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烤米

10、宛如初见

　　宛如初见

　　周一乐并着脚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等着面试。
　　出来进去的人都有意无意的瞟他几眼，明明是熟悉的面孔，看着他的目光却都是那么陌生。

　　前台美眉拿着他的申请表格从社长办公室里出来，周一乐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
　　前台美眉笑笑的对他说：“社长正在开会，不如就先笔试吧？”
　　“哎？”周一乐愣了愣，不要面试么？
　　“这边这边……”美眉引着他进到工作区，最后停在他原来的桌子前。

　　“…………”周一乐默默看着他工作过的地方，他的杯子，闹钟，笔筒，文件夹，小摆设统统被搬走，电脑上的贴纸也被揭下，桌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格外的简洁公事化，少了许多人情味。
　　隔壁桌的小吴倒是还在，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看样子昨天八成是通宵过了。

　　好象很忙的样子啊……
　　周一乐在座位上坐要做什么？”
　　美眉拿出一摞文件：“下：“你看看这个，然后把调查数据统计一下。”
　　？？不就是他平时的工作内容吗？
　　周一乐接过文件，原来招聘的是他这个位置啊……

　　前台美眉嘱咐道：“你可要认真些，今天尽量做完，知道吗？”
　　“啊……”周一乐翻了翻，依旧是亚麻什么什么桑的案子，不过是调查的内容换过了，真是的，那他那天辛苦加班不都白费了吗？最郁闷客户这样变来变去的。

　　美眉左右看了看，靠近些小声对他说：“社长说了，做的了就留下，你明白了？”
　　“恩。”周一乐按开了电脑，他上次来面试的时候，还是社长亲自对他说的。
　　和以前一样的作风呢……
　　周一乐心中笑笑。
　　他这个工作，真是不需要什么太高的知识和技能，只要细心和耐心就是了。

　　美眉看着他熟练的建立表格，总结出几个分类，笑眯眯的走开，不打搅他了。

　　后来前台美眉又领了几个人进来笔试，情况如何周一乐也没有注意，只忙于手中的工作了。
　　这次做快些吧，周一乐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数据仔细梳理，全神贯注的，连小吴什么时候爬起来下班都没察觉。

　　直到慢慢有些看不清楚文件了，周一乐才想起把台灯扭开。
　　起身看看，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看样子又要通宵了么？周一乐习惯性的去摸杯子准备冲咖啡。

　　却摸了个空，周一乐猛的想起，不对啊！！他现在还不是会社的员工呢！！
　　这，这不成做白工了么！！
　　前台美眉也太会使唤人了。

　　周一乐背起包包，愤慨的保存数据，准备关闭电脑，但还是要留个口信吧，于是跑去小吴的座位想找个便利贴，小吴的东西也太乱了啊，周一乐恨恨的在小吴的抽屉里划拉来划拉去的。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语气是冷冰冰的。
　　“啊……”周一乐吓了一跳，手一缩，肩膀上的包包刺溜滑下去，砸脚面了。

　　周一乐慢慢回过头去，小心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跳好了，微微举起手来以示清白：“我，我是来面试的……”

　　社长就站在过道上，离他不远，皱紧眉头盯着他看：“为什么留到现在？”
　　周一乐结结巴巴的：“没人叫我……”
　　社长满是怀疑的神色，侧身进了周一乐的工作区，半隔断的小空间站上两个人略有拥挤。
　　周一乐向后退了退，怯怯的：“我没有偷东西……”

　　社长上下打量他一会，然后顺手拿起桌上的表格：“你的？”
　　“恩……”周一乐连连点头。
　　“张小跑？”社长微微挑眉。
　　“啊……那个……”周一乐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呢？
　　社长已经掏出手机：“喂？保安吗？”
　　“是我！！是我！！”周一乐来不及想太多，扑腾着上前阻止，脚下包包的带子一绊，周一乐整个栽进社长怀里，还没等感受到社长的体温，就眼前一阵天翻地覆，脸被狠狠的按在桌子上，口水要流出来。“你还想行凶？”社长的声音也有些紧张，难道还以为他要灭口什么的。

　　“我……我有身份证！！”周一乐口眼歪斜的挥着手，脚也蹬着，带着包包上下翻腾。
　　“…………”社长一手按着他的头，另一手过去摘他缠在脚上的包：“别乱动！”
　　“恩……在……在钱包里……”周一乐费力的提醒，他刚才填表格时有用过。

　　拉链拉开的声音，社长的手在包包里翻动，周一乐吸了吸口水，乖乖的趴在桌子上等着。
　　不一会按在头上的大手移开，一个钱包扔到他面前，透明的票夹里正是张小跑的身份证，周一乐刚要松口气，就见什么塑料的东西从钱包里露出一角。仔细一看，竟然是……避避避避避孕套……

　　“啊！！”周一乐蹦起来，那避套孕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半打还连在一起的，脸红红的不知该怎么解释，捧着钱包：“这不是我的！！”
　　社长侧目看着他，似乎也有些尴尬，手上又拿起电话来。
　　“是我的！！是我的！！都是我的！！”周一乐这次不敢再靠近，只好在远处含泪扑腾着。

　　“…………”社长没再理他，指头在键盘上按了几下：“这些是你做的？”
　　“恩………”周一乐偷偷把钱包塞好了，还以为换个模样能比较有机会呢，现在他在社长眼中的形象算是如同被定向爆破的大楼一般，瞬间土崩瓦解了。
　　大概真的是个人魅力的问题吧，周一乐默默的站在一边，他如今都好看成这样了，也没觉得社长对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完全就没有用……

　　社长看了一会，说：“今天把它做完吧。”
　　“？？”周一乐眨巴眨巴眼睛。
　　社长说：“你被录用了。”
　　“啊……”周一乐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上班第一天就要通宵吗？
　　社长倚在桌边，与他谈着条件，背对着光源，表情淡淡的：“入职就从今天算起好了，薪资和福利去问人事，你如果与原来的公司没有交接完，也可以给你一段时间回去处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啊……我没有原来的公司……”周一乐抿抿嘴唇, 薪资和福利应该也就是老样子吧。
　　“……那很好。”社长站起身来：“今天就请加油吧。”
　　“恩……”周一乐不太情愿的点头。

　　“拜托你，这个真的是很着急。”社长伸出大手拍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这，这根本就是犯规啊！！
　　周一乐心里哀号着，不要用这样诚恳的眼神看他，叫他如何忍心拒绝呢？
　　“啊……我会努力的……”周一乐低着头说。

　　社长沉默了一会，说：“……那就明天见。”
　　“再见……”周一乐小声的说。

　　低垂的视线中，社长的鞋子慢慢走远，周一乐抬起头来，看着社长离开的背影。
　　“我……我……”周一乐咕哝着：“我喜欢你啊……”
　　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社长自然是听不到的，不久拐出了他的视野，然后玻璃门开启又关闭，四周又是一片宁静。

　　自己还真是没用。
　　周一乐自我嫌恶着，赌气一般的坐下。
　　大概这个脸，不是社长喜欢的型……
　　想到这里周一乐又在心里愤怒的埋怨起张小跑来，在钱包里放那么多套套做什么！！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滥交怎么的？
　　换过身体之后的好处他没怎么享受到，坏处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了。
　　社长肯定以为他是特随便的一个人了……

　　还是要想个办法换回去吧……
　　但他也不要做植物人呀……

　　左右都很为难，周一乐叹了口气，继续手中的工作，希望能够尽快完成。

　　最后保存完数据，周一乐趴在电脑前呼呼大睡。
　　梦得正美的时候，玻璃门开始频繁开启关闭，走廊上一阵阵的脚步声，同事互相问好，周一乐哼唧了两声，把胳膊抱紧了些，脑袋用力向里拱啊拱，盖住眼睛。

　　“这是谁呀？”有人小声的问着，似乎是小吴。
　　“新来的吧。”旁边的人犹豫的回答。

　　好吵……
　　周一乐皱皱眉头。

　　“小张……小张……”有人捅捅他。
　　什么小张啊……周一乐困难的抬起头来。
　　科长的大脸就在他面前，笑容可掬的拿了个U盘出来：“小张，东西都做好了吗？”
　　“…………”周一乐迷迷糊糊的接过来，拷好了东西交出去，又趴着继续睡。

　　然后电话铃四起，BLABLA的讲话声一直不停。
　　周一乐很佩服昨天小吴怎么可以睡的那么熟……

　　总是有人不停的捅他，一会叫他去吃饭，一会要带他参观公司，介绍同事什么的。
　　周一乐疲惫的眨着眼，微笑与大家问好，大家看到他都是眼睛一亮，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窝过一晚弄成什么样了。
　　应该不是太差吧……

　　最后到了社长办公室门口，落地窗前，社长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做了个稍等的手势。
　　周一乐就乖乖在一边等着，室内淡淡的烟味，还有身边秘书的香水味。
　　社长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的西装，里面银灰色衬衫，沉着冷静的模样，神轻气爽的。
　　他肯定是睡饱的，周一乐心里嘀咕着。

　　不久社长挂了电话，带了些笑意看着他：“辛苦了，将来也加油吧。”
　　“是。”周一乐咧嘴笑了笑。

　　还是没什么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