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公关攻略》墨月深

79、079

　　聂岚以一种谨慎中带着点惶恐的语气问：“她……是怎么知道的？你说的？”
　　“没有，她自己猜出来的。”米诺叹气：“她可得意了，还说自己很OPEN之类之类，最后还点了个餐，让我明天给她炒干炒牛河吃。”
　　这都是啥跟啥跟啥……聂岚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理解了中心思想，那就是米诺的妈妈已经知道他们的恋情并且并不反感。
　　这样就已足够！
　　聂岚激动地阖上相册，正欲欢呼，米诺又把他手里的相册掀开：“咦，这套照片？”
　　米诺盯着的是那套三四岁时的艺术照，他蹙起眉，疑道：“这是什么情况，那时候我家应该没钱去拍艺术照吧？”
　　“那明天去问问你妈。”聂岚说着捞过自己的手机，对着相册咔了几张。
　　迫于今日的疲惫，外加明早要给老娘炒干炒牛河，还要带聂岚到处去玩，两人也没再多做研究，打算早些睡。奈何身体是疲惫的，精神却是亢奋的，想到最难通过的家长那关轻松过关，任谁都会亢奋。
　　“学长，你打算留这儿过年吗？”米诺在黑暗中轻声问。
　　“还不知道。”聂岚说。他倒是无所谓在哪过年，不回家顶多就是见不着他爸那一年一度的面。如果米诺家愿意接受的话，他宁可留在这里过。
　　就怕他妈被他的狗弄发飙，聂汐制不住她，小黑真变成狗肉火锅，那估计米诺会当场动手把他也煮成火锅。
　　咳，保命要紧，不然还是回家过年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好不容易才睡去。隔天早上米诺下床的时候，艰难努力了半天，还是不慎把聂岚给踩醒了，两人无可奈何地一起下楼，在小院的水槽边洗漱完，进屋给米诺妈妈炒干炒牛河。
　　纠正。
　　一个负责炒干炒牛河，一个负责围观并尝味。
　　米诺妈妈醒来得也挺早，今天是周末，她打算趁不上班陪儿子出去玩玩，买几件新年的衣服。自米诺去读大学之后，前两年她还按着每月时间给生活费，到这半年米诺就不怎么问她拿钱了，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孩子懂事是好，但当妈的在能力范围以内，该给的还是应该给。
　　她还没走到楼梯口，就闻到喷香的干炒牛河味道，儿子烧菜可比外面的大厨还好，一年没回家，直馋得她心痒难耐。
　　“阿姨。”聂岚熟练地开始用英语同她交流，先是夸赞了米诺的手艺，然后掏出手机，询问那套艺术照的来历。
　　“这个啊！”米诺妈妈回忆着说：“好像是那时候实在缺钱，就让他去拍了套童模照片，就那么唯一的一次。”
　　她对于让那么小的孩子去“工作赚钱”显得很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当时真的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同意。
　　“拍得很漂亮啦咩！”米诺把干炒牛河盛起，让聂岚帮忙端到餐桌上：“还好有去拍，否则可能都没有照片留念。”
　　三人互相打着哈哈岔开这个忧伤的话题，吃完干炒牛河，出门去商场买了一堆东西，就连聂岚也收到了来自未来丈母娘小小的见面礼。
　　后面几天米诺妈妈都要上班，就由米诺陪着聂岚逛景点。东省可逛的景点很多，加上聂岚对这里的建筑感兴趣，即使不去景点，他也有东西可看。
　　直至过年前三天，聂岚才踏上回家的飞机，伴随他一起上飞机的，还有无数东省特产，有他自己买的，也有米诺给买的，目的自然是为的——讨姜女士欢心。
　　虽然姜女士不定看得上，但面子工程总归要做。

　　一回到家，聂岚就发现他的狗儿子玩疯了。
　　小黑以往跟他们住二三十平方的LOFT，每天只有两次下楼放风的机会，到了聂家可好，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可供它探索的面积大得匪夷所思。除去最初三天怕出事，它被聂汐强行关在房间里，之后情势尚可，它被放出来遛跶，然后就野得再也找不见了。
　　聂汐原本担心她妈看到狗会暴走，后来证明是她多想，因为以小黑那时刻钻缝探索的劲儿，估计一个寒假都不定能撞见一次。
　　如今她最常做的事，是到饭点的时候，拿着喇叭在她家客厅里站着喊半小时狗。
　　好在小黑还知道饿了得归家吃饭，只是每次出现不是带着半件破衣裳，就是带着满头满脸的草梗，偶尔也可能是咬成洞洞鞋的拖鞋，弄得人哭笑不得。
　　“辛苦你了。”聂岚十分敷衍地甩给他妹一句，连带甩过去的还有两包东省特产。
　　“啊老奶奶糕点！”甜食少女聂汐顿时喜笑颜开：“这还差不多。”
　　另一头米诺则是跟着妈妈去了外婆家，并打算等开学再回。漫漫两星期，只能靠视频电话度日，也是挺折磨人。
　　好不容易艰难地熬到开学，出发回学校前，聂岚光喊小黑就喊得差点没嗓子报废，历经千难才把狗子弄回LOFT。贯彻了传闻中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七小时动车加上来回周转赶到的米诺累得都不想说话，倒头扑到床垫上，抱住跟随上来的狗子就睡。
　　聂岚亲身经历过一次，才理解这样的行程到底有多累，特别买的还是二等座的时候。他倒是很想帮米诺买机票，至少也买个一等座，但他知道以米诺的心气，肯定不会接受。
　　这种时候他也就只能帮忙买买晚餐，打扫下卫生，免得米诺睡醒起来还得饿着肚子给他做饭。
　　米诺一觉睡到餐点，爬起来只觉满屋飘香，跟狗子齐刷刷流着口水下楼，那是满桌好菜……以及一盆狗粮。
　　“来来来！”聂岚掰开筷子，给米诺在位置上放好，边道：“你手机响过几下，好像是信息。”
　　米诺顺手捞起手机看，发现是他妈打的一个未接电话，以及让他回电的信息。这就很奇怪，他早上刚从家出来，有啥急事？莫非是漏带啥重要东西？
　　手机和电脑都在，其它还有啥重要的？
　　他满脸莫名地把电话回过去，那头接起就是一串特别兴奋的极快语速：“Minot暑假想不想去邮轮旅游？邻居跟咩约了家庭游，Minot的小男朋友也可以一起来喔！”
　　……啥？
　　米诺把手机拿远几分，确定那是他老娘的电话，于是感觉更莫名了。他家的条件这二十几年向来都是免费公园游，要么是进商场什么都不买游，这突然间哪来的闲钱去邮轮旅游？
　　“咩，你不会是上当了吧？”米诺下意识回道。
　　“没有啦，只是邻居程阿姨邀请的，价格也很划算啊！”
　　程阿姨就是住在楼上，把下面两层卖给他们的原房主，原本家庭条件不错，也是二十年前突然遭难，才会卖房。程阿姨生的是个女儿，米诺记得好像比他小个三四岁，粗略推算，似乎应该是今年参加高考。
　　莫非是想高考结束之后出去玩儿？
　　这样倒是可以理解了。
　　“好啊，那我赚点旅游钱啦。”米诺应允着挂断电话，然后开始疯狂骚扰岑繁，让岑繁联系方荃接活。
　　上学期方荃就时不时喊他去，虽不到每周都开工的程度，一个月估摸着也有两三次。这种频率差不多能负担他的生活费加上小黑的狗粮费，但攒不下钱，偶尔还得让老娘接济一下。
　　如果暑假要去旅游的话，怎么着每月也得存个五六百，攒下三千块钱，不说负担团费，路上的消费好歹能自己搞定。
　　“啥事啊？”聂岚见他拿着手机戳来点去，连饭都不吃，好奇地问了一嘴。
　　米诺这才记起还没征求聂岚的意见，不过他肯定聂岚是要去的，聂岚这个缺家庭爱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果然聂岚听完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撞到天花板，连连追问几次，确认是邀请他同行之后，立马就开始思索该把狗儿子扔去哪儿。
　　“……倒也没那么急……”米诺凌乱地看着他对狗摆出“代表月亮消灭你”的POSE，对比小黑脸上那关爱智障的小眼神，觉得这家真是没法待。
　　岑繁那头的回复一如既往的快，迅速就发过来时间地点以及工作内容。这回是新鲜花样——车展车模。
　　一说到车模，绝大部分都是高挑漂亮的美女，男模据说也是到这几年，女车主开始增加，才有了市场。工作内容倒挺简单，跟先前那次的家具展差不多，站车边就行。受众也跟家具展差不离，买房买车结婚不难嘛。
　　米诺满口应允下来，顺便还得到岑繁的调侃一句。
　　“你真是下海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哈。”
　　……找打！
　　这种人就活该被大小姐奴役。
　　“那我也得赚钱。”对着狗摆完POSE的聂岚发出若有所思的感叹：“入不敷出的家庭收入真是压力好大。”
　　你大个屁！你天天乱买东西！米诺无比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拣起筷子，埋头吃聂岚斥巨资买的丰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