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穿越の捣蛋小红娘[Sirius,Snape/Lily]》丸子鼠鼠

56、不能触摸的遗憾

　　我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看着后面笼罩在夜色中的深蓝色建筑，月光滑落，影子拂动，空旷无人。然后轻叹口气往回走，心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阴影。
　　我依然记得他今夜的眼神，痛入骨髓，没有一点伪装。初见他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他的心里有怎样的悲伤。为什么他看起来是这样早熟安静和敏锐，连触碰都会害怕地逃开，为什么他就像轻轻一碰就会碎裂。他有着怎样的童年和孤独。他什么时候能够剥去他的伪装？他有着温暖的眼神，但是为什么眼眸深处那样孤单和冰凉……

　　那时候我看见他坐在白花树下，眼里没有苦涩。只有很清纯的东西。很温暖很温暖。跟他的声音，还有他的笑容一样，很柔和。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了他的，孤单。
　　那是一个人，再温暖的笑容，都无法掩盖的。
　　黑暗。孤独，又寂寞。
　　因为那个人有一双像黑洞一样充满魔力的眼睛，就注定了他该是一个寂寞的人。灵魂无法因为微笑而有所改变。而这样的人由于心灵的孤独经常会走上邪路，空虚要依靠无穷无尽的力量和权力来填补，这就是宿命。是雷古勒斯和西弗勒斯的宿命。

　　雷古勒斯•阿克图诺斯•布莱克。我在心里默念。越念越疼痛，想起第一次在人群中看见他瘦削的背影和浓得融化不开的眼神，想起那天他在树下哭泣。还有他靠在墙上时温柔疲倦，却难掩孤单寂寞的神情。他……永远让我感觉……心疼。
　　轮廓慢慢在脑海中勾勒清晰幽绿的湖水和他深邃的眼睛，他让克利切先走，自己却被死尸慢慢拖进湖里，幽绿的湖水四面八方地灌进他的口唇，湖水底下的那双眼睛满是惊恐……
　　谁能想到他曾经是一个这么好的孩子。他站在阳光下对我微笑：“乔。”
　　“乔……”嘴唇微微扬起。无比的温暖。
　　我慢慢蹲下来用手捂住脸。

　　雷古勒斯……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正当这时候，我看见月色深刻如酒，酷似雷古勒斯的漆黑长发一闪而过。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这栋楼里。
　　夜下的胖夫人正安详地睡着。我向她大喊一声：“记忆球！”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又是夜游的雪伦？哦，真粗暴。就像布莱克家那个该死的捣蛋鬼一样粗暴……”嘟囔着转开了胖胖的身子。
　　我听她提起西利斯，心里又是一阵翻腾，但没时间多等，只好侧身跑了进去。
　　“这个冒失鬼……冒冒失失的……还有那个冒失的夜游的小子……全都打扰我睡觉……”胖夫人还在嘟囔着。

　　我冲进休息室的时候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橘红色的火苗不安地添着壁炉。这时候莉莉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锡制的牛奶壶：“雪伦？哦天哪……你回来啦？这次甚至比上次更晚……”
　　“先别管那个，”我急忙抓住她说，“西利斯呢？他在哪儿？”
　　“他刚回来，好象受了什么刺激，关门的声音好大，把大家都吵醒了，詹姆骂了他好久。”莉莉埋怨地摇摇头。
　　我二话没说就跑了。后面传来莉莉的声音：“雪伦！这个时间跑去男生宿舍不是很好吧？”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头也不回地喊道。直接跑到四人组的宿舍门前。
　　“砰砰砰！”“砰砰砰！”
　　大力地敲了几阵之后，没人应。只听到詹姆的抱怨和卢平的絮叨，西利斯连个声都没吭。我更加用力地敲门，并且吼道：“西利斯•布莱克！你给我出来！”
　　嘟囔声和抱怨声更大了。好象听见有人想要起来开门，却被制止了。这个西利斯，竟然不准别人开门。
　　“西利斯！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啊！”我使劲地敲着门，敲得手渐渐红肿，头发散乱到耳边，一种从来被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疯狂地把脆弱的心防淹没了。我敲累了，手逐渐从门上滑下来，火辣辣的疼痛顿时刺痛到心底，我把手拿到唇边轻轻吹着。能不委屈吗……
　　能不委屈吗，西利斯……

　　“嘎吱——”门开了，西利斯面无表情地站在我面前，刘海长长地遮盖住眼睛，长发凌乱如瀑地流泻在身上，身上依然穿着黑色长袍，一件旅行斗篷随意地搭在肩上，一手撑着门，吊儿郎当地斜眼看着我，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我第一次看见他发怒的样子，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气，连瞳色也一并变得寒冷。“你干嘛？”

　　“我干嘛？”我没好气地说，“西利斯•布莱克！你自己在干嘛？你生什么气啊！”

　　“我生气？”西利斯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笑声，听起来无比的嚣狂，他猛地一把抓起我的手腕，手指深深勒进我的皮肤，“我生气了吗？我是说我是个傻瓜！我怎么会——为你这么一个——这么一个——”

　　“我什么？”我恨恨地逼向他，语气中满是绝望。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逐渐重了起来。

　　“你……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逼问的语气！如果你每天半夜就是跑出去约会的话，况且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可为什么我还像个白痴一样跑出去找你——生怕你跑到费尔奇那里去了，怕你跑到八眼蜘蛛的嘴巴里去了——然后你，你倒是玩得挺开心的嘛，你……”

　　他没说下去，惊讶地看着我。

　　我的双手已经抓住他的领子，声音里满是绝望的颤抖：“是啊……是啊……我还没有说你呢！你在哪里呢西利斯……你在哪里！斯内普对我下咒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禁林边缘哭的时候你在哪里，就当我很害怕很无助觉得我这次一定完蛋的时候你在哪里！西利斯……为什么你不在，为什么不是你来找我？为什么不是你安慰我告诉我不要害怕叫我不要哭，为什么不是你……”

　　我的手缓缓地滑下来，无力地落在身边，声音突然变得无比地虚无。

　　“我是多么地希望……可是，不是你哪。”

　　“不是你……”

　　我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手里。在我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我喜欢的人，不在我身边……可是那个人，却一直都在……

　　时间仿佛在这里停留了一生。然后我抬起头，擦擦鼻子，用虚弱的声音说：“呃……刚才我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西利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被我的指甲划了一道长长的红色痕迹。
　　我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他深邃的灰色眼睛抬起来望着我，一片一片刀割般的疼痛。
　　因此我闭上眼，身体从墙壁上无力地滑了下去。
　　当我抬起头的时候，手中滑过如水般的质感，西利斯已经把它拿了过去。月光下，那件黑色丝绸外套闪着柔软而零碎的微光，暗绿色的丝绒里子，胸口左上方绣着一个银色的精致的“R”，处处彰显着主人的高贵。
　　“这件衣服。我帮你还。”他平静地开口。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拖着鞋子狼狈地离开。西利斯望着窗外，眼睛很明亮，星星闪烁，月影深浓，我突然听见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我刚刚有去找你。去禁林。”
　　我停下了。
　　“可是，没有找到。”
　　“我……很遗憾。”
　　中间间隔了好久。
　　“我很遗憾……没能陪着你。让你……害怕了……”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最后一句话消失在关门的声音里。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