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卖豆腐》懒懒添添

5、第五章

　　“具体的意思是？”
　　“你呀，就找个有妻有房、父母双亡的男人，等他把原配一脚踢开，自己也翘了辫子，那时你就可以拿着他的票子，住他的院子，睡他的儿子，生别人的孩子，要多逍遥有多逍遥！还能养几个情人养养眼，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年轻寡妇，还怕没人追吗？”
　　那粉衣女子眼看一个长相这么俊俏的人公子哥走上前搭话，已经是一番激动，再听了这些安慰的话，又是一阵目眩，一个不小心就昏了过去。众人只好匆匆把她抬上楼休息。演出的台子就这样空出来。客人本就不多，这会子见没有曲子可了，又走了一些，就只剩下偏处的几个人还坐在那里。
　　“你瞧，曲子没法听了！”卓风摊摊手，一脸无奈的样子。
　　“那也未必，这里有个人，唱得可比她好多了。”卓七七自信满满地站起来。
　　“你……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一手？”卓风又是一阵惊讶：这个七妹究竟还藏了多少本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卓七七略微思索了一下，几乎是马上就决定唱王菲的《明月几时有》，这是她以前在KTV每次必点的曲目，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
　　卓七七喝下一口花雕，拿了根筷子敲着酒坛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毕，卓风哑口无言。原本就没大有人的青楼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时，清脆的掌声响起。
　　一个青衣男子自角落里站出来，嘴里喊道：“好词句！好歌喉！”
　　卓七七仔细一看：那人面如白玉，眼如清泉，一身青衣，文质彬彬，书生意气，笑傲江湖，怎么看都不像个在风月场混的人。
　　“这位仁兄过奖了。”卓七七转身倒了一杯花雕给他：“看你仪表堂堂，怎么也不像是常在欢场的人，怎么会在此逍遥？”
　　“说来惭愧，”青衣男子伸出衣袖来擦擦汗：“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有个远方亲戚在城郊给在下说了门亲事，结果被女方给推掉了，理由是在下不会吃喝嫖赌。在下有些奇怪，这吃喝嫖赌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于是躲开家里的小厮自己跑过来开开眼界。我这人又不爱热闹，这才找了家最静的青楼坐着。”
　　“咦？七弟，我怎么听着他形容的这个人跟你这般形似呢？”卓风笑得一脸揶揄。
　　卓七七那个汗呀，心想没这么巧吧？
　　那青衣男子却也不追究他们两人的对话，只是举杯说道：
　　“在下裴子谦，想跟两位交个朋友，不知两位如如何称呼？”
　　卓风豪爽一笑，也一起举杯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在下卓风，这位是我七弟，小名卓七。”他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那个“七”字。
　　裴子谦听到这句话果然一脸古怪：“真是巧得很，那个姑娘叫卓七七呢。”
　　卓风一个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卓七七汗流满面，心底默默哀伤，为自己残害了人家弱小的心灵而感到愧疚。
　　“卓七公子，在下可否请你帮个忙？”裴子谦看着卓七七，笑得一脸真诚。
　　卓七七汗滴如雨下：“公子但说无妨……”“我看兄台似乎在这风月场上挺吃得开，可否将这其中乐趣倒与为兄听听？为兄也好学习学习！”
　　“哈哈，这世道真是变了……小七呀小七，三哥真是服了你了……”卓风笑得花枝乱颤。
　　卓七七一脸悲痛地望着裴子谦，心中暗暗忏悔：难道祖国的一朵花骨朵就要这样毀在她手上了吗？大唐人民们，她卓七七对不起你们呀。
　　她看着眼神真挚、笑容纯净的裴子谦，实在是无语乘以二。
　　苏轼说：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卓七七流泪不是行家，喝酒却是行家，只有递了碗酒过去：“来，喝酒！”
　　裴子谦二话不说接过酒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喝完了。
　　卓七七看得目瞪口呆：“好酒量！”
　　“过……奖……了……”裴子谦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睡倒在桌上。
　　卓七七跟卓风面面相觑。
　　“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喝呗！”卓七七翻翻白眼，突然想到一个挣钱的好主意：“三哥，敢不敢跟我打赌，看谁先醉倒？”
　　“我堂堂男子汉还会怕你不成？赌多少！”
　　卓七七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万两。”
　　“一万两？”卓风连连摇头：“不成，一个月的月钱也才五千两。”
　　“那就算了……”卓七七摇摇头，故作遗憾地叹息：“唉！想不到啊，三哥的男子气概只值一万两！”
　　“你！喝就喝！”
　　卓风扔给卓七七一个酒坛子，自己也拿了一个，然后开始对干。

　　结果……
　　卓七七看着满桌的杯盘狼藉，以及趴在桌上睡的正香的两位花美男。
　　“唉！人心不古啊！怎么能让一个小女子独自醒着呢，太没绅士风度了。”
　　她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卓风赌输的那一万两银票塞进衣服里，这才晃晃悠悠地从青楼走了出去。

　　卓府怎么走来着？卓七七想了想，又笑自己笨。除了皇宫以外，最亮的就是卓府了嘛！她顺着亮光摇摇晃晃地找回去，还真的找到了。她迷迷糊糊地看见卓家大门在不远处闪耀，不由一笑，就要跑过去。
　　“好痛！”鼻子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卓七七抬起头，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卓云站在自己面前，常常的睫毛染上清晨的雾气，看起来格外性感。
　　卓七七低下头，盯着眼前宽阔的肩膀，卓七七放松地吸了口气：“卓大公子，晚上好啊！办公到这么晚，真是辛苦呢！”
　　卓云听到她的话皱起眉头：“你喝酒了？”
　　“没错，你没闻到吗？好浓的酒味呢！”
　　她冲他乐呵呵地傻笑。
　　“老三呢？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卓云看来似乎有点生气。
　　“三哥……丢下我睡着了……奇怪，我怎么看不清你的样子了……”卓七七打了个酒咯，咯咯地笑着，一双手在空中胡乱摸着。
　　“卓大哥……你在哪……我好晕啊……”她觉得头重脚轻，不由得向后仰去，却被卓云接住脑袋给抱起来，径直进了门，往她的厢房走去。他平滑衣袖摩擦着她的头发，卓七七满足地叹了口气，向他的怀里靠了靠，一双手不由自主地勾住他的脖子。
　　“你……”卓云的身体猛地一僵。
　　“嘘……”卓七七伸出食指抵住他的邪魅的嘴唇：“先让我劫个色！”
　　她冲卓云嫣然一笑，一只小手勾住他的下巴：“来，给姐姐笑一个！”
　　说完，头往旁边一歪，手也垂了下来，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卓云苦抱着她软软的身体，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大哥。”微凉的声音响起。卓雨站在厢房前的桂花树下，一身白衣，在月光下更是皎若天仙。
　　“你还没睡？”卓云低声开口。
　　“睡不着。”卓雨很诚实地摇摇头，迎上前：“把小七给我吧，我抱她进去，你去睡吧。”
　　卓云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
　　卓七七完全没有感觉到空间的位置移动，呆在卓雨的怀里依旧睡得很熟。
　　卓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看见卓雨小心翼翼地将小七抱在怀里，眼神里是相似的温柔。他忍不住抿紧嘴唇，绝然而去。
　　桂花香落，月亮在天上调皮地眨眨眼睛。

　　头好痛！
　　卓七七打了个哈欠，张开眼睛，就看见卓雨微笑的脸。才打了一般的哈欠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收了回来。卓七七的双手停在半空中约有五秒，这才折回来抚上自己的太阳穴。
　　“二哥，没人告诉你看美女起床的样子会造成食欲不振吗？”
　　“醒了就把醒酒汤喝了吧。”卓雨的笑声中带点轻颤的鼻音，特别好听。
　　卓七七捏着鼻子把那碗醒酒汤一口气灌下去，猛吸了一口气。
　　“现在醒酒了？”卓雨依旧微微笑着。
　　“是，完全醒了。”卓七七一脸苦瓜相。
　　“对了，昨天你不是跟你三哥一起出去的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老三呢？”卓雨的声音温温的，给如沐春风之感。
　　“糟糕！我好想把三哥忘在青楼里了。”
　　卓七七这才想到这个很严重的问题，顿时欲哭无泪。
　　她一把抓住卓雨的手，一脸哭相：“二哥，你说如果三哥醒来发现贞洁没了，他不会找我要青春损失费吧？”
　　“……不会，他应该会很感谢你让他有了献出自己第一次的机会。”卓雨努力隐忍着不要笑出声来。
　　这时，就听见门外一声怒吼：“卓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