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态》萝卜叶子

25、第二十五 章

　　“啊~~~”
　　“啊~~~~~~~”

　　“什么声音啊这是？”丁一方侧耳倾听着。
　　“谋杀？”
　　丁一方摇头，“不像，该不是叫春吧，不过假若这是叫春的话，叫的未免也太惨了点吧？”

　　而且这种声音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丁一方和悠悠时时都可以听到......

　　被诊断为“尾骨骨折”的墨凉雨在医生“少动，静养，不能坐，尽量躺着”的医嘱下老老实实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
　　每天晚上，米凡都肆无忌惮把墨凉雨当抱枕安心一觉睡到天亮。赌咒发誓今生今世也不要碰米凡的墨凉雨在行动非常不便的境况下挣扎了好几天后终于在万般痛苦无奈中适应了米凡这种钝刀子在他身上一刀一刀慢腾腾磨来磨去的报复方式o(╯□╰)o

　　进入四年级以后，米凡的医学课程里多了医学见习的内容。接近寒假的时候，班主任带他们小班的同学到C市亚洲心脏病医院实践，墨凉雨一瘸一拐帮米凡收拾行李。
　　“带一瓶咸菜吧。一个星期呢，听说，那儿的东西不咸不淡的，不好吃。”墨凉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管这小子的闲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小子斜斜的目光飞起来看了一眼墨凉雨，手插在裤袋里，没有说话。

　　“到那里去了，记着有时间打个电话回来。要不，发个消息也成啊。”一说完，墨凉雨恨不能打自己一个耳光。
　　谁会牵挂这个臭小子啊。怎么弄的好像有几分离别前的惆怅一样。

　　悠悠还没下班回家。墨凉雨只好出门送米凡，两个人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去学校集合吧。”
　　“嗯。”米凡踢着地上的石子。嘴巴里还吹着口哨。

　　等的士的时候，墨凉雨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塞进米凡口袋，“留着用。”
　　米凡对天“哈”了一声。
　　墨凉雨奇怪问道，“你哈什么啊？”
　　“别对老子好，老子这人是不会知道知恩图报的。”米凡带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懒洋洋地说。

　　“哈，别放在心上，我就当肉包子打狗了，有去没回的，我就当自己同情心泛滥了，你千万也别把自己就当回事了！”

　　一辆的士无声无息停在他们面前，米凡一开门，钻了进去，转头朝墨凉雨笑了笑，“OK!那我这只不知好歹的狗就走了！”
　　一道白烟卷走了这可恨的臭小子，墨凉雨站在路边，望着远远的，越来越小的车影发呆......

　　他已经在心里放弃对米凡偶尔兴起的莫名其妙的追逐了，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还迟迟不肯从丁一方家搬出去。
　　明明一点也不在乎那小子在另一个城市过的究竟好不好，可偶尔的，还是忍不住想打通电话听听那小子让人牙根痒痒的声音，和他在电话两端斗斗嘴，磨磨牙，墨凉雨告诉自己说，习惯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即使，那个人，他不喜欢甚至潜意识里想起来就觉得很是讨厌，可是，偶然，还是会想起他半夜里从自己地盘逾越过来，双臂吊挂着自己，像小动物一样露出仿佛对人无害的依赖和柔弱（虽然这样的米凡和凉雨认识的这个人一点也不配）

　　但对这个人的关心好像真的很多余。
　　第一天，第二天悄悄的过去。
　　米凡走后的第三天，墨凉雨才从悠悠那儿听说，米凡给她发了短信报了声平安。墨凉雨心里莫名添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惆怅。也对，为什么要对米凡有什么期待呢。也许在这家伙心里压根就没有墨凉雨存在的位置吧。

　　第六天，何平约墨凉雨出来吃饭，几个人饭后余兴是到王一川的秘密小巢里胡闹。
　　王一川的老婆很温柔。他的女朋友很妖娆。所有男人颇为称羡的王一川游刃有余享受着齐人之福。不过，这个秘密小巢是他第三个家，也就是一川展开一夜情的秘密窝点。

　　墨凉雨被几个哥们灌得迷迷瞪瞪的，又被拽到这个窝点。他站在屋子角落，歪歪倒倒看着软玉环绕着的何平和王一川他们几个。
　　交叠的身体。莺莺燕燕和着放浪的男人笑声。

　　有个很年轻的女孩子手绕过来，搂着凉雨的腰，扬着脸看着凉雨，一脸的青春纯情。
　　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动动嘴巴，女孩子就会如影随形的贴上来。
　　可是说不出来究竟是怎么了，他只是淡漠推开那个美丽的女孩，跌坐在沙发角落，颓然抱住自己头疼欲裂的脑袋。

　　喝多了。
　　更重要的是，对眼前的情景有着说不出来的厌烦情绪。
　　他一直在随心所欲走下去。从没有被什么东西牵绊住。
　　没爱过什么人，也没有恨过什么人。
　　甚至连写的文字是犀利而冷血的，像一把短匕首，让人看了暗暗齿寒。

　　可是，好像缺点什么。他整个人生，文字。
　　曾经有读者在他文章后面留言，说在他文字里看到了扑面而来凛冽刺骨的寒风，人和人之间血淋淋的拼杀和勾心斗角，崎岖陡峭的故事走向，冷漠华丽的文字，就是唯独看不到一样东西，爱。

　　爱？他都不明白什么是爱，叫他怎么去书写这么抽象的一种情感的存在呢？

　　揣在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墨凉雨逃出来看了看。是一条短消息。居然是销声匿迹的米凡。他点开消息，很稀罕的看到米凡问他，“在哪里？”
　　“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呢。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米凡才回了，“那你就继续乐不思蜀下去吧。祝开心。”
　　“嗯，很开心，谢谢。”
　　“记着用套，小心艾滋。”
　　“当然。谢谢提醒，我一向都很小心。再见。”

　　有赌气的成分，还有潜在的绝望。眼前不断晃着那个影子。这个瞬间影像变得格外的清晰，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他发完短信，把手机丢在茶几上，蜷缩在沙发里睡大觉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里雾里的他才被人猛烈摇醒过来。
　　“喂喂，喂喂，墨凉雨，起来。起来！”

　　墨凉雨勉强睁开双眼，迷迷蒙蒙的视线落在站在他面前弯腰使劲拍打他脸庞的王一川身上，然后无聚焦的眸子落在王一川背后。
　　他的身后，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孩子，双手插在兜里，俯身，低头，用很漠然眼神看着他。

　　看清楚是谁以后，墨凉雨不禁用手指指着那小子哑然失笑。
　　“怎么会是你？”他咯咯笑。“有意思。我在做梦对吧？你是米凡对吧？”

　　米凡一屁股坐在他陷入身体的沙发旁边。
　　墨凉雨挣扎着起来，手圈住米凡。嗯，手掌触摸下，怀里的人暖暖的，那种心里的真实感加深了。
　　米凡一把推开他。墨凉雨缠过来，米凡又推开他，几对男女用惊骇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推推搡搡。

　　“哈哈，何平，刚才一直在我这儿陪我睡觉的美女到哪儿去了？”
　　何平尴尬看着墨凉雨，“这个，这。”
　　墨凉雨仰头，坚决地，“我他妈就是这个德行，很恶心吧。不喜欢看就跟老子快滚！”

　　米凡没有滚开，而是拽着墨凉雨，一把把他拽出了王一川的秘密居所。
　　骂骂咧咧的墨凉雨被一言不发的米凡塞进了的士。
　　在下车时候，歪歪倒倒走着的墨凉雨忽然追着大步流星向前的米凡问，“米凡，你爱过什么人吗，你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走在他前面的米凡没有回头，只是摆摆头。
　　墨凉雨冲着米凡背后乱喊了几句，“我他妈想试一试，我他妈想试一试，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想停下来歇一歇。找一个固定的人，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哭，笑，分担银行的存款和债务，有时候爱，有时候恨，但怎么样也分不开，米凡，刚才，我发觉自己有点想你了，除了你，我现在也没有可以想起来的人了，要不，我们试着恋爱一次看看好不好？”

　　吼出来后，他心里顿时松快多了。
　　米凡没停下脚步，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可这一刻，从米凡寂寞的背影里，墨凉雨至少没看到太多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