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A级污染域 ...
-
当光将恶魔的胸腹照亮时，殷光郁就发现了异样之处，光线流动得并不顺畅，在恶魔的下腹部有一处凝滞住了，回到他手心的光变得阴冷刺骨，他的半个手臂都要冻麻了。
这绝对是污染核。
殷光郁被深深地震撼了，话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都白活了，最基本的常识都打破了。
一个人，就算他被异化成了污染兽，他也无法触碰污染核，更别提把污染核装到身体里，行动自如，甚至还跟他打了一架!
更何况这只恶魔大概不是什么污染兽，他有自己的思想，理智大于本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偷袭他，但大概率是有理由的，和理性崩坏只剩本能，只会无差别攻击一切的污染兽是不同的。
那么他是人?
殷光郁低头又检查了一遍01的身体构造，托着01腰的手下意识摩挲一把，嗯，不是什么高科技仿生人，是真正的血肉之躯，即便这人有一点，唔，一些不那么人的地方。
可那身体里的污染核不是假的，他，真的是人吗？
殷光郁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这时他隐约听到01似乎在叫他，殷光郁条件反射应了一声，看了过去，然后对着01的脸继续发呆。
小恶魔长得真不错啊。
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唇缝间隐约露出乳白色的獠牙和猩红细长还分叉的舌尖，看着就牙口很好的样子。
牙口好嚼东西很方便，消化大概也不错。
等等。
小恶魔原来是会说话的!
他刚刚说了什么?
殷光郁直觉这是一句很重要的话，但他完全没有听清，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小恶魔的口型。
你……快捡我……回家?
不对啊，字数不对，那么发散一下思维。
快捡我走吧我想跟你回家?
字数对上了，口型虽然没对上但是不重要，大差不差就是这个了。
殷光郁一口答应：“好啊。”
01：“?”
殷光郁看着恶魔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的红通通的眼睛，努力狠下心来说道：“我可以带你走，但是你身上的污染核必须在这里处理了。”
01：“???”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殷光郁收回了手，温暖的感觉极速褪去了，他低头与01对视，金色的眼睛在下瞥时毫无感情十分冰冷，身上散发着无形的威慑。
“我不在乎你身上的秘密与麻烦，但你若是想跟我走的话，不可以给我的城带来危险。”
01开口了，嗓音沙哑：“污染核是什么?”
殷光郁：“啊？”
殷光郁看着01，就好像听见有人在问他太阳是什么一样离谱，他神色复杂：“你不知道？”
01茫然地摇头。
殷光郁忍不住握了一下刀柄，和叶望舒对视一眼，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了然。
污染核这种常识性问题只有被刻意与外界隔绝的人才会不知道，而这种人通常有两种，一种是他最常接触的，人形武器。
一些被污染核异化后没有变成污染兽，反而侥幸产生了抗体，会有一些特殊变化产生，被称为异能或异兽。
某些权贵热衷于豢养异兽做为自己的武器，有的甚至从小开始豢养异能者作为人形武器，这种情况屡禁不止，为了防止异能者长大之后弑主，那些人会将异能者作为人的理性全部消磨掉，将他做为人形武器来使用，与外界完全隔绝，别提说话了，吃饭都不会吃，需要靠输液维持生命，除了杀戮他们不会任何生存技能。
殷光郁一开始是认为恶魔是从那些人手下逃出来的人形武器，因为他在一开始实在没什么理性的样子，在排除恶魔是刚刚被异化的污染兽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但是恶魔会说话，看起来也不是有智力障碍的样子，这就与人形武器的形象不符了。
结合最近一件令世界动荡骇人听闻的大事件，殷光郁很轻易联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就在最近，一个籍籍无名的研究院突然爆出人体实验的丑闻，牵连了众多大人物，一时间人心惶惶。而后这个研究院内发生了暴乱，内部实验体出逃，自发形成一个组织，被称作裁决者，对研究院的相关人士发动了极为血腥的复仇，令世界各地都发生了或大或小的动荡。
殷光郁又瞥了一眼叶望舒，叶望舒正打量着01的脸，嘴角习惯性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
这家伙在失踪了两年后，于两个月之前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一只眼塌陷下去，里面的眼球不翼而飞，他穿着血迹斑斑的白大褂，倚在他门边，靠着墙勉力坐着，意识模糊，仅剩的那只眼睛瞳孔扩散开，已经是濒死状态了，但是他嘴角仍然含着笑，似乎很满足的样子。
把他抢救回来之后，他对于失踪那两年什么都不愿意说，一问就顾左右而言他，神神秘秘的，令人恼火。
但他不说也能猜到，大概率就是他做的了。
殷光郁视线落在了01的胸腹上。
如果是从那里逃出来的话，那么有这种奇特的体质也不意外了。
真是个大麻烦呢。
不过他队里的麻烦还少吗？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如果是陷阱的话，防着点就行了，他相信他的队友。
殷光郁下定了决心，就立刻开始准备把01体内的污染核掏出来，他俯下身扶住01的背，挥手让叶望舒把藤蔓撤掉，让01能靠进他怀中，顺便偷偷吸了两口香薰。
01出奇地顺从，蝠翼努力缩成薄薄的一片，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背上，让殷光郁能靠得更近些。
殷光郁新奇地看了他一眼，将一只手轻轻覆在01腹上。
“虽然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是污染核这玩意，不管你体质如何都不是能放在身体里的东西，总要拿出来的。我要开始了，可能会有些疼，别怕。”
殷光郁看着01毛茸茸的黑发顶晃了一下，01点了点头。
殷光郁一手成爪状，光从指尖生出，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刺目，同之前那柔和的光截然不同，仿佛看一眼就会被灼伤，但01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看得眼泪哗哗地淌也不移开视线。
最后那光亮到了极致，宛如实质地包裹在殷光郁的手上，隐隐约约是一只狼爪的形状，狼爪的爪尖向内扣，指尖深深刺入了01的体内，01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腹腔内灼烧，几乎要将他烤干，但是看肚子上的皮肤仍然是光洁如初的，极为割裂。
01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打摆子，冷汗哗哗地往外冒，身体内好像一直在侵蚀他的某种东西苏醒了，开始散发一种阴冷的物质来对抗那股灼热。那一冷一热用他的身体作为战场胶着缠斗，殷光郁极为缓慢抬手，一点点地将那个东西往外引诱。
那个东西动了，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席卷了01全身，01忍不住向后缩想躲开那只会给他带来痛苦的手，但是殷光郁的身体在背后挡住了他的退路，两只手臂铁箍一般紧紧勒住了他，令他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接受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痛苦。
一个黑红色的球状物慢慢被爪尖勾了出来，那个东西好像介于虚实之间，扭曲诡异，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它宛如活物一般鼓动不休，发散出一波又一波令人不适的波动，吞噬着狼爪上的光芒，又被那光狠狠压制住。
01大汗淋漓，浑身疲软地靠在殷光郁怀里，已经虚脱了，他看着那个从他腹部掏出来的东西，不觉打了个冷战。
原来，这东西就是污染核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A级污染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