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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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弘义心下分析了萧望津的话，他是惊喜的。江南贪墨案结案一年，如此重大灾情，却能被官员严丝合缝的掩埋，其背后的势力一定很大。
如果六皇子真的能将案情大白于天下，搅乱官场，一定会得罪不少人。而他，留在京城监考，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他父皇如何绕开百官，偏向六弟？
他正兴奋，听萧望津冷声发问，不由得心生愧意。
“望津……”
“自你回京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你知不知道……本宫觉得你……你同我不似从前亲近了。”
他不再自称本宫，而是恢复到幼时的自称，以显示他对萧望津的亲近。
萧望津还是看着宣弘义，而宣弘义却已经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萧望津抿嘴，在思考下磨了磨牙，说：“当时在敬事监，看到王德高辱人，控制不住自己，一刀砍了他，连累殿下了。”
提到王德高，宣弘义狠狠呼出一口气。他知道确实怪不到萧望津，谁能想到父皇会拿王德高之死来作践他这个太子？
他自己知道父皇就是偏爱。
“原来是这样，那你比从前倒还是收敛了，从前萧家军营有那些个，你都是阉了还不够，还要加以鞭刑的。”
萧望津并不接话，绕回话题道：“殿下此次危机并未消除，不亲近才是正确的对策。”
“那本宫……往后真的就无人可言了。”宣弘义有些失落，同时解开内心的不安后，也觉得自己不该疑心萧家。
“望津，我从来都是放心你的！你不知道，那日在殿内，父皇说……要废了我。”
萧望津眉间微动，看宣弘义脸上有惊慌后怕之色，方知对方不是在诓他。不过死了一个太监，宣崈竟说出废太子的话，用这样站不住脚的理由，真的只是想离间太子和萧家吗？
只怕是用这些不足以撼动太子之位的小借口，看似离间，实则拿捏。从重发落，再轻轻放过，好像在对太子说‘你看，终归只有朕，只有你的父皇，才可以动摇你的太子之位。’
有意思，萧望津勾起唇角，或许此时此刻，宣弘义是真的还没有被宣崈驯服。
“殿下放心。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萧望津保证。
***
宋怀真不让下人保管装有百花盏的礼盒，自己捧在手上去吃烤全羊，伺候膳食的太监听太子妃的旨意，片了满满一碟羊肉放在他面前。
宋怀真谢过太子妃。
“不必行这些虚礼，方才在桃林吓着了吧？快吃吧。”太子妃脸上带着笑，问坐在身旁的萧云沁道：“云沁，这孩子多大了？”
萧云沁看向夫君卫原，卫原回答十六。
太子妃又看向卫原道：“军师啊，你们卫家人怎么书都读得这样好？你这外甥学问很好，口才更是极佳，可是拜在哪位名师门下？”
宋怀真自己回答道：“回殿下，父亲战死后，问初随母亲在豫州铜云镇的社学读书，赴京之后，在家中自学，准备入读凤阳书院。”
“凤阳书院在京外的凤阳山上，是不是离国公府远了些？不然本宫做主，去国子监吧？”
宋怀真起身拜礼，“问初感谢殿下好意，只是父亲在时，很喜欢凤阳书院，问初也很想学习凤阳书院主张的‘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在江南贪墨案彻底解决之前，他还是远离京城比较好。
“好。”太子妃再次看向卫原夫妇，夸赞道：“这孩子有这样坚定的方向，你们夫妻当好好栽培才是。只是本宫倒不知如何赏他了……”
卫原和萧云沁自然是推辞不断，不行讨赏之事。
太子妃自己想到了什么，道：“问初，你父母在时，可有给你许下婚配？可还做得了数？”
见宋怀真傻傻摇头，太子妃掩唇一笑，“那本宫听你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父母早逝，你又只看重学业，婚配之事，本宫同你姨娘来帮你留意。”
一旁的萧云沁知道，与其真拿太子妃的赏赐，还不如得她饭桌上随口一言。于是她帮腔道：“问初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姨娘也听听。”
宋怀真接收萧云沁使的眼色，“喜欢孝顺善良的女子。”
“呵呵……”太子妃笑出声来，“那相貌呢？”
思考片刻，宋怀真有些迟疑但认真回答道：“灼若芙蕖出渌波，像荷花那样粉白粉白的……”
“性格呢？”
“体贴贤惠吧？脾气大些也无妨，我自会哄着她……”
一直专注吃羊肉的萧云澜，此时也腾出嘴来取笑道：“难怪太子妃殿下夸你口才极佳，我倒要听听，你要怎么哄生气的女人？”
宋怀真就像个小孩一样，被哄着胡乱模仿家中表亲哄妻子时说的话。
这时门口传来太子宣弘义的声音，“味道如何？膳房说是有新配的调料，能使羊肉香而不膻。”
宋怀真等人忙起身行礼，他抬头见太子身旁的萧望津嘴角挂着一抹邪笑盯着他不放。
萧望津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到他说的那些话？
宋怀真浅浅咬了下嘴唇，心道太子妃问话，他不得不回答，萧望津不能拿这个收拾他的。
好在吃烤全羊的时候，众人在饭桌上聊些闲话，没再继续刚刚那个话题，萧望津坐在太子右侧，斜对着末尾的宋怀真，神色正常，也没有搞什么动作。
宋怀真放下心来，好好品尝了美味的烤羊肉。味道确实好，不同于民间烤出来的口感发干发硬，东宫的厨子用了许多名贵的佐料，烤的一面吃起来酥香焦脆，另一面肉嫩鲜美。
等宴会散了，天色也从碧蓝变成了橙红。卫原和萧云沁夫妻二人还不想回国公府，二人的马车往城东方向去看夕阳，剩下萧望津三人打道回府。
***
宴会上烤羊肉吃太多了，以至于宋怀真坐在书房看书的时候，一直觉得口渴。他不用笔墨的时候，会将伺候的小丫鬟们放去院子里玩耍，这会儿便自己起身去香几倒茶水。
喝完茶，他索性也不回书桌了，就着月光和烛火坐在窗户下的围榻上继续看书。
夜色渐深，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小丫鬟嬉笑玩闹的声音，寂静的环境下，烛火也显得越来越昏暗了，宋怀真又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小口啜饮的同时，眼睛也终于从书本上挪开了。
眼一抬，见书桌那儿的椅子上坐着萧望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的书房，此时的萧望津靠着椅背，单手捏着毛笔用几根修长的手指转动着，但书桌上并没有铺上纸，显然人就是拿笔转着玩。
而且对视上的时候，宋怀真就确定了，萧望津一直在盯着自己看，并且在对视上后，他又露出了吃烤全羊时那个邪邪的笑……
宋怀真躲避视线，又啜一小口茶水，继续拿起书，但心思已经不在看书上了。
等了一小会儿，发现萧望津并没有任何动作，他又悄悄抬眼看向书桌……
再度对视，萧望津终于有了动作，他将一双大长腿抬起架在书桌上，双腿交叠，没拿笔的那只手撑着额间，光明正大的继续盯着宋怀真看，虽然这会儿收了笑，但看神情是放松愉悦的，好像在说‘看你的书’。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宋怀真就知道这个坏蛋肯定会跟他秋后算账的。
萧望津一眼就看穿宋怀真的心虚。
宋怀真索性合上书，不看了，回房睡觉。他烛火也不熄，也不喊下人来收拾书房，拍拍屁股将书房丢给萧望津就跑了。
等他脱的只剩里衣缩进被褥里后，萧望津果然也回房了，他忙侧躺着，面冲墙闭上眼睛装睡，安静地寝室内，只有布料摩擦的声音。
萧望津翻身上床，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宋怀真身后，哑着声音道：“灼若芙蕖出渌波，怀真喜欢粉白？”
宋怀真下意识缩起脖子，但仍装睡。然后他就听见萧望津轻笑了一声，接着耳畔被温热的气息拂过。
“我也粉白，怀真不睁眼看看？”
宋怀真忍不住撇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粉白？”
萧望津还是往宋怀真耳朵上呵气，“你不看怎知？”
宋怀真在被子里蠕动一下，耿直的拒绝，声音脆脆的，“有什么可看的？我也是男人，你身上有什么是我没有的？”
“你也有吗？”萧望津质疑。
废话，宋怀真心里哼了一声，直接不回话了。下一刻他腰上就覆上来一只手，萧望津的手宽大干燥，热烫的温度穿过薄薄的丝绸料子……
“我看看。”
“呃嗯！”腰上的手一个使劲，宋怀真被摆平仰躺着，不得不睁眼和萧望津对视。
见萧望津还有脸笑，宋怀真又气又怯，声音着急的变了调，“萧望津！聘礼还没下完呢！”
萧望津收回手，敛了笑说：“收了我的聘书，若敢想姑娘，看我收拾你。”
宋怀真松了口气，小声埋怨道：“……又欺负人。”
说完大胆去瞪萧望津，见萧望津嘴角又挂着坏坏的笑，他抬了音量有点凶巴巴的说：“是殿下先问的！”
萧望津一副‘我管你呢’的表情，挑衅的朝小怂包挑了挑眉。
“……”宋怀真卷着被子又侧着蜷起身子，愤愤道：“才不想姑娘。”
萧望津伸手去捏宋怀真的脸，用虎口卡着小怂包的下巴轻轻抬起，凑近低声道：“那就好。”
“我的脾气可不止是大一些，我怕怀真哄不好。”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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