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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Chapter 14. ...

  •   古凇碰到课桌就开始睡觉——昨天失眠了。酒劲下去后,想到自己说的那些轻浮的话,就觉得无地自容。

      唯恐万竹湫误会他什么,抱着手机编辑了一条又一条消息,想着如何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终于编辑好措辞结果发现他和万竹湫没有联系方式。

      很奇怪,那他和万竹湫都是怎么联系的?他怎么感觉他和万竹湫的关系很近,无论去哪都有万竹湫的身影。
      纯靠缘分和他对万竹湫不离不弃的守护吗?

      ……古凇忽然笑出声,如墨的眼睛泛着盈盈笑意,如春风拂过春水留下一圈圈涟漪。但很快又收敛,仿佛刚刚只是一个美好的错觉。
      他笑什么,他不是应该睡觉吗?

      古凇觉得莫名其妙,准备酝酿睡意,结果杀出个一惊一乍的任西喆,睡意瞬间全无。

      “古凇古凇,小道消息,齐天翔这周出院,你和万竹湫可要小心了,他那个人睚眦必报。”任西喆忧心忡忡,比老母亲还要操心。

      古凇兴致缺缺,甚至还因为睡不了觉有些烦躁,怎么睡个觉那么困难。任西喆也是好意,他应付道:“没事,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因为那天他并没有揍齐天翔,甚至齐天翔都没见到他长什么样。揍齐天翔的是万竹湫,应该是万竹湫有麻烦了才对。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罩着万竹湫……得,四舍五入又是他该操心了。

      古凇拿了根笔在指尖旋转,眉头不动声色皱起。

      任西喆说:“总要防着点啊,万一他们搞突袭呢。”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他现在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好奇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啊,为什么进医院的是齐天翔啊。”

      古凇支着脑袋,打了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泪,声音干涩沙哑:“想知道吗?”

      任西喆连连点头:“想想想。”

      “那天晚上雷声炸起,妖风肆意横行,看见齐天翔那么装逼,于是天降正义,将齐天翔连夜吹进了医院。”古凇无比认真道。

      任西喆啊了一声,半信半疑:“上个星期打雷了么?”

      “没有啊,那是我想象的。”

      “……”

      “跟你同桌玩儿去,等会人齐就要去外面升旗了。没时间补觉了。”古凇重新趴回课桌上,半张脸埋入臂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任西喆哦了一声,扭头时忽然想起什么,刚想大喊大叫,结果看见古凇刀子一样的眼神,悻悻然闭了嘴,硬拉着冯玉林跟他聊天。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古凇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有父母,有朋友,有[秋]……最后高亢的音乐声将他吵醒,一切美好碎了。

      古凇满脸不开心,暴力地从桌洞里抽出校服穿在身上,桌上的书籍被震得抖了几下。古凇扶正了课本,踏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了楼。

      方队已经站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万竹湫有接触的缘故,古凇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万竹湫。这才发现原来万竹湫就站在自己身边。

      以前怎么没注意呢。

      古凇自认为露出一个还算友好的笑容,不等万竹湫反应就收回了目光——看见万竹湫他就想起昨天耍的酒疯,有些丢人。他暂时还没找好状态面对万竹湫。

      而且更重要的是,万竹湫竟然觉得他和[秋]的事是他编来哄人的。他非常生气,暂时不想跟万竹湫说话。

      万竹湫好像看见了他,又好像没看见他,头发扎成低马尾,精致苍白又棱角分明的脸露了出来,清澈无辜的含情眼直视前方。手中一反常态没提早餐,只提了一个黑色的袋子,上面印着“××干洗”的字符。

      古凇迷迷糊糊的想,没想到万竹湫过得又节俭又精致。用物这方便是真奢侈,裙子是名牌,衣服也干洗。平时零花钱却一点点攒。
      他真的有些捉摸不透的万竹湫了。

      手里忽然多出个东西,古凇低头看了一眼,是那个干洗袋子。疑惑道:“给我干什么?”

      “你的、的衣服。”万竹湫低着头,局促不安,不敢直视古凇。

      古凇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用那么隆重,随便洗洗就行了。我只是强迫症,没有洁癖。你的衣服我也洗好了,现在在班级,等会还给你。”
      而且这件衣服他也没打算再要回来。他想着穿穿扔了,没想到万竹湫那么看重这件事,还送去干洗了。

      万竹湫的声音很小,说去出去的话也被七点的冷风吹散了:“我、我……你扔、扔了就、就可、可以。”

      古凇认为离得远听不见万竹湫说话,便一点点向万竹湫靠近,脑袋偏向万竹湫:“你刚刚说什么?”
      他已经忘了自己立下的flay。

      古凇耐心等着万竹湫开口。

      万竹湫抬眼就看见了红透的耳朵,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嘴唇几乎要碰到古凇的耳朵,他从未与人有过这样近的距离,稍微动一下就可以亲上:“我、我、晦气。不、不详、详之人。”
      会脏了你。

      温热的气息扫在耳畔,古凇几乎全身僵硬,下意识拉开与万竹湫之间的距离,侧开脸,不敢与万竹湫对视,露出一只个红的耳朵。语气却是那么一本正经。
      “不好意思,我的动作冒犯了。”

      万竹湫没什么反应,似乎在消化古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古凇轻咳一声,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谁说的?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一派胡言。你那么好的一个人。”

      万竹湫答:“我、我妈说、说的。”

      “……她说的不对。”万竹湫这样的性格都是万竹湫妈妈导致的吧。哪有亲生母亲说自己亲生骨肉是晦气的。

      万竹湫低头不语,摆弄起自己的手指。

      古凇对母亲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甚至他都忘了自己与母亲是怎么相处的。他只能通过零碎的记忆笨拙的描述“母亲”安慰万竹湫。
      “没有母亲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她只会想让自己的儿子过得更好。所以可能有些话很激进,爱之深,责之切。万竹湫你要相信自己,其实你很好。”

      万竹湫没说话,闷闷地点头。

      古凇还想说什么,结果听见有人在点自己,抬眸看去,教导主任黑着脸往这边看。

      古凇这才意识到,自己和万竹湫挨得有些近,自己班里的队形被破坏了。突出来的他格外明显,以至于被教导主任盯上了。

      “后面那俩同学怎么回事,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谈恋爱吗?一会儿是不是准备拉小手啊?习学好了吗?第一拿了吗?没事多像年纪第一古凇看齐!”

      不知道哪位同学往古凇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趁着人多,大喊:“老师,可是你说的那个同学就是古凇!”

      话音落下全校同学大笑,尤其是八班笑得队形都乱了,前仰后合,人仰马翻。

      任西喆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古凇向自己学习,也不知道古凇作何感想。”

      冯玉林拍拍任西喆的肩膀,好心提醒:“别笑了,台上老师看着呢。”

      任西喆稍微收敛了一下,但还是憋不住,想想就觉得好笑。最后实在忍不了,倚在冯玉林肩膀大笑起来。

      场面一度混乱,教导主任的脸更黑了,电流的声音更强更大了:“笑!笑什么笑!都给我站好!”

      一阵兵荒马乱,队形又恢复了原样。

      屏息凝神五分钟后,教导主任满意点点头:“有序带回。”

      队形解散,各自回班。

      混乱中,笑声中,古凇久久不能回神——他在喧闹中听见万竹湫极其自责的说了句对不起。

      回到班级后,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的诡异——万竹湫坐在位置上发呆也不主动找古凇说话。

      古凇寻思着自己还没因为[秋]的那件事生气呢,怎么万竹湫先不理他了。

      任西喆似乎也感受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怎么了?”

      古凇边翻着书,边转笔,随意道:“不知道。”

      任西喆还想在问什么,奈何上课铃声打响,任课老师夹着课本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戒尺,往教桌上敲了敲,震醒打盹的学生:“好,准备上课!”

      古凇低头看书。

      万竹湫低头看书。

      沉默的氛围一直到下课才结束。

      古凇支着脑袋目视前方,余光却不由自主飘到万竹湫那里。万竹湫的眉毛很细,有点柳叶眉的意思,却又比柳叶眉硬朗,此刻却因为愁绪拧在一起,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凋零感。
      手里拿着笔,表情有些迷茫,不知道从何做起。

      古凇心想,这是老师讲的题没听明白。

      万竹湫在稿纸上列了一堆公式。

      古凇心想,这是有一点思路但不会。

      他到要看看万竹湫什么时候问他。

      ……自己在干什么啊!
      古凇忽然发现自己在多管闲事,烦闷地收回目光,低头开始写题。

      他的稿纸用了一半,隔壁万竹湫的稿纸已经写满,甚至都没有空隙,题还是没解出来。

      万竹湫看了一眼做题的古凇,拿着卷子的手突然犹豫,温温吞吞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古凇却无比自然的接过万竹湫手里的卷子,没等万竹湫开口就讲起了那道题。

      万竹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古凇注意力在自己身上,但也只愣了一会儿,很快进入听题的状态。

      古凇讲题的速度很慢,一个公式恨不得从头开始推导。万竹湫不会的地方听的很入迷,会的地方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目光会不自主落到古凇身上。

      看着喉结滚动,语音文字就像音符一样从古凇嘴里蹦出来,迷人好听;看着修长白净的手在试卷上画来画去,一个个公式像有了生命,在纸上跃动。

      凡是古凇碰过的东西,都很神奇的有了生命。

      古凇问:“听懂了吗?”

      万竹湫收回自己的目光,慌慌忙忙:“懂、懂了。”

      任西喆一回头就看见这样和谐的画面,万竹湫几乎快贴到古凇怀里,眼神一直停留在古凇身上,未曾移动过半分。
      “讲题呢?”

      古凇嗯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自己和万竹湫的距离近得有些过分。他又不动声色的拉开与万竹湫之间的距离。

      万竹湫慌忙低下头,小幅度搓着书页,不敢与旁人对视。

      任西喆又觉得气氛奇怪:“和好了?”

      古凇问:“什么和好?什么时候吵架了?”

      任西喆说:“升旗回来那会儿,你们都摆着一张臭脸,我还以为你们因为教导主任的话闹别扭了呢。”

      古凇说:“没有。”

      由于古凇说大话的时候太多了,任西喆不太相信古凇,转而看向老实巴交的万竹湫:“你说说怎么回事,如果是古凇欺负你了,我们都可以为你做主,把古凇赶出去。”

      古凇看向万竹湫,笑的意味不明。

      万竹湫说:“没、没有。是是、是我不、不想、想添、添麻烦。”

      古凇后知后觉为什么万竹湫说完对不起后就不理自己了,原来是怕给自己添麻烦。其实他真没在意这件事,教导主任又没找他们谈话,不是什么大事。
      “小事,你不用在意。我说过,朋友之间不用这样小心翼翼。你想想我昨天是怎么对你的,又开玩笑又耍酒疯。”

      说着古凇自己先不自在起来,目光四处乱放,就是不敢看万竹湫。

      万竹湫愣愣地点头。

      本来没什么,但是古凇的反应大大地引起了任西喆的好奇心:“耍什么酒疯?你的脸为什么红成这样?”

      古凇还没想好怎么编,就听见旁边的人说:“他、他问、我是、是不是、是暗恋、恋他。”

      任西喆:“……”

      在一旁写题的冯玉林:“……”

      古凇:“…………”
      有这么老实的人么?

      就不能等他编完再说!?

      古凇本来就红的脸变得更加红润了,就连脸上的绒毛都浮了一层粉。

      随即就听见任西喆的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古凇你好自恋啊,哪有人耍酒疯问这种问题的。是不是你暗恋人家万竹湫啊。”
      任西喆一边拍桌子,一边捂肚子,笑得不能自己。

      古凇面无表情的看着任西喆,这很好笑么?他怎么感觉不到好笑,是因为他不爱笑吗?

      这件平平无奇的事任西喆笑了古凇一上午,基本上看见古凇那张脸就想笑。

      笑着笑着古凇就麻木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有懵懂的万竹湫问“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古凇就更加哑火,万竹湫说的没错啊,他就是这样问的,他总不能教万竹湫说谎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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