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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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水这件事情，算的上一回生二回熟。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在第一次发作的时候，恰巧是组织的人发现了端倪。
当然，这个组织的人特指琴酒。
“我不明白……”
作为白川裕介的狙击教官，基安蒂表现出了明晃晃的困惑。
“为什么不制定针对大面积水域的训练计划？之前有说过吧，Boss是想把Nordes打造成一个完美的杀手，像这种明显又致命的缺陷怎么可能……”
“你错了，Chianti。”
琴酒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对方的废话，墨绿色的瞳孔看向不远处的训练场，唇边扯起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愉悦的冷笑。
“这个命令就是那位先生的本意。”
Nordes——琴酒的影子、那位先生的爪牙，组织精心培养的工具……
白川裕介的身上有无数个标签，甚至有需要，还可以变成其他任何角色，扮演其他任何人物，却独独不会属于自己。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永远没有反抗的能力。
——太过完美的工具，就折断他的双翼。
似乎从琴酒未尽的话语中隐隐琢磨出了什么，基安蒂忽然长长地哦了一声。
“那可真是恶毒。”
话虽如此，她的语气中却没有任何贬义的意味，甚至还低低笑了起来，手中的木仓在修长的指尖优雅地划了个圈，最终收回手心。
“我完全听从Boss的命令。”基安蒂眨了眨眼：“不过Gin，你得好好注意点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和Nordes可不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
“哦？”琴酒用自己那双压迫感极高的眸子冷冷地回望过去：“你说贝尔摩德？”
“先声明一下，我的确讨厌那个女人，甚至到了想要她死的地步，”基安蒂毫不掩饰自己对贝尔摩德的厌恶，冷哼了一声：“不过Gin，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没有撒谎的必要。”
“……”
“那个女人，估计又是无聊的母爱泛滥……果然在外面待久了就容易沾染软弱的秉性。”基安蒂的语气多少有些意味深长，说完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往后伸了个懒腰：“算了——我还是走了，可怜的Nordes马上又要进入新的地狱了。”
——地狱。
没错，凡是知情的人都知道，现在所处的地方，对于白川裕介来说正是地狱。
对于大面积水域的恐惧，让他颤栗到浑身僵硬，连一点挣扎的喘息都发不出来，只能一点点看着水面渐行渐远。
周身几乎都是无边无尽的蓝，照不到光亮的地方，幽暗到和深渊同色。
下坠、下坠，所有的声音都从耳边消失，转成了一种安静却刺耳的轰鸣。
水，大片的水。
躯干、四肢、大脑，似乎都被这股力量无形地禁锢住。
因为过度缺乏氧气，他大脑混沌晕眩，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就连世界都在逐渐消弭。
“裕介？！”
“裕……介……”
……什么声音？
在看到水.银.炸.弹的一瞬间，白川裕介几乎立刻明白了过来——这背后有组织的手笔。
鲜少有人知道，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在世界各地从事犯.罪.活.动的巨大组织，已经深深扎根进了长野县的土地里。
在这个堪称“据点”的地方，经年以来掌管着所有地下枪.支.弹.药的流通和交易。
顺带一提，在这边训练长大的白川裕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半个长野人，诸伏景光的同乡。
“还真是个迟钝的家伙啊，裕介。”系统看着从落水那一刻就飙升到36%的任务进度，缓缓叹了口气：“组织完全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走漏消息……明明就是为了那些家伙。”
因为没有实体，系统朝下伸出的手穿过了白川裕介的身体，只留下微微的荧光，空落落一片。
系统默默看了会手心，最后有点遗憾地收了回来。
而就在对面，落水的青年脸色苍白，双目紧闭，难得的脆弱模样。
他的身后一片漆黑，像是一张不知通往何处的大口，即将要把白川裕介整个人都吞噬下去……
嘭——
“真是……”鬼塚八藏的视线扫过面前的五个家伙，最终狠狠落在了其中两个落汤鸡的身上：“你们也太乱来了——松田！诸伏！”
刚刚赶来现场就看到自己两个学生英.勇.投.湖，没有人能知道，鬼塚八藏原本就因为爆炸事件提起来的心，在那一刻几乎都要跳了出来。
“我必须得提醒一下，教官。”
“一共是三个人。”
站在一边的降谷零往身后的房间指了指，笑的非常灿烂：“不要忘了，有个家伙还抱着闹腾的铁疙瘩帅气地跳了湖。”
闹腾的铁疙瘩，说的是炸.弹吗？
萩原研二抽了抽嘴角，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降谷零脸上没有半分阴霾，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噤：“降谷……”
“对！差点忘了白川那个小混蛋——”鬼塚八藏的大嗓门猛地盖过了萩原研二的话，一想到现在躺床上的某个混蛋还想大咧咧地抱着炸.弹就义，他就险些气笑。
鬼塚八藏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似乎在酝酿怒气，刚想开口再训斥两句，身后病房门却突然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自然不会是白川裕介。
“鬼塚先生，恕我提醒……这里是医院！病人还在休息，还请你们务必小声一点！”
刚刚还细声细语对他们交代病情的护士小姐不知是不是在门后旁听了许久，实在忍无可忍，拉开门以更大的音量叉腰吼了出来，又趁着对面愣神功夫，直接把这六个家伙轰了出去。
于是，赫赫有名的警校五霸，加上“驰骋风云”的领队教官，最终都灰溜溜地排坐在了医院门口的石阶上。
这或许是鬼塚八藏执教以来，最难得的一次体验。
幸好这种窘境并没有持续很久，身为负责人，又“好运气”地遭遇了这种变故，鬼塚八藏身上一堆烂摊子要收拾，不多时就被长野县警局的人叫离了现场。
此时正值九月份，已逼近秋天，纵使阳光明媚，偶然吹过的冷风却还是让几个穿着校服短袖的家伙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似乎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伊达航左右看了看，率先开了口：“松田、诸伏，你们要不然先去换件衣服吧，会着凉的。”
他的话里充满担忧。
要知道，在松田阵平和诸伏景光两人把白川裕介从水里拖出来后，就直接一路跟到了医院，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时间去把身上湿漉漉的上衣和裤子换掉。
但松田阵平沉声拒绝了：“还是先等那个家伙醒过来比较好。”
他说着，撩起衣摆，简单拧了拧衣服上的水。
和诸伏景光一样，松田阵平看上去着实狼狈，平日里外翘的黑色自来卷此时就像海藻一样耷拉了下来，紧紧贴在额头上，嘴唇也被泡的发白。
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类似于沉凝的神色。
作为最熟悉松田阵平的挚友，萩原研二敏锐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开口道：“阵平？”
“……我没事。”犹豫了一小会，松田阵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舔舔下唇，抬手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肩，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不过。
的确没什么事，他想。
由于躲避及时，白川裕介几乎没怎么受到波及，如今昏迷不醒也只是惧水的后遗症，并没有什么大碍，快一点的话，指不定马上就可以活蹦乱跳地出院。
——松田阵平只是有点懊悔。
他在懊悔，如果自己当初早一点发现白川裕介的意图，或许可以赶在对方之前……
不，诸伏的哥哥说了，第二个炸弹只有在第一个被拆除之后才会开始运作，就连倒计时也只有五秒，在这上面做文章只有一条死路。
这么想想的话，现在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才怪。
“如果不是那个混蛋训练有素，跳河和扔炸弹的姿势都很利落，我们现在可就要在另一个地方看到他了。”
降谷零说这句话的时候，先是露出了冷笑，与其冷冽，可后面半句声音却越来越小，几乎微不可闻。
但其他几个人还是轻而易举地顿悟了其中的未尽之意。
想到那个可怕的后果，气氛再一次沉凝了下来。毕竟谁都会恐慌，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集体旅游，差点变成了无法挽回的悼念仪式。
对于这个岁数的他们来说，还不到可以接受同伴在自己面前身亡的痛楚。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最终，一向温和的诸伏景光却成了第一个支棱起来的人。
他将两边袖子捋到手肘处，因为落过水，脸上还稀稀拉拉地淌着水珠，眼睛也被水浸的微微泛红，看上去多少有点可怜。
只是此时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却完全没有半分“可怜”的意思。
“必须有点惩罚措施吧。”
伊达航一惊：“……诶，可是裕介他还没有醒……”
“那就等醒了再说，反正那个混蛋……一定要让他受到让我们担心的惩罚！”
“等等，怎么松田你也……”伊达航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他试图努力阻止事态的发展阻止，却最终失败，看着几个心意已决的家伙，只能妥协地叹了口气。
不过，作为可靠的大哥，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提了最基本的要求：“警局担的医药费，可就到白川裕介出院为止。”
言下之意就是，这些家伙再胡来，也别胡乱闹腾地又让某个病号重新躺回去。
再简而言之，别打脸。
当然，对于这一点，有诸伏景光在基本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即使再上头，这个理智的青年也依旧会把所有事情拉回正轨。
就这样，在“全票”通过之后，给予白川裕介应有“惩罚”的提案，在当事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通过了。
“事不宜迟，现在就来想想第一个惩罚……”诸伏景光早有计划，几乎没有过多思考：“要挑裕介不擅长来的话……检讨怎么样，让他好好把这次逞强的错误写写明白。”
之所以提议这个，是因为在几个人的印象中，每次白川裕介被鬼塚八藏下达写检讨的命令，都会磨蹭到最后期限才交，明显一副很苦手的样子，用来做惩罚再合适不过。
只是在听到检讨两个字的时候，在一旁“看戏”的伊达航却猛地露出了有些僵硬的笑容。
可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诸伏景光的提议很快就被通过。
伊达航看着几个继续讨论惩罚的“同伴”，胃部隐隐作痛，眼前更是一黑。
也对，差点就忘了，这些家伙并不清楚，每一次白川裕介上交的检讨，最终都是出自伊达航的手笔。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