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 ...
-
“这就是你们说的——很奇怪的小家伙？”
训练闲暇，禅院真希一把将怀里的咒具扔在草地上，眯起眼凑近打量眼前的容器。
容器半仰着头，虚无空洞的眼睛沉默盯着面前的人类。
容器坐在树下，斑驳的树影落在面具上，由虚空组成的、冰冷漆黑的身体被严严实实包裹在披风之下。
不知道是不是禅院真希的错觉，本该同样落在披风上的光影似乎被某种不知是何的物质悄无声息吞噬，披风也显出一种奇特的哑光暗色。
禅院真希扶了扶眼镜，弯下腰意图凑近了观察这个忽然出现的、奇怪的小家伙。
被容器吸引了注意力的自然也不止禅院真希一个，熊猫和狗卷棘也都凑在一边默默地、又难掩好奇地打量着它。
容器乖乖坐在原地——五条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他弄来了一个儿童用的小凳子，不过这个大小对于容器而言还是稍微大了点——任由他们打量。
夏日渐近，已经开始鼓噪发热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对容器造成什么影响，又或者说容器本身就没有温度变化的概念。微风带起披风的边角，容器依旧毫无所觉般一动不动，恍若雕塑。
“……”
这样打量半晌，容器还是半点反应都无，咒术师这边先忍耐不住了。
禅院真希捶着脖子直起腰来，实在是忍不住偏过头，不再与那双眼睛对视。
她看向同样或早或晚转开视线的同窗：“我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五条悟莫名其妙把它带到这里说是什么高专新的吉祥物，然后就不管了？
“不知道。”熊猫诚实地摇摇头。
“但肯定不是咒骸。”
“肯定也不是咒灵。”禅院真希补充。
她没有咒力，一旦失去了眼镜就无法再看到咒灵。然而刚才她没有透过镜片也依旧能把容器看得清清楚楚。
“金枪鱼。”
狗卷棘也小幅度点点头。
容器身上甚至连半点咒力都没有。
以他们的阅历与见识实在是猜不出来这个奇奇怪怪的小家伙到底是什么物种了。
对于他们之间的讨论，容器恍若未闻。
它只是抬着头，黑洞般的眼睛沉默注视眼前三人。
又或者，它真的是在注视着眼前的人类吗？人类的身影真的有倒映进容器眼中吗？
‘不……那真的是它的眼睛吗？’
这样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了三人的脑海中。
虚无的、空洞的、黑暗的空洞突兀地在面具上出现，内里隐藏的并不是什么类似眼球的组织，而仅仅是一点光都无法透入、一点隐秘都不得窥探的无边阴影。
那真的是眼睛吗？
又或者只是容器用来感受世界的媒介？
容器眼中的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呢？
也会是像人类一般绚烂多彩吗？
不知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狗卷棘上前两步，试探性地在容器面前挥了挥手：
“……”
容器依旧直直看着前方，甚至连面具的角度都没有变化半分。
狗卷棘挫败地又退了回去。
“嗯……”禅院真希捏着下巴，上下打量审视着容器，眉头紧皱。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说不明的意味：“这家伙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活物啊。”
不说注入咒力后便能活动的咒骸，就目前看来这个小家伙的活动性甚至不如那些面目狰狞丑陋的咒灵。
毕竟即使是咒灵，也会给人一种“活着”的错觉。不像面前的容器一般平静如死水，毫无波澜。
然后很突然的，容器忽然动了。
并不是多么明显的动作，容器甚至都没有离开椅子——它只是像突然间感到了疲乏一般，小小的身躯承担不起笨重的骨瓷面具，于是稍稍低着头，似乎陷入了短暂的休憩之中。
然而这样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在场的三人不觉睁大了眼。
“哇哦。”禅院真希惊叹一声，“这样看来，那个笨蛋老师说的这家伙是吉祥物这件事也没有多么离谱嘛。”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的容器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雕塑，现在这样微微低头，像是疲累又像休息的模样倒是给它添上了不少灵动意味，看起来反倒有了股人类的味道。
“而且——”禅院真希偏头看了眼身边的熊猫，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个小家伙也确实很可爱嘛。”
突然被cue感觉似乎被内涵了的熊猫：？？？
难道他就不可爱吗？！
*
“嗯？”当五条悟终于姗姗来迟，慢悠悠走到操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半黑，四周的路灯稀稀落落亮了几盏。
五条悟直直走向容器，容器依旧安安静静坐在原地，除了细微的姿势改变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里等我吗？真乖。”五条悟笑嘻嘻凑到容器面前，“怎么样，今天和学生们相处得还不错吧？”
容器当然是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的。
五条悟也没有想过能得到容器的回应。
隔着眼罩，六眼注视着微微低垂着头，似乎正在小憩的容器。
透过面具与披风，六眼清楚地观察到隐藏在面具披风下如液体般缓慢流动的暗影。
不知是不是咒术师的错觉，此刻暗影的流动速度好像要比之前慢上那么几分。
“……睡着了吗？”
五条悟说着。
他话音刚落，似乎所察的容器似是惊醒般猛然抬起了头，空洞虚无的眼睛对上六眼。
“！”
饶是五条悟，毫无防备下也被容器这忽如其来的一下给吓了一跳。
随手咒术师立马伸出手，一把将容器拎了起来抱在手中。
容器的体积相比起正常人类已经算是玩偶般的小巧，更别提是本身就生的异常高大的五条悟。对于最强咒术师而言，他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将容器捧在手心里。
而不知是出于对刚才受到惊吓的报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五条悟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他还十分坏心眼的伸出手捏了捏容器同样娇小的四肢，那种古怪的、冰凉柔软、却又莫名坚硬异常的触感便再一次指尖传入脑中。
容器的四肢并不像人类一般构造精细，反而像是玩偶一样。微微用力捏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手下似乎有类似于液体一般的物质流动，然而细细去看又毫无变化。
被这样当成玩偶一般捏捏抱抱，尽管容器本身并没有什么情感的波动也不代表它会乖乖忍耐。
容器想要故技重施，披风上的暗影物质不着痕迹流转，披风隐隐散发出莹白色的光芒——然而还不等披风化为翅膀，五条悟就像是早有预见一般一手牢牢抓着容器，另一手拽住了披风，仗着体型的优势硬是组织容器离开。
末了，五条悟还更加恶劣地轻轻敲了敲容器面具上的两道弯角，骨瓷面具碰撞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五条悟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容器生气。或者咒术师觉得，如果真能让容器产生类似“愤怒”的情绪倒更加有趣。
可惜，被他这样压制住的容器没再有其他的动作，短暂的活动之后又像是玩偶一般一动不动坐在五条悟怀里。
“嘁。”咒术师撇了撇嘴。
接下来五条悟也没故意去招惹容器：“走吧，我可是特地去给你买了好多好东西。”
他慢悠悠带着容器回了宿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