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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新年番外 ...
不知是谁先提了一嘴,冷冷清清的群聊陡然多了点人气,脱离了平日里鸡零狗碎的日常,不约而同地换上了红彤彤的头像,陆陆续续地发着:
“新年快乐。”
是啊,新年快乐。
距离他们毕业已经过去了整整4年,驹齿未落的混蛋学生一个个都成为了足以独当一面的优秀警察。东京很大,犯罪率又居高不下,无论哪个岗位都忙地脚不沾地,聚会的时间于是一次又一次推迟。
不知何时似乎偷偷溜去酒吧喝酒、在KTV里阻止酩酊大醉的松田阵平抢夺话筒,这些事情已经变成了上辈子才有的美好,而如今回忆中的主角落入社会和职场的洪流,为无数细小的事情抓耳挠腮,反倒推辞起了一场又一场酒局,宁愿躺在沙发上捂住隐隐作痛的胃无声哀嚎。
曾经一起喝酒的人变了,再昂贵的价格都品尝不出当年的味道。
当然,这并不是说鬼塚班几个没有尝试联系,恰恰相反,作为关系铁到穿一条裤子、甚至能毫不犹豫为对方舍命的同伴,没有人比他们自身更想保持积极的联系。
升职、转正、谁昨天又加了个姑娘的Line,谁花了半个月工资买彩票最后血本无归,一直没变过名称的群里,热闹才是日常,之前说的冷清也只是相较于大学期间分分钟99+的略逊一筹。
只是偶尔他们会发现,纵使再欢腾,有些无法挽回的、有些无处可寻的,似乎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萩原研二犹豫片刻,在输入框里缓缓打着字。
“明天我们见面,裕介会来吗?”
“你们有谁联系到他了吗?”
这两句踌躇的话一发,正你一言我一语商讨着见面活动的家伙都不知不觉地噤了声。
——和他们所有人不同,白川裕介一毕业就几乎是失踪的状态,就连职位最高的降谷零也只是堪堪得到了对方和自己一个部门的消息。
而Line的状态从来都是灰色、电话无人接通、消息石沉大海,如果不是松田阵平某次恰好遇到了对方,几个人都要怀疑白川裕介已经人间蒸发了。
降谷零:我发了消息给他,不过这软件没有显示已读未读的功能。
总而言之,那个混蛋来不来尚不可知。
真的没看到还好说,但如果是刻意已读不回的话——除非有必要的原因,不然他们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混蛋。
或许是看群里太过沉寂,松田阵平犹犹豫豫半天,还是打字道:……先不说这个了,怎么我们刚刚聊半天,班长一直都没有声音?明明见面的事情还是他提的吧。
诸伏景光:咳咳,提示一下,松田,今天是除夕。
松田阵平:?除夕怎么了……等等!!!
萩原研二:看来你终于想起自己交过的份子钱了。[老母亲欣慰.jpg]
降谷零:是啊,难道你还指望班长跨年抛下女朋友跟我们混在一起吗?
诸伏景光:现在已经不能叫女朋友了吧。
降谷零:哦对,差点又忘了。
萩原研二:欸,我突然想到,当初松田阵平是不是还想送玫瑰花对娜塔莉小姐“求爱”……
松田阵平:!等一下,别翻旧账!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jpg]而且那会还不是你们合起伙来逗我!就连今天也是,都怪萩一大早就把我拉起来大扫除,我都快忙晕了。
因为同属爆.炸.物处理班,从小到大也都是最好的朋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两个人工作没多久就商量着一起合租,反正工作忙,也不是天天都有时间回家,也算是省钱。
“早说了在外面买点镜饼就好,你怎么非要自己动手做。”松田阵平放下手机,看着摆在盘子里黑乎乎的浆糊团,抽了抽嘴角:“你这能吃吗?”
”当然,只是卖相上不好而已啦,我相信味道还是不错的。“萩原研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非常自信地掰开筷子,扭头问:”你要来点吗?“
松田阵平露出明显嫌弃的表情,摆了摆手:”拿走拿走,我还想多活几年。“
“嘁——”萩原研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加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竟然一点都不给面子,算了,还是让我来好好品尝一下……!!!"
“好咸!好像还焦了。”他捂着嘴在桌上摸索水杯,拿到后直接一饮而尽:“得救了。”
松田阵平忍不住笑:“小时候千速姐做的黑暗料理你忘了吗?料理这门手艺,或许是你们这些姓萩原的家伙永远的黑洞。”
“我完全忘了!而且我也没想过基因这么强大嘛。”萩原研二无奈地站起身,端着盘子,打算把这场失败的尝试带进厨房毁尸灭迹。
末了还探出了一颗头:“那镜饼还是你出去买吧。”
“诶!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要洗碗。”萩原研二露出了非常灿烂的微笑:“或者我可以把珍藏许久的录……”
“打住!打住!我出去、我出去行了吧。”松田阵平扯过旁边挂着的外套,一边穿鞋一边抱怨:“每次都拿这个来压我,真不知道那东西留下来到底是在折磨谁。”
穿戴完毕,松田阵平准备推门的手却微微一顿,犹豫片刻,又从挂架上扯下一条浅棕色的围巾。
萩原研二得空看了一眼,调侃道:“我记得这不是你自己买的吧,呦,谁送的?每次都看你戴这条。”
“没谁送的,我就喜欢这个不行吗。”松田阵平哼了一声,用柔软的围巾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这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1月份,天气依旧寒冷,绵密的雪花也随着新年的钟声一同降落,街道、屋檐、车顶、地面,甚至连些常青树的枝杈里都盖着厚厚的雪。
新年第一天,虽然没有大晦日当天那么拥挤,却还是得一步一步顺着人流挤进去。
好不容易到目的地,精心打理的头发和和服都一团乱,最后同病相怜的几个家伙,指着对方的脸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来来往往的行人或蹙眉或回头打量,没有人能理解这五个青年猝然笑开的动作,但几个当事人视若无睹,兀自弯腰捧腹,最后笑着笑着,连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可算是见到你们几个家伙了啊。”松田阵平完全不顾降谷零发黑嫌弃的面色,大咧咧将手搭在对方的肩上:“今天晚上谁都别先回去,说好了啊。”
“你还不如说谁都不许先睡着,”诸伏景光不动声色地、用最温柔的表情说出了最戳心的话:“每次酒局就属你倒得最快,每次还要我们把你扛回去……现在我们可不是一栋宿舍的,要回去只有萩原能帮你了。”
萩原研二适时补刀:“放心,我肯定给你扔大街上,顺便再报个警,让同事们看看他们班长喝醉酒是个什么鬼样子。”
“……那我可真是要谢谢你们了。”松田阵平久违的尝试到了被怼到咬牙切齿的感觉:“你们给我等着,我总有机会找到你们的把柄。”
“是吗……那正好,现在就有一个机会。”降谷零“冷漠”地挥开松田阵平的爪子,朝不远处的扬了扬下巴:“射击,怎么样,好久没有比过了吧。”
这也算是新年祭的惯常特色,除了林林总总一些卖小饰品和小吃的摊子,什么捞金鱼、打枪这种娱乐项目自然也不会少。
而降谷零所指的,正是一家靠打破气球数换取奖品的经典游戏。
萩原研二笑眯眯开口:“你这可不厚道了啊,降谷,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射击课第一……”
“第一就第一,这么久不练也该生疏了吧。”松田阵平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自己也是好久没摸枪的一员,三两步就走到了摊子面前,掏出一把零钱递给老板:“来五发子.弹。”说完还挑衅般往后扫了一眼。
几个原本就手痒的家伙自然不甘示弱,于是都交了钱排队等着,松田阵平先打了头阵,对准气球嘭地扣动扳机——然后打偏了。
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确信自己瞄准好了目标,按照常理来说肯定能打中……或许只有这把枪里被人动过手脚的这一个可能性了。
顶着降谷零毫不犹豫的嘲笑目光,松田阵平颠了颠手中的木仓,很快黑了脸,里面的弹道被人刻意偏过角度。
“店家的惯用手段,这不是常识吗,无所不能的松田先生。”降谷零灰紫色氤氲着笑意:“不行的话就换我来。”
听着降谷零明里暗里的“嘲讽”意味,松田阵平狠狠咬牙,扭过头:“不用。”
他忍住当场把手中木仓拆开修正的想法,在瞄准的时候故意偏角,然后砰砰砰砰四枚子弹,正中红心。
萩原研二吹了个口哨,当着有些僵硬的老板面前,和松田阵平击了个掌:“干得漂亮。”
松田阵平嘴角刚露出笑,却又听到后面砰砰五下连击,扭头看过去,降谷零朝他耍帅般吹了吹枪口,而不远处的墙上又多了五个气球的残骸。
“是我赢了哦。”降谷零把木仓扔给伊达航,慢悠悠走到松田阵平的面前,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得松田阵平直牙酸:“要不是我最开始不知道失了误……”
“那没办法,愿赌服输。”降谷零幸灾乐祸。
一连两个人高超的枪法,很快引起了其他参拜人的侧目。不知不觉,小小的摊子旁边已经围了好多人,似乎想看看同行的家伙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水平。
而作为曾经学校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剩下三个人的准头同样发挥稳定,几乎枪枪命中。
可这些精彩的操作,在引得其他人欢呼的同时,也同时让老板和松田阵平两个人悄然黑了脸。
前者是怕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神枪手”让自己的生意亏本,而后者则是陡然发现,除了自己以外,剩下的混蛋全部都是满分。
“再来一个!”
“继续啊!我们还想看呢!”
只有观众不知内情,光想着稀罕和热闹,活脱脱把几个人暗自较劲的比赛当成了表演。
松田阵平可不想再来一次,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他身后那群损友会如何合起伙来调侃他。
得想个方法赶紧离开。
松田阵平这么想着,视线下意识从围观的群众中扫过。
一开始只是漫无意义的瞎晃,而后却忍不住停在人群之中,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身影上。
光看身形有些削瘦,但身高绝对不低,似乎也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其他激动欢呼的人不同,这个带着狐狸面具的青年一直静静站在原地,虽然看不清眼睛,但松田阵平莫名觉得,对方一直在看向这个方向……
还有从面具边缘隐隐灼灼泄露的浅白发丝……
“喂!松田!你去哪里?!”萩原研二下意识惊呼,不明白自己的友人为什么突然激动地往人群冲去:“人这么多会走散的!”
“我们也去看看吧。”诸伏景光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身后匆匆走出店铺的降谷零和伊达航连奖励都没换,追寻着松田阵平的脚步往前面跑去。
等终于找到松田阵平的时候,这个没打招呼就擅自离开的家伙正站在稻荷神社的门口,若有所思地盯着灯火通明的内阁。
萩原研二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那么快。”
“……没、没什么啊,那种情况不赶紧跑,难道还等着被老板赶走吗?”松田阵平撇过视线,抓了把自己的卷发。
“什么嘛,我还以为松田你是看到什么小偷或者在逃犯呢。”伊达航职业病上身,忍不住叹了口气:“没事就好。”
“当然没事,虽然这种时间段的确是案件最多的时候,可我们还不至于倒霉到那种程度吧。”诸伏景光耸了耸肩,开玩笑道:“我可不想在新年第一天就加班。”
松田阵平见几个人没有追问,悄然松了口气,舒缓神色指了指身后:“既然都来了,我们干脆先去求个签吧。”
在新年第一天参拜,向神明祈佑,并获得未来一年运势的签文,这的的确确是过年的传统。
原本几人是想在逛完之后再来这里求签的,不过现在既然来了,先进去似乎也无伤大雅。
其他几个想了想,最后也都同意了松田阵平的意见。
神社一般在夜幕降临后就要关闭,而现在堪堪日落,恰好是一天之中参拜之人最少的时候,于是降谷零几人没有过多排队,很快就跨进了鸟居。
因为造访的是神明的领地,整条大道上除了脚步以外没有任何杂音,净手、赛钱、摇铃,澄澈的环境和气氛几乎让心灵都沉静了下来。
直到离神坛一段距离之后,几个一直屏息的家伙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接下来就要求签了吧,神明保佑,一定要给我中个大吉!”萩原研二做出先前参拜的手势,不停祈祷,活像是个忠实的信徒。
伊达航有些疑惑:“萩原怎么这么激动?”
“啊,这个……”松田阵平扭过头憋笑:“因为他去年抽到了一个大凶。”
而且那一年萩原研二的确如同签文所说,事事水逆,倒霉到连一向不在意的松田阵平也肃然起敬。
聊着聊着,一行人慢悠悠地往抽签的地方走去,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稍稍落在后面,小声说着话。
诸伏景光:“你给裕介发的消息有回音了吗?”
“没。”降谷零一直攥着手机,可不管怎么等都没等到消息提示的震动,忍不住蹙眉:“我给他发了这次见面的详细地址,如果他看到的话应该会来,除非……”
“应该是有事耽搁了吧。”诸伏景光及时打断了降谷零的话,随后顿了顿,用更加小声的声音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刚一工作就销声匿迹,过往所有的联系全部被切断,就像是要把白川裕介的存在都抹去一样。
诸伏景光曾在公安内部工作过一段时间,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点。
——对于那份工作而言,或许不出面才是对对方最好的帮助。
几个人很快踏进了抽签的大殿,因为没什么人,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神官打扮的青年坐在签筒旁边,带着狐狸面具,长长的黑发垂至腰间。
他从头至尾都没说话,甚至没有看降谷零几人一眼,纵使对面的目光上下左右地回巡视。
青年只是沉默地垂眸,静静等着五个人依次抽签。
诸伏景光慢吞吞地扯出签文的时候,松田阵平已经在神官的旁边来来回回走了三圈,而等诸伏景光站起身时,他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抬手去扯狐狸神官过分蓬松的长发。
“等等!”
松田阵平的这一手操作过于突然而迅速,其他几人完全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戏剧性地抓着一手长长的黑发,绷着脸和来不及遮掩白发的神官面面相觑。
即使假发的伪装陷落,神官还是不发一言,只在狐狸面具的遮掩下露出了一双委屈茫然的绿眸,耳尖也几乎红透了。
萩原研二犹豫道:“松田……“
他刚想说,算了吧,松田。却看到平日里最不着调的好友默不作声地上手帮狐狸神官重新戴好了面具,什么话都没多说,只飞快转身道:“没事没事,走吧。”
见状,诸伏景光忍不住露出微笑,用手肘抵了一下旁边的降谷零,对方立刻会意,一边往外走,一边用非常大的声音道:“说起来,我们这次还有个小混蛋没来一起参拜吧,”
“心意到了就行,”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睛:”反正还有下一次呢。“
“没错,下一次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家伙。”伊达航成功收到暗示。
萩原研二将手搭在脑后,非常刻意地加重了字音:“我已经感受到了神明的力量,今年的签绝对是大吉!”
“是吗?”松田阵平没有回头,只扯了扯头发,语气相当懒散:“那我们似乎还欠好心的神明一句新年快乐。”
最后一句话的尾音随着几个人的离去有些模糊,但狐狸神官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而等五个人结伴的身影彻底消失时,神官低下头,小声而缓慢地说出了第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青年的声音不似之前清澈明亮,像是遇到了迟来的变声期,有些低沉,带着细微的哑音。
他小声道:“新年快乐。”
想了想还是不放刀了,大过年的对吧,所以我把里面含刀的part都删掉了(骄傲!)
还是之后你们慢慢欣赏吧(bushi
另,情感回归的小裕介真可爱!(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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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新年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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