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Just Because》花暮年

2、1。

　　【曳舟队长】
　　那一年，绫小路刚刚从真央毕业。灵压不强，斩魄刀的名字尚未着落，理所当然她是被分去四番队的命。
　　曳舟队长应邀毕业典礼，在对新生做指导的时候，她发现了绫小路的怪异。
　　总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位子上，无论周遭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瞳仁清澈无比，她看着你，只是静静地看着你。仿若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绫小路同学是么？我和你的导师商量后决定让你来十二番队，你有什么异议么？”
　　绫小路看着身前温柔有佳的女子轻眨了一下眼眸，“没有。”

　　很久以前在流魂街的时候，优纪所在的区域被虚大面积攻击。赶来救援的死神在救下她之后说，你有灵压，不如成为死神吧。
　　她问，死神是什么。
　　男子笑侃，就是拿着刀砍虚的。
　　有灵压就不是普通的整，那么流魂街不是她的归属。她颔首。

　　*

　　可是曳舟队长的邀请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她尝试让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孩展露笑颜，哪怕一秒。可惜就算身边人笑得前俯后仰，她也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更有甚者，她不会出现在人群集中的地方。
　　某个雨后初晴的下午，曳舟叫住了正准备去后院打扫卫生的绫小路。
　　她问，是否还习惯队里的生活。
　　绫小路回答说，还好。
　　曳舟愣了愣，竟不知如何接话。
　　当然，她们谁都没有料到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竟是彼此间最后一次谈话。

　　曳舟的晋升，是绫小路进入瀞灵庭后经历的第一次分离。
　　日世里每天都黑着一张脸，无论看谁都不爽。得知将要换队长后，她便吼着，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替代曳舟队长。
　　绫小路一言不发地拿着扫帚和畚箕将队长休息室打扫干净。

　　更换轮替，新事物代替旧事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她会记得有这样一个女子，曾经将她带进十二番队，曾经对她微笑。这些就已经足够。

　　她唤她绫小路，
　　她唤她曳舟队长。
　　这是二者间牢不可破的上下级关系。

　　***

　　【浦原队长】
　　自从浦原喜助这个男人进入十二番队，整个番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仅在于队长室的整改，或是技术开发局的成立，亦不仅仅在于涅茧利这个人物的加入。
　　变了的，是人心。

　　绫小路依旧每天打扫着后院，因为没有足以和虚抵抗的能力，她的工作形式从不会有所改变。唯一变了的，是她不再每周一次打扫队长休息室。

　　与这个新队长见面次数不算多。
　　绫小路记得他的长相和名字，因为他是番队里唯一的队长。
　　浦原听过她的名字，也知道自家队里有那么个人，可是名字和长相永远对不上号。因为，她只是众多队员里的一个。

　　真正注意到绫小路的存在，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
　　浦原忙了大半个月的研究总算开始有了眉目，他走出研究室呼吸一下室外的新鲜空气。
　　绫小路则是在院落里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上午晾出去的衣物。

　　浦原略挑眉。
　　在雨天里收衣物不应该都是慌慌张张，手忙脚乱的么？

　　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竹篮，绫小路提着两个大篮子缓步走进队舍内。浦原依旧站在大门口，愣是没发现自己挡在了交通要道上。
　　足尖相抵，绫小路抬头。冰蓝色的瞳仁望不见底。
　　浦原垂首微笑，“怎么了？”
　　“请让一让。”

　　这件事其实很普通，只是被日世里看到之后就变得不那么寻常了。
　　事后浦原仍然疑惑不解地问绫小路，为什么在雨天里收衣服还能如此泰然自若，不怕弄湿弄脏了洗好的衣物么？
　　她回答，无论怎样，都已经湿了。

　　所以浦原记得了，队里有一个想法异于众人，神色不会变化的女孩。
　　只是，他依旧对不上她的名字和脸。

　　以至于成为了日世里日后拿来做笑柄的第二件事。

　　绫小路优纪。
　　浦原喜助终于在吃完某顿午饭后将这个难记的姓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

　　那一日，日世里被差遣去了流魂街。浦原只觉得整个番队安静了很多，涅茧利则是觉得周围的气场总算正常了。

　　绫小路拿着扫帚和畚箕从敞开的大门前走过，浦原下意识叫了她的名字。
　　“浦原队长。”她握着扫帚转身。
　　其实他只是确定自己没有把名字记错而已，只是看着这样一张冰山脸他又觉得要是自己回答她，没事，随便叫叫，会很失礼。“呀类，方便的话能否帮忙打扫一下这个房间。”

　　绫小路点头走了进去。
　　只是打扫房间，视线里除了垃圾和清洁工具之外再没有关注过别的。

　　安静地仿佛不存在。
　　只在清扫完毕后，留下淡淡的一句，打扰了。

　　打扰了。
　　这三个字被浦原思来想去好几回。却怎么都觉得和绫小路沾不上边。

　　他唤她绫小路，
　　她唤他浦原队长。
　　这是彼此间相识四年内不曾改变过的上下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