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化与春》慕三月

6、见不平当拔刀

　　这时夏侯禩也看见月秋暝，于是向他微颔首。秋暝上前作揖，夏侯禩扶住秋暝：“真没想到能在此遇见惜漠，在外不必如此多礼。”秋暝谢过。

　　俩人寒暄了几句，夏侯禩便带宓雪先行告辞。采玉楼楼外已经停着一辆马车，小厮上前撩开帘子，两人弯腰进坐了进去。春晓手里拿了几个刚刚买回来的面具，欢欢喜喜的赶回采玉楼。春晓转身看了看那辆马车，便进了采玉楼。不久一行人回了品月居，这天晚上孟富仙一人在书房看书，虽说是看书但孟富仙的心思似乎并不在书上。春晓在门外徘徊了很久迟迟不敢进去。后来终于下定决心就拿了一杯参茶进来书房。

　　孟富仙见到春晓十分高兴，放下手里的书。父女聊了些这几年里各自的趣事，忽然春晓便一句话都不说了，低下了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双颊也染上了两抹红霞。孟富仙疑惑地看着春晓问她怎么了。春晓抬起头不确定地问：“爹女儿走这几年可有什么人到品月居来找春晓？”春晓这几年跟着司徒师傅不仅治好了旧疾，还长了学识。她当然明白那首诗里的含义，正值豆蔻年华的春晓生平第一次失眠了，摸着那玉佩心里欢喜非常。不过回来这几日爹一直没和她讲有什么人来找过她，憋了这么久春晓再也忍不住了。孟富仙对于春晓来问他有什么人来找她并不惊讶，他惊讶的是春晓此时那副情窦初开的样子，再想到那少年每次提到春晓的神态，他如醍醐灌顶般明白过来。那天人般的少年这些年几乎每年都会来，每次都问一下春晓的近况，小坐片刻便走了，只是他越看那少年越觉得不是一般人，后来证实他没看走眼。那天人少年正是廉王夏侯禩。虽然秋暝现在成了他的幕僚，但是孟富仙早叫他不要泄露春晓的事。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不希望春晓过“一入豪门深似海的日子”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过完这一辈子。所以他对春晓撒了个慌告诉她这些年什么人也没有来找过她。看着春晓失望难过的样子孟富仙，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春晓回到房间里抱着枕头哭了个唏哩哗啦，第二天早上顶着吓死人的大红眼仰天大笑三声，之后豪气地吃了五个包子两碗清粥。怎么回事大清早就让大家猜谜语！！弄得大家满脸黑线。秋暝看见孟富仙看着春晓大口吃饭的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细如他自然明白这很有可能和孟富仙有很大关系，大概和夏侯禩也有关系吧！他们在一起时夏侯禩很少提到春晓，不过夏侯禩问起时他记得孟富仙的交代便不多讲，夏侯禩也从来没有为难过他。

　　话说春晓从那之后每天都缠着人让他们陪着到处玩。久而久之，大家看见她都绕道而行，搞得她好像瘟神一样。春晓刚开始还以为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没去掉，结果后来才知道是这么回事。秋暝是不错每次都会陪她，但最近好像有什么要紧事，出去办事了。

　　这天是个秋高气爽，万里晴空的日子。春晓一个人出来给菱姨买万华阁新出的胭脂。芷心死活不肯陪她，明明没病硬说自己昨晚受了风寒，你说受了风寒的能在屋里跳霓裳舞吗？！。春晓心中暗骂了一百遍没义气。

　　不过当看到街上耍杂技的便忘了心中的不快。胸口碎大石，蒙眼丢飞镖，舞大刀，抖空竹。春晓直呼好，兴奋地把买胭脂的事给忘了。等表演结束了春晓才记起还有这么回事忙向万华阁跑去。

　　这时忽听见一个女子在大叫：救命。春晓忙止步，寻声而去。只见两名魁梧大汉正准备拉一个女子上辆马车，那女子奋力挣扎，可哪是那两大汉的对手。春晓看不过去掏出长鞭狠狠的打在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脸上，只听一声杀‘猪’似的的嚎叫声惊飞了树上几只小麻雀。

　　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那俩个大汉顿时满目戾气。不过看清眼前不过一个十几岁的俊俏小姑娘，立刻满脸□□。刚刚被春晓甩了一鞭的那个，一脸□□的向春晓走过来“小姑娘怎么看上爷了！来跟爷回寨子，爷会好好疼你的。”旁边另一个大汉叫道：“疯狗我看这小妞可比这个俊俏多了，咱们要不一起把她们带回去。三寨主一定会很高兴地。”那个叫疯狗的看看春晓回头道：“愣七，你说得有理。咱们把这俩个一起带回去。”春晓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两个脓包，识相的就把那姑娘放了，再给她磕头道谦我可以考略放你们一条生路。”那两人大笑一声，疯狗便向春晓扑了过来

　　春晓一挥绯云鞭勾住那疯狗的左脚，再用力一拉。那家伙从疯狗变成了乌龟。春晓笑道：“好大一只乌龟啊！好玩，好玩！”围观的人当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喝彩。那疯狗大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攻向春晓。春晓飞出一脚正中那家伙的胸口。疯狗闷哼一声，抓住了春晓的脚用力一扭。春晓顺势旋身，另一只脚踢中疯狗的脑门。疯狗的手一松开，春晓轻盈地落地，马上又向那疯狗挥出一鞭。

　　另一个叫愣七的看到这少女不好对付，也不管手里抓来的女子。跑过去帮疯狗对付春晓，俩人左右夹击春晓，形成包围之势。春晓冷笑一声，把绯云鞭舞了起来。两个大汉不一会满脸都是鞭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俩人对视一眼，发了狂似的不顾春晓的长鞭向她冲过来。春晓施展轻功，那两大汉迎面大叫撞在一起倒在地上。春晓一脚把两人踩在脚下，俩个大汉忙跪地求饶。

　　春晓看了他们一眼，那个被他们准备带走的女子跑了过来，向春晓跪下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春晓忙扶住她叫她不必如此客气。谁也没发现那个愣七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向春晓刺去。被救女子大声尖叫起来，春晓回头只见一道银光向她逼来。

　　春晓还没来的急反应，那匕首已经到了面前。春晓闭起眼睛，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只听见“咣当”一声。春晓张开眼睛看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纤长的人。而那个愣七已经趴在地上直呼好汉饶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春晓心中暗想。

　　少年没有看那愣七一眼，而是回身看着呆立的春晓。春晓暗惊这少年不是汉人倒是一个色目人，但随即发现汉人的秀美和胡人的刚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特征居然在眼前这人身上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只见此人俊美非凡，长身玉立，轻裘锦带，一双琉璃棕眸里满是戏谑。

　　春晓被他的眼神看的好似自己没穿衣服一样。刚才的好印象早被西北风吹到哪都不知道了。无奈眼前这人救了自己，要不然……

　　春晓调整了一下表情，上前抱拳道：“刚才多亏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就此谢过。”春晓说完刚想拜谢他的救命之恩，谁想那少年忽地朗声大笑起来。春晓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真的真的十分好看，尤其是那两颗虎牙可爱极了。春晓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被美色迷惑。

　　那少年笑着看向春晓，微眯起眼睛妖媚至极，他慵懒地靠近春晓。突然弯下腰，在春晓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春晓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控制只是立在那。只听见那人在耳边用优雅动听的声音道：“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以身相许，姑娘也可以这样做啊！为何要说无以为报。”春晓脸唰的绯红只觉的胸口好似有一团熊熊烈火，不及细想绯云鞭已经挥了出去。

　　春晓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绯云鞭舞的滴水不漏。不过那少年武功显然并不在春晓之下，几次快要击中他但都被他轻易躲过。俩人打得难解难分，少年施展轻功飞身上了屋顶，春晓马上就追了上去。可是追了半天居然再没发现那少年，春晓才屋顶下来。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哪里看到那少年。心里刚暗骂那小子跑的快，忽地一个黑影闪出，一把抱住春晓。春晓只觉得头晕目眩，只听见有人大呼：“表妹莫要离开我，我家现在是没落了，可咱们可是自小定了亲的。你怎么可以因为我没了以前的富贵而要离我而去，取消婚约啊!”

　　刚刚还头晕的春晓被这人一番话惊地立刻神志清明。春晓扭头想看清这个连老婆都会认错的笨蛋，再给他几鞭。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此人正是刚才那混蛋。这时许多人围过来看热闹，春晓被他抱得很紧一时挣脱不开，又气又恼，奋力一推，这次居然被他挣脱开来了。那小子应声倒在地上。用长袖掩面，浑身颤抖，好像在抽泣。不过春晓可以对天发誓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人一脸笑意眼里哪有什么伤心的泪水，分明是憋笑憋出来的。春晓气的够呛扬手准备给他一鞭。

　　可这时人群里好多人都开始指责春晓，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未婚夫，还骂她是母老虎，劝那死小子还是不要算了，更有甚者让他娶他女儿。那家伙一脸悲戚地谢过那些好心的大叔大妈。对他们露齿一笑，明亮俊美的脸上加上那对可爱的虎牙，一大半都被他迷倒了，更加卖力地上前谴责春晓的恶行。春晓扯着嗓子大叫不是那样的。可惜那些辩词像丢进大海里的石子居然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耳朵里全是骂声，眼里全是那小子看好戏的样子。春晓的理智全都被狗叼走了，长鞭挥出。那小子居然一把抓住，顺势上前搂住春晓。不漏痕迹地在春晓耳边道：“难道你想伤及无辜，好了不闹了，乖！”说完还对春晓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拉着春晓的手，面向围观的人。春晓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抬头一看愣了一下，这小子变脸怎么就跟翻书一样刚才还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现在到成了一个扭扭捏捏小丈夫的样子。春晓真的觉得他不去唱戏太可惜了！

　　他先用长袖假装擦了擦眼角，又搂了搂春晓。春晓想挣扎可那家伙不露痕迹地更用力地搂了楼她。春晓只得作罢，想先看看这小子要干什么。那人见春晓不再挣扎了，便对大家说：“谢谢各位的帮忙，我表妹答应不和在下取消婚约了。是吧！表妹，你说呀！不要害羞嘛！”

　　看吧！看吧!这小子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春晓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不过什么叫小女子能屈能伸她还是懂得。更何况在这些一副你刚说个不字试试看的表情的人面前。春晓只得点头说是的。这才逃过一劫，那人拉着春晓一边向那些大叔大妈挥手道别，一边问春晓叫什么。春晓见那些人走远了，一把甩开那人的手，以一声冷哼外加一掌回答他。

　　那家伙挑了挑长眉道：“你不肯告诉我，那我以后就叫你媳妇好了，反正叫起来挺顺口的。唉！媳妇你想谋杀亲夫啊！”春晓挥鞭狠狠地向那家伙击去。

　　这时一辆马车飞驰过来，两人闪身躲开。春晓被车疾驰过去扬起的尘土呛得咳出了眼泪，暗骂谁那么没道德。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那驾车的马夫好像在哪见过，那一脸的胡渣······春晓眼睛猛地睁大，她想起来了。

　　少年见春晓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忙拿出一块锦帕递给春晓。哪知春晓头也不回地跑了，不及多想他也追了上去。居然是刚刚俩人相识的地方，难道她想在这和他来山盟海誓。可惜人家春晓并没有这意思，只是焦急得向临街的商铺询问。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便知一定出事了。

　　原来他们走后不久那俩个混蛋便又把那女子强行押上马车带走了。幸好有几人认出了那俩个人其实是龙云山铁龙寨的山贼。这龙云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朝廷曾多次派兵去剿灭铁龙寨的山贼，可惜都失败了。到后来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那帮山贼不要太过分便也没找过他们麻烦。

　　可是春晓不怕山贼，她只想救回那姑娘。如果当时没有离开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当知道春晓要去铁龙寨救人，那家伙也要跟去。春晓自然不愿意，可是那人讲铁龙寨人多势众，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把人救出来的机会就大些。春晓想想也是，这小子身手确实不错，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把他拉出来当挡箭牌倒也不错，便应了下来。

　　哪知这家伙就是不学好，见春晓答应了接着又道：“你是我媳妇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去呢！你，你怎么又要谋杀亲夫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