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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还是很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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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的颈子酸痛了,躺倒在床上,拥着宽大的棉被,单手支颊,嘴角扯出陶醉的笑容。他不会走,但这源于他对所有人行事的习惯,还是对自己一份割不断的情份?楚炬心内烦乱,自己不该遗留依恋的思绪,哪怕一丝一缕也不行。楚炬有些恨自己,事实上恨自己是楚炬两年中最常泛起的情绪。恨自己的幼稚,恨自己轻付感情,恨自己一心只往前冲,从来不知停下脚步检视自己的伤痕,直到遍体鳞伤,直到精疲力竭。游离于躯体之外,从灵魂的高度对自己的躯体作出批判、检讨、甚至谴责,内心能够获得最大的救赎和轻松。楚炬喜欢这种感觉,借由对自己一部分的践踏,获得另一部分的优越感、自尊、自信,是这两年中一个人静下来就不得不做的事情。
东方渐白,窗纸上的光晕渐渐散开,人影忽而不见。楚炬猛地从床上跳起,茫然的目光追寻着窗纸外的另一个世界,良久,寻不到焦点。颓然躺到,莫名的想笑,胸中奇痒渐升,噗哧笑出声来,继而大笑,捂着肚子狂笑,笑得全身颤抖,蜷缩成小小一团,仍然止不住笑。笑到腹痛,笑到颊酸,笑到泪水顺着眼角流到耳中,凉凉痒痒,挑逗的自己笑得更加猖狂。直到最后,万籁俱静,只余自己丑陋的笑声清晰的在房中回荡不止。楚炬有些害羞,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缩进宽大的棉被中,紧紧的将自己束缚包裹起来。笑声终于停止,楚炬全身象抽了筋骨一样软软的摊在被中,眼中茫然,脑中茫然,心中茫然,世界一片茫然。
有那么一天,曾经多么自信的认为,自己足够坚强,自己经受这么多,终于走了出来,终于把那个人清除出自己的世界,终于可以开始正常的生活。可是,仅仅一次见面,一句话语,一个眼神,自己的所有努力一瞬间倾付笑谈。楚炬此刻想逃脱自己的躯体,站在高处鄙视它、践踏它,获得内心暂时的尊严,可是,他突然发现,这次值得鄙视和践踏的,不只是躯体,还有内心。一瞬间,自己一无所有,就像一个浑身烂疮的肮脏乞丐,被扔到烂泥堆里,不但别人厌恶,连自己都厌恶的恨不得死了才好。但自己却不能这么肮脏落魄的死,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即使死,也要把自己弄干净,或者……把自己最恨的人染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