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狂欢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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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对这句话毫无反应，似乎完全没有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殷光郁似乎能在那双血沼般的眼中看出些对他的喜爱。
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股几乎令他失控的香气，当这只恶魔凑近时，面罩的过滤系统一如他的防备一般丢盔卸甲，那股香是危险甜蜜的陷阱，只要他稍微触碰，就会如贪恋蜜的飞虫，被粘住翅膀，断绝一切退路，只能不断沉沦，然后在黏稠香甜的蜜中窒息而死。
脑海中的危险预警雷达快闪爆了，尖叫着让他不要靠近，不要探究。
不要，迷恋。
殷光郁艰难地转过头：“前面就是户籍处了，我们快要到达目的地了。”
“喔。”
01垫脚越过殷光郁的肩膀向前看，为了能在悬浮板上站稳，他微微张开了点翅膀。
殷光郁瞟了一眼伸到身侧颤巍巍的翅膀尖尖，心情复杂。
这只恶魔是正经恶魔吗？他怎么做到又香又可爱又能打的?
太危险了，一定要远离，远离。
悬浮板还没有停稳，殷光郁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01跟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跃下来，还拍了一下翅膀卸去冲力。
翅膀扇出的风拂过他的脸，殷光郁闭了一下眼，不再看01的动作，转身冷淡地说：“跟我走。”
啊，那双眼睛不看他了。
01并不太失望，他走在殷光郁身后，打量着周围。
户籍处人流量极大，在这里来往的绝大多数人都有些许机械改造的痕迹，简直是群魔乱舞，但是01在这里很是自在，他们大概觉得他的翅膀也是什么仿生机械，没有人觉得他奇怪。
殷光郁带着01在这群人中穿行，向角落里唯一一个人工服务柜台走去。
这里是从来没有办过身份证明的人获得一个身份证明的唯一合法方式。
身份证明是这座城市的通行证，黑户在这座城市里寸步难行，稍有不慎便会成为黑市上没有人权的无名商品。
黑户想要成为这座城市的合法居民要么就来到这里交上一大笔“入城费”买一个身份证明，要么就赌那个渺茫的可能性，成为黑市上任人买卖的一件商品，巡查队会不定期打击黑市交易，当天的缴获的“商品”只要再熬过黑市长达半年的追杀，就能成为那个免费获得身份证明的幸运儿。
但是能躲过黑市追杀的人又怎么会得不到一笔入城费呢?
整个户籍处的人多到摩肩接踵，人工柜台处却门可罗雀，通往柜台的路线上障碍重重，好在01跟在殷光郁身后，殷光郁用他那傲人的身板硬生生挤出来一条道，让01不至于被夹成小饼干。
01缩着蝠翼谨慎地避开了一个顶着个锃光瓦亮的铁脑壳的人的机械臂，但是又踩了个铁下巴钢丝胡子的人的机械脚，肩膀撞上了半身改造的人的肩甲，被他用闪着蓝光的机械眼狠狠瞪了一眼。
殷光郁看不下去了，长臂一伸，拎着01的后领提了起来，把他往臂弯里一夹，大跨步几下就到了柜台前，把01往椅子上一放：“办个身份证明。”
01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下就飞到柜台了。
柜台里偷偷摸鱼的工作人员赶紧正色：“钱带够了吗？”
一抬头，“呦，熟客啊殷队，又是积善行德的一天?”
殷光郁笑着应了一声：“嗯，对，一会还有些事，麻烦快些。”
工作人员马不停蹄地调出电子申请表。
“当然当然，不会耽误殷队的事的。”
一个拳头大小的机器人飞了出来，对着01上上下下扫描了一遍，采集了指纹和血，然后慢悠悠地飘了回去。
工作人员询问01：“叫什么名字？”
01一下愣住了，殷光郁也愣住了，他一直小恶魔大蝙蝠的叫，居然还没问过他的名字是什么。
不过，从实验室那个地方出来的，真的会有名字吗？
眼见01陷入了思考，殷光郁稍有些担心。
01倒不是在考虑怎么编一个名字，而是在回忆。
在工作人员问他的名字的一刻，他突然回忆起了一个人，一个被他藏在脑海深处的，留在久远的时光以前的一个人。
他已经想不起来她的样貌了，毕竟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小到他还不能接受太过剧烈的实验，就在他像往常一样等待研究员将他带到实验台上时，来的却不是讨厌的白大褂，反而是一个穿着亮眼的碎花长裙的女人。
她几下就打开了那扇白大褂要捅咕好久的门，但她不是来带走他的，反而走了进来，带来了一个绘本，说要给他讲故事。
她把他抱在怀里，那是一个很温暖很柔软的怀抱，让他的大半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有去听什么故事。
她读了一个故事后就要走了，他不想离开这个怀抱，于是他一边死死地拉住她，一边胡乱找问题想拖住她。
她讲的大概是个关于太阳的故事，于是他问她。
“你还没告诉我太阳是什么呢!”
她回过身来，又给他一个拥抱，指着她的头发说：“看，这是金色，太阳就是这个颜色的，它很温暖，很明亮，让万物生长，充满希望。”
对了，那是一头鎏金般的长发，她还说过什么？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我是你的——，我的名字是云——……”
云，他的编号是01，虽然他想彻底摆脱这个编号，但是既然这个编号代表的记忆里还存在一抹亮色，那么留着它也未尝不可。
01开口道：“我叫云伊。”
工作人员飞快输入：“云……伊，好，这是你的身份证明，把它放在手臂手腕上都可以，它有很多的功能，务必保护好。”
云伊伸手接过，那是一个奇怪的圆片，云伊把它放在手腕内侧，它直接在手腕上融化，然后渗入皮下，然后“叮!”地在手腕上方弹出一个光幕，一个欢快的机械音响了起来。
“你好，云伊，欢迎来到句芒城，我是您的AI助手小点，是否开启新人引导?”
殷光郁伸过来一只手，拍掉屏幕：“否，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一会你再看什么新人引导。”
然后冲工作人员挥挥手：“走了，入城费找维多要。”
工作人员快乐道：“好嘞!”
殷光郁看向云伊，同样是鎏金色的眼里泛着不自知的笑意：“走吧，带你认识一下人。”
云伊“唰!”站起来，一下贴到殷光郁面前，盯着殷光郁的眼睛猛看。
殷光郁慌张地闭上眼睛一撤三里地，大吼道：“注意点距离!不要贴过来!人与人之间要有点距离感!”
云伊失落地低下头：“哦。”
殷光郁这才敢掀开一点眼皮，瞟了一眼云伊，确认对着他的是茂盛的黑发顶而不是红眼睛才睁开眼。
殷光郁的心扑通扑通，咬牙切齿地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
不 ! 要 ! 迷 ! 恋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狂欢之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