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明月山

4、第 4 章

　　白养心很喜欢过节，用他的话来说，他们家除去那些八百年没见过的偏远亲戚，就只有他和儿子相依为命了。所以，要加上没法享福的上一辈人，过得更精彩。

　　但今年的重阳节，却多了杨家父子。不用怀疑，杨州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节日，他是货真价实的ABC，o(╯□╰)o他是被召回来装点歌舞升平的。

　　杨爸爸前几天说服了白养心，在两家相邻的围墙上开了一个月洞门，现在已经完工了。用他的话说，这样就同院了，更方便来往，其实您想的是同居吧？

　　白药突然被这道门启发了灵感：“爸，你记不记得以前看过个电视，里面也有拆了围墙建门的？”

　　“我想想……哦，是《金粉世家》，金燕西为了追冷清秋呀！”

　　“是啊，那个小姑娘好漂亮的哦！”

　　杨州压低了声音，以笃定的目光看着杨爸爸：“你肯定看过那个。”

　　“不，儿子。”杨爸爸邪魅一挑眉：“兵法都是相通的。”

　　白养心的花园，一年到头总不会寂寞，在这秋高气爽的重阳，自然是开了满园的菊花。

　　秋日的天空很澄澈，两家人在长廊里设了桌子，煮茶，赏菊花，过节。外面的世界不管怎么复杂，怎么使人难以忍受，在这小小的天地里，至少一切都是云淡风轻的。

　　白养心拿了花剪，在花园里忙碌。

　　白药和杨州聊着最近的工作情况，他现在有UGT的的赞助，能更专心地发展自己喜欢的风格。

　　杨秦川只是听着孩子的谈话，半眯着眼注视着花园。
　　太阳下活动后的白养心，微微出了汗，皮肤也变得粉嫩起来。“哈，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可爱，如果……”算了，杨秦川制止了自己的龌龊的念头，在不恰当的时间想不恰当的事，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白养心回到了廊下，整理着刚剪下的菊花。
　　“杨州，药药最近麻烦你了吧！”

　　“哪里，白药很专业，他帮了我不少忙。他很有才华。”

　　“呵呵，药药画画没什么问题，但他不会应酬啊，诶，和我这样不会说话，现在行不通了。”

　　“不会的，艺术家有性格才更好。”杨州客套着。

　　白药无奈中又带着苦恼：“我真的不习惯一顿饭吃５个小时，不认识的人灌来灌去，太累了。”

　　白养心一副我没说错吧的表情：“现实不由人啊。要你是杨州那样的工作，就只能等能破产了。”

　　“秦川，你回中国会不会觉得人情世故很烦琐啊？”

　　杨爸爸还未及回答，杨州已经快速接上：“嘿嘿……像他的境界，只有灌别人的份。”

　　“诶？”

　　杨爸爸以眼神杀气腾腾地责备：孽子！

　　呜～～不就说了真话嘛。

　　但白养心并未继续深问，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所以，在他看来，杨秦川就是一个有涵养，有能力，脾气又温和的事业成功男子——这绝对是假象！

　　白爸爸整理好了手中的菊花，将它们扎成两束，分别递给杨家父子：“拿回去插起来吧。”

　　杨家父子面面相觑：“这……”

　　白药慌忙阻拦：“爸，你怎么送人菊花呢？！”

　　“诶，现在的大学老师素质真差，你连菊花是国花都不知道？”

　　“啥？”

　　杨爸爸斟酌着开口：“养心，其实我对中国文化还是挺了解的……况且，这个花好像是特殊场合用的。”

　　“是啊！”白爸爸很高兴：“原来你也知道，国花都是迎接外宾用的！”

　　杨州肃然起敬：中国人民真勇敢，来一外国元首就说：祝你早死！真是强悍的民族！

　　杨爸爸无力：“我不是那个意思……”

　　“爸，你在哪看到这个说法的啊？”白药极度怀疑。

　　“《故事新编》啊。”

　　众人皆很无力。

　　美术生有大量的采风时间，所以，白药的工作时间还是挺少的，他可以专心画自己的画，或者，和白养心去旅游。

　　秋日的天气也很适合出游，不会太热，也不会突然来场雨。白药选的地方是一个还没开发旅游的江南小镇，有同事无意去过，觉得那的古建筑保存得不错，而且民风也还纯朴，很适合写生。当然，杨秦川是肯定一起去的。

　　白养心在诊所的门上挂了“休假”的牌子，便去准备自驾游需要的一些东西。而杨秦川则声称，这是他回中国后的首次正式旅行，该留下段美好的回忆，因此哄骗了白爸爸陪他去购物。

　　白养心只是个小大夫，家庭水平也只是小康，所以他的消费都是中档水平，加上他常年驻守诊所，其实很与现实脱节。因此，他并不知道，杨爸爸所选的天星购物，其实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而且，无知者无畏，正是不了解这里的东西有多宰人，所以，他也很坦然地接受了杨爸爸所送的衣物，都是朋友嘛！杨爸爸也很欣慰：阿宝真是不矫揉造作，我们真配……

　　白药回家的时候，白爸爸还在整理一堆刚买的东西，挑出外出用得着的。白药不买奢侈品，但不代表他不认识，他翻了翻，以英勇就义的表情说：“爸，你一定刚抢过银行！”

　　白爸爸乐呵呵地笑：“是啊，我刚抢了街角的银行，准备把你卖了还债！”

　　“我是压仓货，不值钱。帮我也收拾东西，我们再抢几个银行，亡命天涯吧，老爸！”其实在熟人面前，白药还是很有意思的。

　　白养心在儿子背上拍了一把：“小孩子样。是你杨叔叔买的，很贵吗？”

　　“额……”白药不知道要不要说实话，杨叔叔虽然对他们很好，但他总还是有些畏惧，况且，杨叔叔好得有些过分了吧，反而让他疑惑，总觉得有阴谋，“还好吧……”

　　其实，不怪白药怕杨秦川，其他大部分人也是，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气势逼人，用来敬仰的，杨晴川显然是这类。他进驻白养心的诊所后，那凌厉的五官，贵族的气质，及发现白养心原来是被如此多的各路媒人所骚扰时散发出的杀人气势，吓得把诊所当老年聚会中心的街坊们，打死也不敢轻易登门。所以说嘛，感知危险，是人的本能。还有，白爸爸的内心世界也是强大的，这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杨爸爸如愿以偿地载了白家父子出门旅行，杨州为了表示孝心，一大早被抓起来送行。

　　“爸爸，你的美洲豹终于派上用场了。”

　　杨爸爸没有收集名车的习惯，但还是有好几辆喜欢，却不常用的车子。
　　“儿子，爸爸浪迹天涯去了，你要保重。”

　　杨州很抽搐，退休的事业男人简直会变脸术一样，以前多严肃，多不苟言笑的一人啊！恩……爱能改变一切：“爸爸，常回家吃饭。”

　　不得不说GPS是个好东西，只要有了它，即使是外国人，也不会迷路。

　　里耶镇离Ｓ市要３个半小时的车程，他们一行人到目的地时刚好吃午饭。里耶镇是个有千年历史的古镇，出过不少名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却并未开发旅游。不过，也幸好这样，一些比较原生态的东西并未被破坏。

　　白药从进了镇子就很激动，不住地嚷着，爸爸看这，看那。白养心被他的热情所惊讶：“你不是去过乌镇、周庄，这些地方吗，怎么见了个古镇就这么兴奋？”

　　“爸，这些不一样。你看这地方的古建筑，保存得非常原汁原味，房子破了，也不会胡乱修理。并且，这些不是仅供参观的房子，是真正的人家，这样的地方，才有意境啊！”

　　杨秦川笑着插了一句：“就是自然之境和人为之境的差别了？”

　　“是是！杨叔叔，你的中文底子真好。”
　　“呵呵，那是。我也是从小念四书五经的啊。”
　　白养心微笑：“可我们自己倒不怎么看这些书了，真是挺可惜的。药药，你这么喜欢这里，就多玩几天好了。”
　　“爸，你真了解我。”

　　里耶镇的旅社不是很多，他们一行人挑了家还算比较大的凌云酒店，白家父子一间房，杨秦川一个人一间房。老板娘告诉他们晚上有夜市，于是，他们吃过午饭后便在房中休息，准备晚上再出去。

　　当然，不能和白养心同处一室的杨爸爸，是非常郁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