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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再进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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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髓珠,亓官婌自然要开始准备卖给衣坊的那份,按照原计划去做,她挑了两个玉髓圈将丝带上下缠上,各打了一个酢浆草节。
一条丝带任由垂下,一条两头缝合在一起,把缝合的地方挪到中间,藏在酢浆草节中缝合牢固,四个草叶上缝上颜色相近的髓珠。
这样一条她费些时间,两刻钟就弄出来了,衣坊五十文一条收,算是非常赚钱的买卖。
亓官婌却没有多做,转头做用髓珠点缀的双酢浆草节绶带,红色的丝带打上草节点缀上髓珠,三十五文一条。
之后是不点缀任何髓玉的绶带……
这些东西亓官婌不过半天就做好了,丝带也用完了,她稍微整理,挑了一条绣线开始打珠串。配上一个深色的玉髓圈,用髓珠打做成花型上下点缀,再配上一条同色的流苏穗子。
一条漂亮的压襟就做好了。
因为髓珠不够,花型不够复杂,却也足够精巧,可以挂在腰上做腰饰,也可以挂在腰侧的衣带上做压襟。
左右都是些女孩子的装饰品,仿玉的玉髓表现出来的色泽也足够漂亮,不会廉价。
张情过来找她的时候看到这条配饰,眼睛都亮了,满眼都是稀罕:“这腰饰真好看,玉做的吧?是不是很贵啊?”
她双眸晶亮,手动了动,不敢伸手去摸。
亓官婌眨了眨眼,故意没说拉着她的手去摸,张情连忙摆手连连说:“这么贵的东西,摸坏了怎么好?”
她才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大大方方的拉着她的手放上去,温声解释:“这是玉髓,不是很贵的玉种,我花了点钱买材料自己做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张情连连点头,稀罕的摸了又摸,满脸都是欢喜,仰头憧憬又期待的问亓官婌:“婌姐,你说这东西我要攒多少钱才能买一个?”
“你要买这个?”亓官婌偏了偏头,还以为她不知道情况,提醒道:“这不算是真玉,价格很便宜卖不上价的,你要的话还是多存几两去买个真玉戴。”
张情瞬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我只是……我买不起真玉的。”
她摇摇头,艳羡的看了看那配饰,低头喏喏的说:“玉器都很贵,我是买不起的……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张情素来是个大方热情的姑娘,此刻却有些失意,手也收了回来。
这反应叫亓官婌一顿,也反应过来了,歉意的轻声道歉。若是以前,这类东西她随手赏给谁都无所谓,现在这么贸然送出去恐怕会伤她心。
于是亓官婌想了想,拉着她的手说:“你要真想要,不如帮我做事?”
“做事?”张情茫然的瞪大眼。
“嗯。”亓官婌含笑点头,给予肯定的回答:“这东西是我自己做出来卖的,我有用暂时不会卖,你要是想要,你就帮我做事,我按进价给你以工抵债,之后要不要再帮我忙都随你。”
“可是,婌姐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张情茫然的眨了眨眼,心里怕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这个嘛……”亓官婌略沉吟,很坦诚的说:“我现在确实没有很多事要做,也暂时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但很快就有很多事要做了。”
她的生意,很快就能运转起来了。
亓官婌私心里认为,绶带的价格还可以再降一波。
能值得走商大量收购售卖的,一定是卖得最多,价格最便宜的东西。之前定好的绶带价格不能降,但点缀了玉髓珠的单酢浆草节绶带可以只买十二文。
世界上,女子的钱总要好赚的多,特别是这类和头花差不多可以用很久很久都配饰,逢年过节、嫁娶迎喜少不得买一条装扮。足够便宜的价格足够打动那些行商,而行商的路子,则可以让这些绶带卖得更远。
亓官婌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心思百转千回间,跟张情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张情不懂她为何如此笃定,但信任她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损失,何况就是不为了好处她也和亓官婌交好,便点了点头:“好!如果有婌姐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送走了张情,亓官婌收拾好东西主动去敲了顾筠溪的门。
顾筠溪抄书抄的快,已经在抄第三本了,听到敲门声把毛笔一放,一边揉手腕一边拉开门,瞧见是亓官婌挑了挑眉:“怎么了吗?”
他目光越过她在院子里一扫而过,发觉张情已经走了,不由挑眉。正是有别的姑娘来,顾忌姑娘们的名声他才一直在屋里没有出去。
亓官婌示意了一下怀里的布包,笑眼轻眨,温声询问:“我已经把衣坊要的绶带做好了,明日打算进城一趟,只是不知你方不方便与我同去?”
那自然是可以的。
顾筠溪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好,正好我抄完了两本书,明天一起带过去。”
思及此,他回头用纸将抄好的书稿与原书包得严严实实,刻意夹在了正常的书里,包上宣纸之后就不得人所见。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坐着牛车进了城。
亓官婌难得把自己那身白色的衣裙穿戴整齐,梳了头发带上白幅巾,低调精致的衣着打扮,连带着衣襟上挂的压襟都显得低调奢华起来。
她难得这么穿戴整齐,以至于顾筠溪朝她多看了好几眼。
这身初遇的打扮,若真说起来,定然是有着诸多心思与计较。一身白衣配幅巾,可不就是一副少妇的打扮?又是沾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无论谁看了都难免心软。
顾筠溪就是被这一副楚楚可怜、沦落风尘的模样给弄软了心肠,以至于现在瞧见,都忍不住回想她曾经是那般的走投无路、楚楚可怜。
完全忽视了这人现在是怎么调笑、捉弄他。
更是忽视了亓官婌捻着衣袖垂眸时那一闪而过的了然笑意,眉眼越发柔和从容,顾盼间把他的爱好捉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