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唐

3、新晋模特

　　“嘉萱，恭喜啊。”
　　嘉萱正在收拾桌上的物品，一件件放入纸箱内。听到Fiona假惺惺的祝福，她抬头一笑。
　　提升进入公司才两年的职员，这在L公司还是破天遭的头一回。嘉萱知道自己眼下正处在风头浪尖上，最好保持低调。
　　新调入的市场部是一个忙碌且琐碎的部门，大事小事，凡是跟市场有关的，都可以推给这个部门。市场部经理Antoine，讲话带着浓浓的法国口音，一头雪白的头发，已经到了筹划退休生活的年纪，大家在背后都叫他老安。这几年，市场部内部明争暗斗得厉害，都在觊觎老安的位子。嘉萱的调任无疑是一个风向标，让整个市场部沉寂了下来。
　　忙碌的日子过得飞快，在市场部工作一年后，嘉萱的职位是市场部主管，老安还有两年才退休，但具体的事物基本都由嘉萱在打理。她再也不是为了一双鞋子就花去整月工资的那个公司新人了。这几天她带着助手Denny在各个商场做市场调查。
　　虽然不是周末，但是街上的人群川流不息。“无所事事的人还挺多。”Denny的话让嘉萱把视线从文件调回他的脸上。“怎么，你也想成为其中一员。”她半真半假地开起了玩笑。“不，不，怎么会。”Denny连连摆手。“那就好好干活吧。”嘉萱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Denny，脑海中却闪现出最近一次的会议。总裁要求各部门将人数减至最低，市场部被强制要求减少一人，而老安的意思正是要裁掉做事懒散的Denny。
　　Denny打开手中的文件夹认真记录专柜里的挂样货号。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或多或少听到些不利于自己的传闻，而今天主管的一番暗示更让他心有余悸，如履薄冰。不远处，嘉萱正和售货员交谈着。很少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升职为主管。这位年轻的主管事事讲究尽善尽美，对下属的要求也很高。安托万年事已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下一任经理的第一候选人。如果能讨得她的欢心，也许自己能保住饭碗。
　　“Denny，走了，经理叫我们回去。”嘉萱接过一个电话后，朝Denny招呼。
　　“哦，来了。”Denny一溜小跑跟上前。
　　嘉萱从商场赶回公司，直接去了老安的办公室。下一年度的春夏季新款宣传正在筹划中，老安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总裁的建议之后就做了甩手掌柜。嘉萱接了任务，开始马不停蹄的忙碌，首先安排与设计部门的会议，联系广告公司，在斟酌过总裁的意见后，决定聘请新模特为新一季的产品拍摄宣传册。
　　长期合作的广告公司迅速为L公司物色了几位当红的模特和新晋的模特供挑选。嘉萱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市场调查表，新一季设计样品照片和模特的资料。
　　嘉萱忙了一通停下来，看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加班的员工们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公司。办公室里又只剩下嘉萱一个人，她站起来，倒掉才喝了一半的冷咖啡。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嘉萱一边接电话一边冲出了办公室，奔跑中一张照片被衣摆扫落到地上。
　　照片里的人脸庞瘦削，希腊式的高挺鼻梁，嘴唇单薄。简单的黑色牛仔裤，性感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办公室的灯灭了下来，桌下的照片连同整个办公室都笼罩在黑暗当中。
　　又是最后一班地铁，零星的路人，轰鸣的地铁声。在换乘站，嘉萱没有进入换乘通道，而是径直走向了2号出口。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见到她的身影，黑色奥迪亮起了前灯。嘉萱迈开步伐走向了那辆车，用力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第二天一上班，嘉萱就在办公室里见到了Denny。
　　“头儿，设计部的人已经在会议室里了。”他殷勤地接过嘉萱手中厚重的资料。嘉萱点点头，转身脱下大衣挂好。看来Denny还是听到了些风声，这两天的工作态度端正了许多。九点的会议要同广告公司和设计部初步确认出宣传册的整体效果。首先，她得为设计总监Segel选出满意的模特来演示他的作品。
　　“Denny，你去和广告公司联系一下，让模特来试镜。”嘉萱一边朝会议室走，一边回头叮嘱。
　　广告公司效率很快，下午模特们就陆续来到L公司。嘉萱守在现场，Segel大略筛选过一轮后，就交给嘉萱离开了。
　　“您好，我是左阳。”
　　嘉萱打量着这个叫左阳的模特，不由得微微一怔。他身材高挑，健康的肤色，真人和照片上感觉不太一样。虽说有着现今流行的中性感，但眉眼间还是多了份阳刚之气。
　　左阳的经纪人上前套近乎，嘉萱敷衍着，一边翻看这个模特的资料。25岁，参加今年的模特大赛得到了第三名，出演过几个广告，走过几场秀，算不上有什么知名度。
　　在调节灯光的时候，左阳见经纪人如此殷勤的和那个女人交谈，就算他再迟钝也知道这个女人有决定权。自己刚刚才开始进入这个行当，但年龄已经不小了。他一直很努力才走了今天的这一步，现在正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与大牌的公司签约无意是个不错的开始。摄影师看样子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只是不知道那个主事的年轻女子怎么想……
　　结束了试镜，嘉萱定下两位候选人，她拿着样片和资料去跟Segel商量。Segel倾向于可塑性更强的左阳，嘉萱带着Segel的意见再去找老安,顺便递交了去日本拍摄外景的提案。老安对嘉萱的勤奋很是赞赏，更难能可贵的是每次她都将成果递交给自己，由自己去向总裁汇报。正是嘉萱的这一优点让一向保守的老安大发善心，偶尔也把自己工作多年的心得传授给这个才25岁的年轻主管。
　　两周之后的一个中午，正准备去吃午饭的嘉萱接到了从日本打来的电话。在日本跟进拍摄的Denny打来电话汇报模特左阳的身体出了状况，拍摄被耽误了下来。
　　“嘉萱，你辛苦一下去趟日本，看如何处理，如果有必要就更换模特。”老安的一句话让嘉萱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前往国际机场。下午2点的飞机直飞日本。
　　嘉萱把手表拨快了一个小时，然后低头翻阅手中的报纸。飞机起飞后她才想起来，好像忘记告诉那个人自己要去国外出差，不过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的。想到这里，她放了心，闭上眼睛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