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日记簿》紫潼

32、第三十一章

　　宣宣本想冲杯浓咖啡提提神，今天精神本来不太好，加上昨晚的休息不足，她需要一些动力。可是看到熟悉的茶水间，虽然饭菜碗碟都不见了，但似乎还有着昨晚的痕迹，让她总有着流泪的冲动。宣宣快速冲了一倍咖啡，就走出了茶水间，看来今天茶水间她也最好不要再去。她本来害怕会见到鑫婷，因此也没敢往鑫婷的办公室里瞧。憋了很久，忍不住偷偷看一眼，办公室里根本没有人，也许鑫婷出去了吧。

　　小佳见宣宣心情不好，专门分享了两根棒棒糖给宣宣，宣宣也感谢地接过来，打开一颗舔一下，这糖为什么不甜呢？把本来顺手要扔掉的包装纸，仔细看看，草莓味，应该是甜的，却没有一点甜滋味。宣宣重新把包装纸打开，把棒棒糖包住，放进了抽屉。

　　今天似乎所有人都很忙，往日有些吵闹的办公室，今天格外安静，只听到偶尔的电话铃声，和大家敲键盘的声音。宣宣觉得这样更好，让她能够专心工作。之前小兵交待的工作，都已经完成，宣宣首先把工作交接给了小兵，小兵有点吃惊，却很高兴宣宣这么快完成工作。看到宣宣脸色不好，嘱咐了几句，要注意身体，如果不舒服，就回家休息。只是宣宣根本没有听进去，转身又回到办公桌去完成鑫婷交待给她的新工作去了。小兵看着宣宣，眼神中流露着担心，一开始就这样拼命，脸色已经不好了。

　　鑫婷早晨已经给小兵发了email，告诉他上午有事情会出去，还有一些事情的安排。大约8点钟，医院应该已经上班的时候，鑫婷给医院打了电话，她并没有告诉明朗要去医院的安排，只是想和黄大夫能够更深入地聊聊，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能够找出更加折中的办法。配合治疗，的确是她所希望的，却不想要被这种关系牵绊着，总是见明朗，让她心里也并不好过。

　　鑫婷驾车来到市医院，走到了神经内科，敲敲办公室门。黄大夫刚刚开完专家会诊，正在休息。看到是鑫婷来了，黄大夫笑了笑，他猜测的是对的，这个女孩对明朗还是有感情的，只是具体为了什么原因分手他不清楚，可是看明朗还是那么深爱这个女孩，甚至为了爱而走险欺骗这个女孩，他虽然为明朗担心，可是也为明朗高兴，明朗已经长大了，知道追求爱情了。有的时候，谁又能说执着不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呢？至于他能做的他会帮明朗做，但是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他们的缘分了。

　　“快进来，鑫小姐。”黄大夫主动握住鑫婷的手，这微笑是真诚的，黄大夫将明朗看作是儿子般对待，自然也把鑫婷当作是半个女儿。

　　鑫婷礼貌地问候黄大夫，她又很多问题想要详细问清楚，因此直接切入正题。“我来是想了解明朗治疗的具体情况，比如说时间长短，详细的治疗过程，我需要配合的内容，还有治愈的可能性。”

　　黄大夫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有点替明朗担心，听鑫婷问得如此冷静，如此干脆，她的确是担心明朗，但却不像是爱，而是其它的什么。她也许只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处于善良来照顾明朗，只是这善良是否让明朗误认为了是感情呢？黄大夫担心，这个一厢情愿的的骗局，只是一剂缓冲的药剂，并不是治愈的良药，如果有一天鑫婷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也许事情会更加糟糕。但是做父母的有时候，对于子女总是有着无穷的溺爱，就让他做一把人父，帮忙帮到底。

　　“鑫小姐，你先不要着急。对于这个病，我可以说有很大把握治愈的可能性，只是这时间长短就在乎你付出多少，他接受多少。这是一个非常需要默契来配合治疗的病，两个人必须培养默契。至于治疗的地点，不一定非要在医院进行，因为这不需要医疗设备的辅助，当然你可以进行食疗等等，帮助他脑细胞的恢复。”

　　鑫婷并不希望得到这样的答案，她仔细地听着，表情严肃。“可是大夫我有一件事想问清楚，明朗虽然对之前的事情完全忘记了，可是对新的回忆记得一清二楚，这是否说明，他的记忆只是跳过了某一段，但是接下来的都是完整的，比如就像是某些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失忆一样？”的确明朗对除了分手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她之前去见他，他也是如她叮嘱他的那样，对两个人的关系缄口不提。

　　“这个。。。嗯。。。记忆的变化总是逐渐的，也许某些记忆对他的伤害也是逐渐的，有可能是逐渐变坏，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你说呢？”黄大夫有点心虚地回答，虽然这些解释科学上都是有可能的，可是为了完善一个谎言而说出这些解释，让黄大夫不由地有些紧张。

　　鑫婷没有看向黄大夫，点点头，的确有道理，她自己也可以想到。她之所以问，只是想要从大夫口中得到一些更积极的肯定罢了。“我已经决定配合治疗了，那我们第一步从哪里开始呢？明朗是否需要来医院做全身检查呢？”鑫婷这一回看向黄大夫，严肃地问。

　　“那倒不用，上一次他来的时候，已经做了检查，很详细了，短期内不需要重复做了。你需要多一些时间和他在一起，向我刚才说的，要培养默契，尽最大可能不让这个病情发展。还要仔细观察他是否有加重的情况出现。”黄大夫被鑫婷有些悲怆的眼神看着，甚至觉得话都说不圆了。黄大夫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于鑫婷来说，有多么为难，一面是爱情，一面是良心，孰轻孰重又有谁能说得清。鑫婷既然选择了，就要继续走下去，只不过眼神中凄然地露出了无奈和悲伤。

　　“那么好转的迹象是哪些呢？”鑫婷需要做的不是尽最大的可能，最短的时间不让病情恶化，而是尽最大的可能，最短的时间让病情治愈。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虚耗，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太艰难的路要走。也许是她太贪心了，既想要追逐幸福，又不想亏欠任何人。

　　“至于好转的迹象嘛，短时间内应该不可能出现，这个。。。是因为。。。嗯嗯。。。刚受到冲击的脑细胞是有记忆的，一般都会先恶化下去，只有慢慢稳定了，才会一点点变好。”黄大夫很怕鑫婷会继续问下去，他所能够帮助明朗的只是让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至于这个病，本来就莫须有，怎么能编出个治法呢？

　　鑫婷并不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能做什么，他们并没有什么共同的回忆，除了一开始为了拆散宣宣和明朗的时候，她跑去他家给他做过一顿饭，其他的她并没有做过什么。虽然她没有丰富的恋爱经历，可是她知道爱情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然而她没有付出过什么，到底是什么这么吸引明朗这么喜欢她呢。

　　鑫婷并没有问更多的问题，而是感谢了医生，就走出了医院。留下黄大夫一个人，擦了擦额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欺骗的缘故，他看着鑫婷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也许是因为鑫婷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也许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医生，从来没有这般骗过人，也许。。。但是算了，为了明朗，他也只有这么做了。有时候父母就是这个样子，纵容了子女，也造成了子女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