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的倒霉蛋竟然是终极大Boss》不织鱼

11、隐形人（01）

　　进行人口普查时，异能者应主动报告身份，并配合录入异波频率。——《安全区管理条例》

　　* * *

　　《赤血蔷薇》剧组女二被害身亡，虞隐涉嫌谋杀被拘留。

　　“气死我了！”秦念怒气冲冲地摔了手机。
　　似乎是跟网友吵架吵输而气急败坏，转而迁怒于无辜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张虞隐的图片，正是他扮演变态杀人魔时的剧照。结合沸腾的热搜，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今日凌晨，女二号乔姗娜被发现惨死于剧组休息室内。警方连夜出警，经过初步调查，将虞隐锁定为重要嫌疑人。
　　案件的具体信息并没有对外公布，而虞隐所在的星宇传媒已发布紧急通告，宣布暂停虞隐的一切活动，等待警方调查结果。

　　“凌晨案发，上午就锁定嫌疑人，说明证据确凿完整，几乎没有疑点。”
　　“因为被拍下来了。”杜星眠说道。她点进一条微博，翻出了几张图片。“有狗仔潜进影视城，应该是打算偷拍虞隐，结果刚好拍到了虞隐和乔姗娜纠缠的画面。”

　　沈渊看了一下照片。
　　可以很清楚地认出照片中的主角，连拍的效果完美重现了两人间拉拉扯扯的动作。

　　“那个狗仔一开始以‘虞隐骚扰同剧组女演员’为噱头，把照片发上网络。”

　　沈渊与这两人都有过接触，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他不相信虞隐会做出这种事。
　　真要说骚扰，那也是乔姗娜骚扰虞隐的概率更大。

　　“关键的地方在于，照片拍摄与乔姗娜尸体被发现只隔了十分钟左右。”
　　“这期间没有其他人进入这间休息室？”
　　“警方没有公布。”
　　不过，按照目前的架势，很有可能就是如此。

　　除了照片证据，警方手里肯定还有别的关键证据，比如凶器、指纹、DNA。但这些信息，沈渊暂时还无法得知。

　　谢沉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虞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沈渊接起电话，直接说道。

　　他知道谢沉打过来是因为什么。
　　不能先入为主地认为虞隐无辜，但如果说他是被陷害的，那么魏金鸣就有很大的嫌疑。

　　他对自己的一时懈怠有些恼火。
　　明知道魏金鸣可能会对虞隐不利，却自以为对方不敢在人多眼杂的剧组动手。
　　他就该全程跟着虞隐的。

　　“魏金鸣昨天接了一个保护任务，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停留在雇主的别墅。”谢沉说，“非常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非本人作案的可能性？”沈渊问。
　　“我这里没有发现他跟虞隐案有什么联系。”谢沉说，“不过，你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我大概有数了。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可以找到证据。”
　　“好。”

　　沈渊挂了电话。
　　好消息是，魏金鸣的调查有了进展。坏消息是，如果不是魏金鸣陷害了虞隐，那么乔姗娜的案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打算怎么做？”杜星眠问。
　　他们没有接到委托，不能插手案件，只能耐心等待警方调查结果。

　　沈渊想了想，有了主意。
　　从发生争吵到尸体被发现只隔了十分钟，这十分钟内一定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我去一趟现场。星眠，你去调查案件发生前后一小时内现场附近的情况。”

　　……

　　秦念开车载着沈渊来到远海影视城门口。
　　已有大量的记者堵在门口，而影视城大门紧闭，不让任何无关人等进入。

　　沈渊给秦念一个眼神示意，自己从副驾换到了后座。
　　秦念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啪地按响了喇叭。
　　一下不够，连着三下。

　　亮橙色的保时捷太过显眼，一下子就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
　　秦念从驾驶室的车窗探出头去。
　　“都让一下啊！剧组拍戏的！”

　　保安走上前来。
　　透过车窗，看到后座坐了一个帅气的青年。
　　有些眼生，估计是哪家新出道的小鲜肉。刚出道就开豪车，说不定还是个富二代出身。

　　青年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秦念，怎么回事？”
　　“沈哥，不好意思啊。”秦念陪着笑脸，“影视城今早不是出事了嘛。记者都堵在门口，咱们一下子也进不去。”

　　他转头看向保安：“大哥，能不能让那些记者让一下啊？都堵着道儿了。”
　　“你跟他们说去？我这大门一开，他们就直接拥进去了。”
　　“那要不这样，我们车就不开进去了，您给开个小门，我和我家艺人走进去。”

　　几分钟后，他们俩顺利混进了影视城。
　　影视城内分布有数十个摄影棚，而《赤血蔷薇》剧组所在的摄影棚很好辨认——围着警戒线的就是。

　　警戒线外挤满了从别的摄影棚过来看热闹的人。
　　“老板，我去看看？”秦念问道，准备变成仓鼠溜进去。
　　沈渊没好气地把人给抓了回来。“这么想上异管办的黑名单？给我安分点。”

　　他绕着摄影棚走了一圈，找到狗仔偷拍照片的位置。
　　从外部看，这里有三间并排的休息室，其中最东边的那间就是虞隐的私人休息室，也是此次的案发现场。
　　照片里，休息室的窗帘是半开着的，而此刻却掩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情。

　　沈渊往西边走去。
　　三间休息室的构造完全一样，摆着两张化妆桌、一个茶几、两个沙发和两个衣架，并没有可以藏人的空间。

　　“等等，那些穿制服的……是不是异管办的人？”秦念透过那两间没有拉上窗帘的休息室的窗户，看见了内部的景象。

　　异能管理办公室，简称异管办，专门负责管理异能相关的事务。
　　沈渊甚至认出了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瘦高个。

　　异管办的人出现在现场，就说明有异能者牵涉其中。
　　奇怪的是，无论是受害者乔姗娜还是重大嫌疑人虞隐，他们在系统里的身份都是非异能者。

　　沈渊问秦念：“这剧组中有异能者吗？”
　　“没有。”秦念笃定地摇了摇头，“因为乔姗娜讨厌异能者，所以导演在一开始就强调了这是个无异能剧组。也就是之前出外景有感染的风险，才把一些工作人员换成了异能者。”也因此让他们俩有了混入剧组的名义。
　　那么，异管办的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呢？

　　沈渊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江叔？”
　　“是沈渊啊。”江见风的声音中充满了焦头烂额，“不好意思，我这边正忙着呢，等会儿给你回电——”
　　“是虞隐的案子？”
　　“……你怎么知道的？！”
　　沈渊笑了笑，“江叔，你在现场吧？往窗外看看。”

　　江见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正好跟窗外的沈渊对上视线。
　　沈渊潇洒地招了招手。
　　“江叔，不请我进去吗？”

　　江见风是8621号安全区的异管办主任，在他的允许下，沈渊很顺利地进入了现场。

　　“沈渊，你怎么会来这里？”
　　“刚好路过。”沈渊随口说道，“江叔又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起案子是异能者做的？”
　　“嘘！话不能乱说！”

　　江见风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周围，确保没有被无关人员听到。
　　最近频繁出现异能者伤人事件，双方之间的关系十分紧张，要是可能有异能者牵扯进这起杀人案的事情被公开，也不知道又要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沈渊，我让你进来是破了例的。你在边上看看就好，可千万别在外面乱说啊。”
　　“江叔说的哪里话。”沈渊笑道，“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规矩我当然懂。”

　　江见风原本在8610号安全区任职，半年前才调来8621号安全区。在那之前，沈渊协助他解决了不少棘手的案件，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

　　“这个案子暂时还不归我管，所以我不能向你透露太多。”江见风说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的情况对虞隐非常不利，基本90%的证据都指向了他。”
　　“那剩下的10%应该就是异管办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

　　没错。
　　一开始只是为了排除所有可能，警方在现场进行了异能检测，没想到还真的检测到了某种异能使用过的痕迹。
　　异能量波残留具有时效性，短到半小时，最长不超过7天。

　　有人在无异能剧组里使用了异能，不能说一定跟乔姗娜被害案有关。也许是前几天剧组出外景的时候，有异能者进了休息室。
　　江见风叹了口气：“问题在于，异能库内找不到与之匹配的记录。”
　　“没有记录？”

　　沈渊微微皱起了眉。
　　异能库中没有记录，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异能来源于未知异兽或异植；第二种，异能来源于异能者，但该异能者在人口普查时隐瞒了身份。
　　如果是前者，那就意味着安全区的防线出现了漏洞，也难怪江见风要亲自跑这一趟。

　　“虞隐的名气太大，关注这个案子的人太多，实在是拖不得。”江见风说道，“老钱给我的截止时间是今天中午12点，在那之前必须要确认未注册异能与本案是否有关。”

　　他们调阅了案发前后的监控，没有发现有异常人员进出休息室。
　　目前来看，未注册异能与乔姗娜案之间没有明显联系，完全可以拆成两个独立的案件。乔姗娜案归警方所管，未注册异能则属于异管办的范畴。

　　在这种情况下，虞隐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犯人。
　　只是多年的经验让江见风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才一直坚持没有做出最终判断。

　　沈渊陷入了思索。
　　按照之前的怀疑，这个未注册的异能也有可能来自于虞隐。

　　“江叔，关于异能的效果，有猜测吗？”
　　“暂时没有。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由异能导致的不自然痕迹，所以无法判断异能种类。”
　　“异能等级呢？”
　　“C级。”
　　那就不会是虞隐了。

　　目前的技术只支持检测异能的等级，异能效果无法直接通过数字化的异波频率来推断，只能肉眼观察，或是由本人告知。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杜星眠手中的分析软件。软件现在还在测试当中，若最终能够面世，那必将成为异能学研究的一个里程碑。
　　在那之前，先让它在这次的案件中一展身手吧。

　　“江叔，能不能把检测到的异波频率给我复制一份。”
　　“你要那个有什么用？”

　　江见风不解，但还是叫来了瘦高个，让他给沈渊复制一份。
　　沈渊立刻把异波频率转发给杜星眠。

　　【沈渊】帮忙分析一下这个异能的效果。
　　【杜星眠】[图片]

　　几乎是同时，杜星眠传回了一张图片。
　　分析当然没有那么迅速，那就说明，之前让杜星眠关注的事情有了下文。

　　这是一张监控截图，画面中显示了连续的一排窗户，是从剧组外部拍摄的休息室。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房间内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窗户附近的情景。
　　最东边的房间就是案发现场。

　　然而沈渊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个房间。
　　他把正中间的那扇窗放大。
　　所指的位置空无一人，只是窗户敞开，半透光的窗帘被风吹起了一角。

　　疑点在于，窗帘掀起的弧度。
　　不同的风向和风速可能造成窗帘被吹成不同的形状，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这种中央凹陷下去一块的情况。
　　作为对比，隔壁窗户的窗帘同样被风吹起，但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某种事物挡住了窗帘掀起的路线。
　　“隐形人。”沈渊轻声说。

　　“什么？”江见风没听清楚。
　　沈渊看了看截图中的时间。
　　“今天凌晨2:04:35左右，休息室窗外的监控拍到了那个异能者。”

　　都不用江见风多说，瘦高个立刻调出了监控。
　　窗外无人经行，只有一道风吹过，带起了窗口的帘子。根据窗帘变化的动态过程，可以更明显地发现隐形人的存在。
　　整个过程也就只有几秒钟，若不是专门盯着窗帘看，很容易就漏了过去。

　　“这个时间正好是狗仔偷拍虞隐乔姗娜的时间点。”瘦高个露出了兴奋的表情，“这阵风吹开了窗帘，那个狗仔才正好拍到了他们……也就是说，案发时现场附近还有另一个人。”

　　江见风点点头，随即又瞪了一眼沈渊：“说了多少次，不要私自入侵人家的监控系统。”
　　都是老熟人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森和事务所的某位技术人员干的。

　　沈渊也很熟练地露出无辜的表情：“江叔你在说什么？我只是随口一提……”
　　江见风哼了一声。
　　信你个鬼！

　　与此同时，杜星眠把分析结果发送了过来。

　　【杜星眠】C级隐形类异能，命名为「魔术斗篷」。在身体外罩上一层隐形斗篷，使得身体以及跟身体直接接触的事物从视线范围内消失，但实体仍然存在。最大有效时长半小时，冷却时间双倍。异能库内没有符合的记录。
　　【沈渊】能不能追踪这个人的身份？
　　【杜星眠】很难。半小时足够他离开影视城，在没有监控的地方解除异能。

　　看来，没有办法直接找出这个隐形人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杜星眠的这个发现还是让案件有了重大的突破。
　　暂时还不能说这个隐形人就是杀害乔姗娜的凶手，但他在如此特殊的时间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恐怕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既然涉及到异能者，那么这个案子就该移交给异管办负责了吧。”沈渊意味深长地看着江见风，“江叔，你看？”

　　江见风还能怎么看。
　　他拍了拍瘦高个的肩膀，说：“我去申请案件交接。小赵，你给他介绍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