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明月山

7、第 7 章

　　胡莉莉在白家已经住了几天，女孩子不怕生，很健谈，很快跨越了白养心的辈分，和他打成一片。白药偶然白天回来或者电话问候，白养心都回答一切安好。
　　杨秦川虽然把公司交给了杨州，但还是需要回美国交割一些事物，他们家族盘根错节，一些事情处理起来颇费时间，所以就耽误了不少日子。白爸爸和杨爸爸相处了一段时间，再回到一个人守家的状态，恩，其实，有点孤单。所以，也幸好有个孩子陪陪他。但是，这也仅限于前3天。

　　“莉莉，你不用上课吗？”白养心缩在厨房门口。
　　胡莉莉正专心地切胡萝卜条，闻言，回眸一笑：“大三的课很少，今天不用去。”
　　白养心沉默。这种情况实在太尴尬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胡莉莉从刚开始的乖巧女孩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称呼已经从白叔叔变成了养心；说话是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衣着是性感的；姿态是主妇的。白养心崩溃：丽霞救我啊！！！
　　“养心，我做了寿司，吃吗？”胡莉莉一脸深情。
　　白养心：%>_<%，药药，你这个坏孩子！

　　话说胡莉莉这个人，不是人类语言所能描述的，213寝室从开始的包容，到后面的无视，再到最后的奋起反抗，其实可以概括为4个字：官逼民反！她混乱而丰富的生活绝对是超出人类的终极想象力，只有天涯上一种神奇璀璨的生物可以比拟，那就是——“JP”，是的，胡莉莉绝对是他们当中的代表人物，就像姚明代表中国男篮一样。
　　邱女侠终究没显灵收了胡莉莉，白爸爸在身心备受摧残的情况下，也不敢跟儿子求救，嗷！嗷！姑娘，我还要留着脸做人哪，您就饶了我吧！

　　所以，不知内情的白药，完全不知老爹正在经历怎样的折磨，只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而且，金英雄又不知跑山西去干吗了，耳根清静。当真是生活不要太舒坦哦！

　　这天晚上，白药从学校的图书馆看了回书回暂居地。
　　香樟公寓，地如其名，周围都是高大、繁茂的香樟树，加上位置隐蔽，晚上走来，幽幽的，有点吓人。更令人发指的是，学校也不知道抽什么风，树底下都打着几盏绿灯，每晚六点准时开工，绿惨惨的灯光配上张牙舞爪的树枝，拍恐怖片都不用布置场景了！
　　白药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着公寓设计者：建威廉古堡呢！不待这么吓人的吧！
　　拐了个弯，一大片树影投在地上，黑漆漆铺了一路。秋天的晚上，月亮很淡，而雾气已经蔓延开来，在灯光下泛着淡蓝的光。风吹过来，树影摇动，彷佛活过来一般。
　　白药看着自己脚下，有些发毛，树影真的活了：它像认定了目标一样，慢慢地向他扩散 ，眼看那些黑色的触角就要抓住白药的脚背，“扑拉拉”一声，一只鸟越过夜空，白药长舒一口气：你也来吓我，真不是好鸟！当下也不再胡思乱想，加紧脚步回了住处。

　　对门的房间今天下午有不少动静，听声音是在搬家，白药没在意，继续看他的书。

　　将近傍晚。
　　“叮咚……，叮咚……”
　　白药好奇，会是谁呢？可金英雄不在……，隔着猫眼，却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头黑发柔顺地披在肩膀上，眉目如画，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盒子。
　　白药有些疑惑地地开了门：“你找谁？”
　　女孩甜甜一笑：“你好，我叫凤珊珊，是对门新搬来的。”
　　“哦，快请进，请进！”
　　凤珊珊大方地坐了下，白药这才懊恼地发现，金英雄这个贱人，家里什么饮料都没有，只有一桶水！
　　“你不用麻烦”凤珊珊似乎看出了白药的窘迫：“我刚搬来，想和新邻居打个招呼，就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不嫌弃的话就尝点吧。”
　　白药讷讷地放下了水杯：“真不好意思，家里只有水了。还麻烦你特意送点心来，真太谢谢了！”又补充：“我叫白药，是美院的老师，先暂住在这里，房主出差了。”
　　“哦，是吗？”凤珊珊眼睛一亮：“那我们以后就是同事啦！我教工艺美术史！”
　　哦，美女一笑更漂亮了，白药这才发现，凤珊珊居然没有化妆，年经女孩这么自然的可真不多，加上她谈吐大方，又是同事，白药对凤珊珊的好感真是成倍上升。
　　“你那么年经就是专家了，真了不起。”白药由衷夸道。
　　“哪里，”凤珊珊失笑：“我才是讲师，房子是朋友帮忙弄的。”
　　白药懊恼：我真是猪脑，一根筋地想问题。
　　但凤珊珊并未鄙薄白药的天真，依旧很热情地招呼他：“这是我们家乡的一些糕点，尝尝我的手艺吧！”
　　白药这才仔细端详她手里的盒子：是个朱红色的木质方盒，装饰着繁复的金色图案，古色古香，打开来，里面摆着5个洁白、细腻的碟子，倒不像瓷器，每个碟子里都装着不同形状的点心，颜色各异，但同一地精致，彷佛上好的艺术品一般。白药不由惊奇：“你自己做的？”
　　凤珊珊微笑，示意他动手。
　　白药就近拿了一个，真的，非常好吃。“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
　　“那就多吃点。”凤珊珊显然很开心，招呼他每样都尝了一遍。

　　白药吃完才觉得不好意思，当着个女孩子的面吃成那样，真是太丢脸了……可是，凤珊珊的手艺真是太好了，白药也去过不少高档酒店，可从没遇见过如此完美的点心，无论是糕点的形状还是口味。
　　“真不好意思，我吃得太难看了。”
　　“哪里的啊。”凤珊珊爽朗地笑：“这对厨师来说，是最好的夸奖了。”
　　这个女孩，还真是令人觉得舒服。

　　天色将黑，白药看了看窗外，笑：“既然我都吃了你的点心了，总该让我回报你一顿晚饭吧！不过，我不会做饭，只能请你去外面了。”
　　“那正求之不得，我还不熟悉地方嘞！”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吃了顿融洽的晚餐，凤珊珊健谈，却不让人厌烦，而且十分有涵养，白药这个小处男几乎倾倒了。

　　白爸爸煎熬且憔悴着。

　　幸好，杨爸爸终于华丽丽地回国了，白爸爸听到这个消息，真是痛哭流涕，一个劲地说：“秦川，我去接你，你等着，我去接你！！！！”
　　杨爸爸自我陶醉：阿宝真热情……

　　但当他得知白爸爸如此热情的原委后，简直是怒火中烧：呀呀呀的，我还没调戏够阿宝呢，被你一黄毛丫头猥亵了！！！
　　但杨爸爸奸商多年，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药药知道这件事了吗？”
　　“没，我想那孩子反正很快就走的……省得他难办……”
　　诶诶，阿宝你真是太善良，一点都不了解人性啊！“那就别告诉他了，不要紧，这件事我来处理！”杨爸爸说得很有魄力。
　　“真是麻烦你了。”白爸爸很不好意思：“可是……”
　　“怎么了？”
　　“我能不能在你家住几天？”
　　“诶？！”
　　“那个孩子，晚上要进我的房间……”
　　杨爸爸心里愤怒且欢呼着：让黄毛丫头的性骚扰来得更猛烈些吧！

　　杨秦川一向是个干脆利落的男人，回去后马上就会晤了了情敌，摸清她的斤两，好对症下药。胡莉莉对这个帅气且富有的杨叔叔的兴趣，明显大于白爸爸。
　　“原来你就是白叔叔的邻居啊，好年轻哦，一点看不出来！”（白爸爸，怎么又叫我叔叔了？）
　　杨秦川微笑：“谢谢你的夸奖，你也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呵呵，杨叔叔你刚下飞机累不累，我给你准备晚餐，我手艺很好的！”
　　“谢谢，我和养心已经在外面吃过了。”杨爸爸依旧魅力十足地笑。
　　胡莉莉有些失望：“这样啊！”
　　“不过，明晚能请你一起吃顿饭吗？”杨爸爸诚恳地问道。
　　“好啊！！！我一定去”
　　杨秦川气定神闲地微笑：把你当对手，真是对我的侮辱。
　　此话不假，杨秦川金盆洗手之前是什么人？商界巨鳄，在行内当真是只手遮天、呼风唤雨，一个胡莉莉，真是太小儿科了。
　　白爸爸不安：秦川啊，你不会是舍身喂虎吧！我会内疚的啊！

　　白养心简单地收拾了几样东西，准备他的同居生活，但还是不敢惊动胡莉莉，真是怕了她的幺蛾子咾！于是，趁夜深人静后，偷偷溜了过去。
　　但是您没看出来吗，胡莉莉已经转移目标了，一口一个白叔叔，叫得要多庄重有多庄重，况且，您这半夜三更地爬墙为哪般？

　　杨秦川在房间内等得春心荡漾：
　　待会阿宝就来了，这个床单会不会太冷峻了呢？恩，换个碎花的吧？打开柜子：咦，怎么都是条纹的？
　　阿宝是医生，会不会有洁癖呢？再洗个澡吧！
　　洗完澡，哪种香水比较有情调呢？噢噢噢，喷完香水后杨爸爸又骂自己发骚：阿宝是传统男人，不喜欢洒香水的！再洗一遍！
　　杨爸爸如同初次约会般，带一些焦急，带一些期待，更多的是甜蜜，等候着白爸爸的月下之约。

　　白养心轻手轻脚地摸到杨家院子，杨秦川已经在门口候了多时了：“阿宝，这边。”
　　一楼的客厅没有开灯，月色淡薄，杨秦川的五官在夜色里分外立体，如同雕塑，他伸出手来：“我怕她发现，没开灯，你牵着我的手走。”
　　白养心听话地伸出了手。他不是一个好医生，但推拿按摩水平一流，因为他有一双天生的好手：十指修长细腻，柔若无骨——如果长在女人身上，就是传说中的柔夷了，但他就是凭这样的一双手，十多年来洁身自好，独自抚养幼子在陌生的城市长大，他不是十全十美，但他是一个努力的好爸爸。
　　黑暗中人的感觉会更灵敏，杨秦川握住了那双手，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抱他！抱他！吻他！吻他！但他不敢，那样会吓到养心，他们，来日方长。

　　两个人沉默地穿过客厅，走上二楼，杨秦川毫无诚意地抱歉：“不好意思，阿宝，家里一直没什么人，也没准备客房，只能委屈你和我一个房间了。”
　　白养心不明就里地微笑：“本来就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一起睡还有个伴。”
　　白养心只拿了一个小小的袋子，杨秦川接过，把洗漱用品摆在主卧的卫生间，衣物放进柜子，然后回头，白养心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他这段时间为了堤防胡莉莉，晚上睡得不踏实，如今一放松，很快睡着了。
　　杨秦川轻手轻脚地掀开被窝，，却没当即躺下，只是目光似水地注视着白养心，终于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白养心睡的很沉，没有任何反应，杨秦川笑得很宠溺，在白养心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也关灯睡了。

　　窗外，月亮升的更高，满园花色，也都沉睡，这是一个美好的夜。

作者有话说

　　呐，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