心的太早了,想不到下一秒我腰间也是一紧,低头,她另一只赋闲的手此刻终于是派上了用场搂住我了,本来我们俩就挺近的,她还把我又拉过去了点,现在可真像是名副其实的调戏了,我们俩贴得紧紧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彼此,她那掐着我下巴的手好像在缓缓地动着,让我与之愈发的近,呵气如兰,“谁说,我要松开了,”
“你,你怎么不怕啊你,”真是,一般姑娘被人搂腰不是应该慌慌张张脸红羞涩再大喊非礼吗,就算不喊你不也得赶紧松开我这个色胚跳的远远的,怎么,怎么就完全不是这么个走向呢,还反被调戏,就算是公主,也不可能这么,这么清奇吧。
“为什么要怕?诶,看你这样,平日里一定没有逗过姑娘吧,”
闻言我涨红了脸,“要你管。”
“长风,你~”
哗啦~
仿佛是什么碎裂的声音,我们俩不约而同扭头去看,王家小姐一脸震惊,十分幽怨,再到满脸怨恨的瞪着我,以我面前这极有可能是八公主的沐歌姑娘再往我这挤了挤而顺利把人气哭夺门而出收尾,哦,碎了的不止有地上的玉佩,还有一颗脆弱的少女心啊。
当然,这事还有个后续,就是这事在第二天还是没能瞒的了传进了我爹耳朵里,其他几房算是看上热闹了,一个劲的挑唆,后果就是此刻我正跪在地上,我爹气的老脸铁青浑身哆嗦,我娘那个表情吧,就比较复杂了,既有意料之中,又有担忧,唯独不见喜悦。
“卫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啪!我爹手里的藤条狠狠拍在了桌上,着实吓得人一个机灵,接着他又用藤条指我,差点没戳我眼珠子上,“你平日里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也就罢了,你看看你两个哥哥,为了家里都快累成什么样了啊,你再看看你,我说给你挑了那么多门婚事你推三阻四,原来你去玩那断袖的玩意儿!还让那王家的人瞧了去,你丢不丢人!”他气的喝了口茶,然后把目光对准了我娘,“还有你!从小就惯着,什么你都惯着,你是怎么教他的!现在你的儿子喜欢男人,你是怎么当娘的!气死我了!”
“爹,”
“别叫我爹!没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那行吧,卫掌柜……”
“你听听你听听!你看看你这忤逆东西,是要气死我!”
我娘急的不行,“风儿,你就别再气你爹了,你,你,”
我知道,她不忍心怪责我,她不知道那沐歌的身份以为她真是个男子,想着我这么多年扮成男子,如今有个喜欢的男子却不能把真相说出口,娘对我一直有些愧疚,所以这么多年来比较惯我,不过其实爹也是,别看他拿藤条,他每次就是做样子,当年四个孩子最终只生了我,他觉得是福大命大,所以格外疼我,再加上上面有两个哥哥顶着,也不要求我做些什么,不过我估计今天是怎么都得被教训一下的。
“那姓高的小子去哪了,我早看他不是什么好玩意,仗着是府台的侄儿便如此胡作非为,难怪昨天跑来家里,还故意逗那王家小姐,你个糊涂东西,现在王家的婚事也黄了,这下你高兴了,府台那边定是怨你引诱他侄儿,这生意别想做了,你,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那高……”我本来想说她是个女的,突然转念想起前晚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去我房里秉烛夜谈了,我这时候要说出来她这名声岂不就毁了,且不论她是不是公主,就算只是普通姑娘,我也不能这样害人家,想了想今天看来是注定要挨顿打了。
“说啊,不挺能说的吗,怎么闭嘴啦,我今天打死你!”
我娘倒是上去拦着了,“老爷,风儿还小,不懂事,”
“你让开,就是你没教养好他,我今天非得收拾他!”
“风儿,快跑啊,”
“我看他敢!”
“好热闹呀,”门口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请自来,不告而别,又不请自来,倏的,一双玉手放在了我的手腕上,“长风,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呀,”
我扭头,是绛红的裙摆,我爹对眼前这红色身影有些茫然,他觉得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但又不敢肯定,“你,你是……”
对方抿唇一笑,欠身行礼,“见过卫伯父,”
我娘倒直接瞧了出来,“你是,高公子?”
“沐歌见过卫夫人,”这姑娘便“羞涩”的埋头默认,经过昨天后我十分笃定她这模样就是装的,此女实在是出其不意,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这下我爹捋着胡须高兴了,我娘的脸色难看了,大概她觉得我是和断袖这两个字脱不了干系了。
“昨天你去哪了?”
“我来的及时吧,救你于你爹的藤条之下,”
“我……我谢谢你啊,”
“应该的应该的,那你怎么谢我这救命恩人?”
“你什么时候成救命恩人了?”
“我再来晚一点,你爹不得把你打个半死,再说你那王家小姐的婚事,我也帮你搅和了,挽救了你后半生,这还不算救命恩人?”
我竟无力反驳,“算算算,你说吧,要怎么谢?”
“那你听好了,”她走到我面前,眸子里全是我的倒影,“我要你,以人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