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穿越之英雄无敌》五音

45、43、疗养

　　三个月后，我从昏迷中睁开眼睛，就像“美女与野兽”的结局一样，惊讶地发现阴湿的壁垒变成了梦幻的城堡。从高大的落地窗看出去，碧蓝的晴空下排列着高高低低的尖顶塔楼，顶端有数不清的小铃铛在风中清脆地摇响。远处是高大的雪山，洁白如玉，山脚的湖水一直延伸到我的窗下，水面还漂浮着未融的冰块，天鹅在冰块与冰块之间灵活地游动。当太阳从云朵后露出脸时，铺满白雪的大地顿时熠熠生辉。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景色，呆呆地站着竟忘了自己还没穿鞋子。
　　“哎呀小姐，快回床上躺着，当心着凉了……”
　　我醒后仆人们都很兴奋，忙前忙后地打点一切。我觉得心里很累，什么也不想问，也不说话。这个时候我需要的不是尽责的仆人，也不是疗养胜地，而是一个心理医生，然而推门入内的是我最不想见的人。极尽温柔的嘘寒问暖并没有激起我心中一丝涟漪，我冷冷地盯着他，忽然笑道：
　　“她一定在恨你。”
　　“谁？”
　　“你妹妹，”我看着他幽深的眼窝，“你杀了别人的哥哥，又杀了前来报仇的妹妹，你是名副其实的死神，没有人会认你做哥哥。”
　　他身子一颤，半晌道：
　　“你累了，先休息一会吧，等下我叫人把饭菜……”
　　我拉住他的长袍，“我不累，我还有很多话要说。”
　　“以后再慢慢说好吗？”
　　“不好，”慢慢地绽开无情的笑容，看着他慌我心里痛快，“我要现在说。你不留下来陪我吗，凯西斯？”
　　他慢慢地在床边坐下，身子僵直，视线也有意避开。不要紧，我会让你避之不得的。
　　“你知道刀子划在脸上的感觉吗？像最狠毒的话从最爱的人口中说出来，痛得无法呼吸……哦，差点忘了，你根本没有□□，”斜睨他一眼，嘴角讽刺地微翘，顿时牵动脸上的无数伤口，“大概也没有痛苦和情感吧？在你看来，这样的我跟从前没有任何区别吧？可是对我来说，一切已经改变了！”
　　我一把扯开脸上的绷带，撕落一片分不清是纱布还是皮肉的恶心东西，刚刚合上的伤口又开始拼命流血。
　　“还有这里，这里……”我继续去扯脖子上的绷带，却被他紧紧捏住了双手。“呵，差点忘了，还有这一处……”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红色的血正从右手掌一滴一滴掉下来，落在浅蓝的被单上尤其触目。他手一抖，马上放开，艰涩地问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想你难过！你不是说过，我痛苦无助的眼神很像你妹妹吗？现在请你仔细看看，我的眼睛里是否有她的气息？”我逼视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冷血的怪物，是你让她如此痛苦，你看到了吗？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会恨你！……”
　　他摇晃着站起身，黑深的眼窝里似乎充满了惊异、不解和苦楚，好半天才怔怔道：
　　“我从来没有奢求过她的原谅……”
　　“所以对于你所犯下的罪恶、刀尖上沾满的无辜人们的血，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真让我心寒，死神大人！”
　　他沉默了片刻，抬头与我正视：
　　“是的，我确是罪无可恕，可是我并不打算为自己所作的一切忏悔，也不惧怕所谓的惩罚。”
　　“你生来就是魔鬼，死后也永不得超生！”
　　“……好了，您说得够多了。”他勉力笑了笑，“……在下告辞，祝您身体安康，再见……”
　　“但愿永远也不再见到你虚伪残酷的嘴脸！”
　　我大声喊着，瞪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心中充满了愤恨。我冲过去把门锁死，不让任何人进来，把所有窗户都关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跳到床上撕咬被子和枕头。我不明白为何赶走了他，自己却一点也不快乐，非常不快乐！
　　闹了一会又赤着脚跑到镜子前，刷地拉开纱罩，镜中赫然呈现出一张比任何怪物都丑陋的脸，刀痕横七竖八，皮肉向外翻卷，连鼻子和嘴巴都变了形，只有一双冷森森的眼睛不时眨一眨，显示出活人的气息。再看脖子，掀开绷带后狰狞的疤痕跳了出来，像条蜈蚣横在那里。我的右手，也软绵绵的用不上任何力道……
　　“啊——”
　　尖叫着，抱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世上还有比这样的事情更残忍吗？我也是女子，我也珍惜自己的皮相，从指甲到发尖……可这一切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还活着？！我恨死了这个世界，恨死了……即使回到家，爸爸妈妈和其他人还认我吗？还会接受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吗？
　　“我家女儿已经死了……胡小菲已经死了……”
　　想着那样的话从他们口中说出，我宁可永远也回不去！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一个星期，心如死灰——不错，心如死灰，唯一奋斗的动力都没有了，我就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而且还是具惨遭毁容的肉尸。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太虚荣，太过在意表面，但是换作他人，真得就比我更潇洒、更有勇气吗？我就活该受罪吗？
　　……
　　心理阴暗期大概持续了半个月，当疗伤术士拿着一个熟悉的瓶子走进来时，从门口倾泻进来的一束晨光似乎宣告了我的新生。
　　“小姐，请躺好，闭上眼睛……”
　　脸上的绷带一层层地小心揭落，即使已经习惯，还是想要去遮挡——太丑陋了！
　　“马上就好了，请不要担心……”
　　神圣血瓶的药水缓缓地滴在伤口上，凉凉的麻麻的，像小虫在爬。皮肤在短暂的几秒钟内发出极细微的响声，结痂的地方开始脱落，裂口也渐渐闭合。我的眼皮一直在颤抖，心中激动难言，忍不住伸手去抚摸。疗伤术士笑道：
　　“别急别急，先把脖子弄好。”
　　不一会儿，连手上的伤口也痊愈了，丝毫不留痕迹。
　　我扑在镜子前，反复端详自己原来的样貌——哦，不，差点忘了，是薇薇安的样貌才对——要不是有旁人在场，恐怕已喜极而泣。没有女孩不爱漂亮，我也一样！
　　抱着镜子好半天，仆人们见我情绪好，便提议去花园散步。我高兴地说“好”，马上又沉下脸来，一个小女仆马上上前低声道：
　　“小姐，花园里并没有人。”
　　果然善解人意，我点点头：
　　“这是哪里？”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开口问话，他们都欣喜若狂地抢着给我解释，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边走边说，倒也热闹。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望着远处的雪山和近处的塔楼，洁白无瑕的雪景让人神清气爽——这便是格鲁大陆中部高大山脉上的世外桃源，高原小城“银沙”。传说这是神族祖先的居住地，连泥土都是纯净的，因为地形变迁而一度荒废。后人发现了这座废城后惊叹不已，便开始移居此地，所有的建筑都按历史原貌重新修葺，每个塔楼顶端都镶有五色的宝石，在没有光的夜晚便会闪耀光芒，比星空还要美丽。
　　我听得入迷，不禁问道：
　　“这座城的主人是谁？”
　　话刚出口便后悔了，还能是谁！
　　“银沙属于温伯老夫人，小姐。”
　　“温伯，老夫人？”
　　“对，老夫人是已故的温伯公爵的遗孀，这座城是公爵留给妻子的遗产。早在千年前各个种族的领袖就签订了一份协议，无论将来产生什么纷争，银沙也永久地保持中立。任何战火延伸到这里，将会受到协议里强大魔法的惩戒。”
　　原来是这样……我有些纳闷了，自己怎会来到这里呢？
　　“大约三个月前，凯……那位大人将您带到这里，请求温伯夫人的帮助，夫人答应了。”
　　我摸了摸脖子，老夫人真厉害，居然连气管破损和肺部感染都治好了！看来我要多钻研疗伤术才行……想到这个，忽然想起一样重要的东西来！
　　“石头，我的石头呢？”
　　“小姐说得可是这个？”小女仆赶紧掏出一个幽黑暗闪的物体，我一看眼睛登时亮了，劈手夺过来连声笑道：
　　“没错没错就是它！”
　　太好了，力量源泉没有丢！我把小石头紧紧捂在心口，暗暗说道：胡小菲胡小菲，你再也不要忘记真正对你好的人了！
　　在花园里晃了一圈回来，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晚饭也多吃了两倍。然后对仆人说想去拜访温伯夫人，表示谢意，小女仆回道：
　　“夫人一直在山上静养，不希望外人打扰，小姐有心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好像还有件事没搞清楚，睡了三个星期人都睡傻了……啊，没错！神圣血瓶！这个宝贝是以前利维切利公爵也就是薇薇安老爹用来跟地下城交换我的，照理说应该在地下城手里，现在为何又出现在这里？难道说……
　　“今早我用的药水，是谁送来的？”
　　“我不知道，小姐。”小女仆的手臂被我抓得死死，可怜兮兮地说道：“也许是那位大人送来的……”
　　“闭嘴，怎么会是他！……”我咬牙切齿地碎碎念，怎么可能是那个冷血骷髅！瓶子在地下城那里，唯一会来救我的只有莫伦蒂恩！除非死骷髅又采用什么卑劣的手段抢人家的东西！我大声对仆人说：
　　“凯西斯在哪里？我要见他！”
　　————————————————————————————————————————————————————————————————————————————————
　　下章预告：舞会上的重逢，大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