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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捡个江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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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璟熙捡了件青绿色圆领，前襟修满竹式暗纹，儒雅清秀，往人群里一站，既有朝气又不失稳重。济王面上是不显喜欢，但已经让萧璟熙坐下了。
十七依旧黑色劲装，干净洒脱，而他给那小孩选了件鹅黄的交领，衬得倒是可爱。
萧璟熙在马车上同济王谈话。十七同小孩一同乘坐。
汇川坊。
丝竹悦耳，侍舞翩翩，话说起汇川坊也是一处奇景，从该楼起建就是一大观，玉璧丝屏，金镶的琉璃顶，外饰恢弘，内饰典雅。一层挑高三丈，而后几层略低。内环一周，是仿了客家承启楼，但上有封顶。俯视见玉盘，玉盘中舞者跃动，如池中鱼空游。
看似此楼娱乐居多，但济王初意是将其作为招揽才子的实地。
池中鱼龙千百，谁辩哪川入海。
济王车马阵仗极大，风风光光地打老远过来，汇川坊前已有一众宾客在迎。
“恭迎王爷，可还是天字雅间？”打头阵是汇川坊的管事，他不说话，旁人并不敢多语。
济王笑着，应下，萧璟熙同样是随在济王身后，其余人看清了他，齐齐地来搭话。
萧璟熙应付不来，唤十七事遁。
“诸位抱歉，殿下此次前来是为寻人，并不参与活动。”十七持剑隔开人群，护送着上楼。
萧璟熙同样是天字雅间，不过与皇叔不同间，济王有临事，也算是默许萧璟熙折腾。
萧璟熙倚着凭栏，瞧着进进出出的往人，十七出声提议“让这孩子自己去找吧，他自己总寻到亲人的。”
萧璟熙允了，但让十七跟着，某要走失了。
十七暗处看着小孩怯生生踏上玉盘，一些谈笑的举人注意到了这孩子。
“这不是五皇子身旁的小郎吗？”
“怕不是走散了，去瞧瞧。说不定能交殿下个人情。”
“算了算了，别去了，这家伙来历不明，谁知不是殿下故意遗弃的……”
小孩被一帮高瘦胖矮各不同的家伙围着，显然是阻碍了寻亲的进度，十七上前驱散，余光中却看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的方向挥手。
是那老妇人，刚驱散的人群里定有她认识的人。十七决定不要打草惊蛇，带着小孩去往别处暗中观察。
果不其然，人群中的一人暂别了队伍，出了汇川坊与那老妇人交流。
“你怎么来这了，不是说让你没事别来吗！”男子明显愠怒，稍后又缓和了些“那小子卖出去了吗，换了多少银钱，我这次和王举人他们游玩还差些。”
“啊，没成啊，那小子跑了……”
“那银钱总有提前交付吧，你到时躲躲，等他们找不着你了，咱们再见面。”男子说着，便要去找老妇人的银钱。
老妇人从衣襟里摸出两锭官银，郑重地交在男子手上。
“好了，你赶紧离开，他们还等着呢，若是以后碰到我，便叫我声声少爷，莫说你是我娘，知道了嘛。”
“好……”
十七抱剑靠在柱子旁，低头问小孩“他是你兄长？”
小孩点头，正巧男子返程遇上了藏匿在门口的二人。
“去打声招呼吧。”十七不动声色地一拍小孩后背，小孩几个踉跄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看着小孩横冲直撞过来，出声道：“怎么了，没事吧……怎么是你！”男子一把拉开小孩，“不知你遇了什么福分，竟让殿下携着你，倒是光鲜……啧，没想到啊，原来五殿下也是个口味特殊的……”男子邪淫地舔了舔嘴角，小声编排，不知十七剑已出鞘。
“啊——”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喊，男子蜷着身子瘫坐在地上，一只断手歪斜着淌着血。
“诋毁皇族，按律应当断手。”十七擦刀入鞘，转而去问小孩“你同他认识吗？”
小孩怔住，下意识低头，随即摇头“我与他并不认识。”
十七勾了勾嘴角，“好极了”抚着小孩的头，回去禀告萧璟熙。
来往的人们嘈杂极了，有着明事理的人并不理会男子，有的人不忍，为他指明了条寻医接手的路。
池中鱼龙千百，谁知川下残骸。
屏障后，萧璟熙锁着眉听着十七讲完事情经过。
“属下知错，不该越俎代庖，肆意执权。”十七跪在地上。
“你是叫我罚你？你这决定经过了多少考虑我能不知？已是最佳选，你起来吧。”萧璟熙轻语，听不出什么情绪，“何况，”他浅笑一声“这一剑斩出，起码有三分是为了这孩子吧……”
十七默不作声，萧璟熙也明白，于是同小孩讲话，“往后他是你师傅，知否？他是护着你的，你得记着恩呀。”
萧璟熙站起身，牵着小孩慢慢走。
“你是姓江的，以前的名不可再提，今日让你师傅为你取一个如何？”
“啊……我……”小孩仔细思考了下这个决定，有些抗拒。
“十七。”萧璟熙唤他，十七立马应声，“是。”
其实，萧璟熙的关怀的提议从来不是询问，只是告知罢了。
*
入了深夜，萧璟熙照旧温习，十七从房梁上蹦下来。
“殿下，那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单字gě”
“江舸？船舸的的舸吗，倒是别有深意……”
“不，是蛤蜊的‘蛤’”
这回答使萧璟熙一下鲠住，表情略迟疑地问他“为何取这个字……”
“京都池中鱼龙千百，我更希望他做个蛤蜊，不争不抢。”
江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