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烤米

22、尾行

　　尾行

　　早晨手机的闹钟响起，周一乐虽然醒了很久，仍是没有动。
　　今天已经不用去按时去上班了呢。
　　也不再是会社的员工了。

　　直到闹钟吵得不行，周一乐才翻个身按下，然后磨蹭磨蹭的起了床，磨蹭磨蹭的穿衣服，洗脸刷牙的同时把粥热好，然后坐在桌边慢慢喝着。

　　本来忙的如同打仗一样的早晨，现在时间可以由他随意挥霍掉。
　　真不想再去公司了，一想到有遇见他的可能，心里就难受的要命。
　　就这么干净利落的把关系全撇清，可真够无情。

　　周一乐收拾完碗筷开始收拾屋子，但屋子又是很小的，不一会整个房间就清清爽爽的了。
　　看了眼表，才勉强到午饭的时间而已。

　　再磨蹭下去也不是办法，会社早晚是要去交接一下的。
　　周一乐最终还是穿上了鞋子，默默出了门。
　　想了一晚，要不要接受新的工作，还是没有打定主意，接受的话，似乎就认同了社长的做法，那晚的事情就真的只是一夜情了吧，但没有工作的话，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了，靠张小跑的钱活着总是怪怪的。对于找工作这种事情已经有些心理阴影，虽然不能说没有了社长，他就提不起劲来干活这样任性的话……
　　但第一份工作就是与他一起，多艰难的日子都一起度过了，离开他心里难免空落落的。
　　把他支去远远的地方，简直就像被发配了一样。

　　喜欢一个人这样的事情，要是也可以急刹车就好了。
　　他就不用这么痛苦的告诉自己应该遗忘。
　　也许还是暗恋的时候比较幸福吧。

　　出了电梯，推开会社的玻璃门，应该是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前台美眉依旧打扮得花枝招展，细声细气的接着电话，见他来了连忙向他招手，三言两语把对方解决了。
　　“你怎么要走了呢？”美眉扭着眉头：“找到更好的地方了？”
　　“啊。”周一乐点点头，这么快全公司就知道了，想不走都不成了，社长还真是赶尽杀绝……
　　“哎，在这干也够委屈你的。”前台美眉深表同情：“看你的样子也是做不久的……”
　　“没有……”周一乐抿抿嘴唇，虽然大家如今都很爱作弄他，但其实都没有恶意，相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
　　“哎……好突然呀……”美眉怪舍不得的：“以后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周一乐笑笑：“一定。”

　　正说着，玻璃门又被推开，快递员抱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百合费力的进了门。
　　“签收一下……”单子递到前台美眉眼前。
　　“我看看。”美眉简单检查了下花束，很快确认掉了。
　　“男朋友送的？”周一乐见她签的是自己的名。
　　“不是啊，社长的。”美眉说。
　　“社长送你？”周一乐暗暗吃惊。
　　“我倒想呢！”美眉白他一眼，然后左右看看，小声的说：“好象是社长订了送给女朋友的……”
　　“啊……”周一乐这下完全呆了。
　　“每周都送的，你也知道，咱们社长本身就够显眼的，再拿上这么一大束花，谁能抵抗的了啊……”前台美眉说着自己先陶醉起来：“社长真是浪漫……”

　　洁白的百合上还带着水珠，清新的香味飘过来。
　　喜欢百合的女孩子，应该也是很雅致的吧。
　　“…………”周一乐的眼角酸涩起来。

　　什么嘛，不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当时真是应该拿酒泼他的……

　　很快与科长交接了工作，电脑也被IT部重新检查记录过，前台美眉给他拿来一个纸盒：“有什么要带回去的？”
　　“…………”周一乐看了看光溜溜的桌面。
　　“哎，什么都没有嘛……”美眉叹了口气将纸盒又带走了。
　　这下连咖啡杯都省了……

　　会计还是将昨天的两个信封拿了出来。
　　周一乐没多说什么，接过来就装进口袋里，干吗不拿，都已经这样了，还有必要跟钱过不去吗？

　　从财务室出来，正看到社长也从办公室出来，背对着他走在不远的地方。
　　周一乐放缓了脚步，与他碰上就太尴尬了。

　　社长直接走到前台，与美眉谈笑了几句，然后拿起那束花出了玻璃门。
　　周一乐在后面小心的跟着，社长按开了电梯，周一乐还想着不要坐同一班好了。

　　社长进了电梯自然的回过身来按楼层的按扭。
　　于是二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周一乐吃了一惊，手脚别扭的动了动，再想躲似乎也来不及了。

　　社长今天穿的是大地色系的西装配衬衫，手捧百合的样子温柔如水，嫩绿的叶子，白色的花朵，棕色的西装，一切和谐到完美的地步，这都是精心搭配过的吧。
　　只是站在那里就非常动人，何况社长还对他笑了。

　　浅浅的笑意是带着温度的，似乎来不及掩饰就浮现出来。
　　然后社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自然的别过头去。

　　周一乐就在电梯外站着，完全没有想靠近的念头，暗暗训斥自己的心脏，人家对他怎么样了吗？胡跳八跳乱成这样。

　　周一乐没有动，社长也没有等。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断了两人已经没有相交互的视线。

　　周一乐看着电梯灯从11楼亮到-1，停了一会又升上来。
　　电梯门打开，是满满的百合香。
　　周一乐懒懒的靠在电梯里，仿佛被这样的香气抽干净了力气。
　　他决定这辈子最讨厌的花就是百合，最讨厌的人就是社长！！
　　再也不要见面再也不要见面再也不要见面了！！

　　但人却都是好奇而又自虐的，就如同电视剧里的老公和小三偷情，老婆一定不会只满足于捕风捉影，关键时刻必然要蹦出来哭闹一番抽几个耳光不可。当周一乐从大厦出来，正见社长的车被交通堵塞憋在路口，有几辆车不停的按喇叭，一时闹得人心惶惶的。

　　周一乐觉得自己的内心充满了阴暗和邪恶，跑去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司机师傅问去哪？
　　周一乐问：“师傅，调个头行吗？”
　　司机不太乐意：“调头干吗？没看那边堵着。”
　　“你就跟着那个黑色的。”周一乐给他指指。
　　“那车也不动呀……”
　　“…………”周一乐气呼呼的：“等它动了就跟着！！”

　　出租车鬼鬼祟祟的跟了许久，周一乐以为会到个什么餐厅啊酒店之类的地方，地势开阔，可见度好，说不定自己可以冲上去吼几句什么。但没等他想好要吼什么，社长的车却开进了一个很普通的住宅区，然后车停在路边，捧了花出来。

　　周一乐付过车钱也摸过去，蹑手蹑脚的靠近，楼已经有些年头，光线昏暗，空气里带着尘土的味道，周一乐巴在楼道口向里打量着，见社长向楼梯去了，怕又被他一回头发现，赶紧缩了回来。却听见敲门声，模模糊糊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我，小严。”社长清了清嗓子说。

　　啊？原来就在一楼吗？
　　然后就是锁头扭动的声音，周一乐急急反应过来，扑棱棱的蹦到楼道中。
　　社长大半个身子已经进到屋里，顺手嘭的一声关了门。

　　周一乐郁闷得要挠墙，什么也没看到呀，关键的部分都错过了！！
　　竟然真的是有女朋友的。
　　还小严……叫小糖小醋好了！！
　　周一乐恨恨的想，太肉麻了，一头就扎进人家女孩子家，还知道点羞耻吗。

　　气哼哼的原地转圈，但上前拍门又是不敢的。
　　装做偶然遇到还好，故意挑衅可就超出他的勇气范围了。
　　毕竟是他是跟踪着来的，实在算不上光彩。

　　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关系，何必还去自取其辱呢？
　　周一乐窝囊的往回走，手也插进兜兜。
　　明明有了女朋友，还跟男人乱搅的，简直是比张小跑还要败类，张小跑好歹还只搞男的。
　　为这种人生气真不值得，周一乐呸呸吐了两口，真是看错他了。

　　把社长的推荐信撕巴撕巴扔进垃圾箱，才不要领他的人情，自己再去找工作也是一样。

　　周一乐回到小窝，把自己扔到床上，满心的烦闷不知道该跟谁倾诉，又爬去了那个粉嫩嫩的聊天室。高鼻梁并不在线，周一乐就一边挂在聊天室等着，一边浏览求职网站。

　　聊天室里不知谁开始发起了图片，一张张的美男照直刷屏，周一乐随便扫了两眼，眼珠差点掉下来。

　　张小跑的照片1/2裸的，3/4裸的，4/5裸的，怀里搂的少年五颜六色，背后的风景世界各地，五花八门。
　　帅气哥哥还在公共频道里边发图边感叹，萝卜兄好久不来了。
　　围观群众纷纷贡献自己的存图，追忆故人。
　　※帅气哥哥※对所有人说：果然是不能趁年轻就玩的太凶，大家引以为戒啊。
　　围观群众都称是，还有人猥琐的附和：
　　……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萝卜哥就是因为缺钙才走的……
　　这是病，得治……
　　可难说，萝卜哥说不定在哪继续着他的猎艳大计呢。
　　Die moto，萝卜兄的行踪哪是你们这些凡人能揣测的。

　　周一乐无言的看他们刷屏，张小跑的照片越来越不堪入目。
　　都是什么人呢，这地方真是乌烟瘴气。
　　周一乐点了聊天室的小红叉，心中的躁郁更甚。

　　什么混帐的张小跑，混帐的灵魂转换，混帐的社长，混帐的初恋，混帐的聊天室，混帐的工作，混帐的一切一切，他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