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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赔我半颗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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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你赔我半颗牙!
山下的天,是蒙着一层薄雾的淡蓝,走在被被太阳照射的闪闪发亮的青石板道上,两边的房舍是那样的错落,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与有致,那青灰色的石拱桥,架在只剩潺潺小溪的河道上,椭圆形的石头堆积在边缘,将本是宽阔的河流变的只剩下一迈溪水源远流长……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街道两旁早已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子,吆喝声、吵闹声、嬉笑声……不绝于耳,对于常年生活在山上的人而言,一切都是新鲜的,就连那最常见的热腾腾的包子都让她停留了片刻。
整整两个时辰,她才将临安城最繁华的街道逛了个遍。
“咕噜……咕噜……”直到那干瘪瘪的肚子叫了无数声过后,幽云才嘟着嘴、摸着肚子进入了一家酒楼。
“唉……最近真是越来越不经饿了,才多久就叫了啊你,真是不争气啊……”一番自言自语后,她在店小二复杂的眼神中抬起了头。
“这位客官,请问要吃些什么?”
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过后,她抬眼道“这位大哥,我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要吃些什么?你就看样子上些吧!”
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稍后再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片刻后就见店小二转身朝厨房大声道“乙号桌,一盘青菜炒豆腐。”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穿着十分华丽的少年踏门而入,只见他一头青丝垂顺而下,左边的刘海遮住了璀璨的星目,刚毅的下巴上是一张薄厚适宜的唇,殷红的唇色配在一张宛如白瓷的脸上,犹如一张会放光的瓷器,光滑沁凉。就在幽云看的有些呆时,突然一阵风掠过,刘海翻飞之间,赫然映入她眼睑的是左额上一块红若桃花般的印记。
在店小二殷勤的询问他要坐哪里之时,就见他轻摇一柄黑骨白面的玉扇缓缓走向了幽云十六所在的窗边。
见一行三人停在自己的面前,幽云不禁抬起了头,“请问,有事吗?”
华服少年似乎连回答她都觉得不屑,干脆看向窗外那一抹已抽出嫩芽的垂柳。
见他还兀自摇着扇子,像没听见一样,幽云一霎那明了似的站了起来,面向他身边的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位大哥,你家主子是不是……这里不好?”边说边用手指了下耳朵。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凛冽的视线射向自己,随着“啪”的一声,收起手中的玉扇,琴砚一撩长衫,优雅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琴音,替我赶走那些不识趣的人!”
“是,公子!”
将一锭银子放在幽云的面前,琴音面无表情道“这位小哥,请你另择它处!”
拿起桌上的那锭银两,幽云看了一眼道“这位大哥,你干吗给我银子?”
见她身着一件已洗的发白的青布衫,很明显,此人生活不宽,念此,他又加了一锭道“还请小哥能速速离开!”
用另一只手也拿起他刚放在桌子上的银两,幽云更加不懂的歪着脑袋道“真是奇怪了,我们非亲非故,你干吗老是给我银子?”
闻言,坐在她对面的琴砚这才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眯着眼打量起了对面的人。现在虽然是初春,可寒风料峭,而她竟然只穿了一见单布衫,脸上不但没有一般受冻人的青紫,反而一片红润,再见下盘,稳重扎实。
虽然身材矮小,长相蹉跎,但他深知——人不可貌相!念此,他侧脸稍稍朝琴音使了个眼色,便端起由小二送上来的上等龙井,吹了一口慢慢道“这位小哥,在下已经奉劝过你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稍后如果发生些什么?在下可不会负半点责任!”
丝毫感觉不到他的话中之意,幽云呵呵笑道“嗯,没事,这位公子你尽管方便就是,我吃完一盘青菜就走。”
“方便?”
刚转过头看着窗外的幽云赫然感觉到一股火辣的视线射向自己,一转头,就见华服公子嘴角抽筋、面容扭曲的盯着自己,一边眉毛还挑啊挑的动个不停。
迎视了他片刻后,幽云突然一本正经道“公子,根据我以往的经验,你这症状应该是抽风的前兆!”说完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低下头自顾自说道“不对啊,抽风是年老者的特权,这孩子这么年轻……”
“砰”的一声,桌脚断了一只。见全店的人都朝着这边看,幽云立马叫道“小二哥,你看到了,桌子是他弄坏的,不准要我赔啊!”
正端着碗青菜豆腐的店小二闻言,一个哆嗦,眼看着一盘青菜就要跌倒地上,幽云双眼放光,一个箭步,虽然隔了有几丈远,但还是将那盘青菜安稳的托在了手上。
拍拍自己扁扁的胸脯,她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差点就要浪费粮食了,罪过罪过!”
原本还满脸怒气的华服公子在看到她的速度与身手后,一双本是幽黑的眸子渐渐收紧。恰在此时,他身边的护卫压低声音道“公子,人来了!”
只见入口处一个身着锦衣的富态中年男子,迈着沉稳的八字步,目光精锐在店里寻视了一番,待发现他后,随即嘴角含笑的走了过去。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个全身都裹在黑衣里的劲装男子。
“哎呀呀,琴公子,失礼失礼,老夫来迟,让你久等了,实在是俗物缠身,不得已,不得已!”说完,不请自坐的一屁股跺在了那张毁了的桌子前。
同样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番无妨之类的话后,琴砚看了眼他身后的人,开口道“申老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放眼望去这临安城内的大部分瓷窑均受你管辖,但琴某这次有个不情之请,厚颜向申老爷讨那城南的竞标瓷窑,还望申老爷能卖给琴某一个薄面,日后定以礼相还!”
目视了他一眼后,申松林突然笑道“哈哈……琴公子,你太客气了,谁不知道你琴公子一夜之间出现在临安城,更是以半年的时间成了这天子脚下的商之栋梁,区区一个瓷窑,用得着‘讨’吗?”
含笑的抬起头,他就知道这头老狐狸不会轻易让步“不知申老爷的意思是?”
叹了口气,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状似为难道“哎呀,琴公子,实在是这一个‘讨’字,让老夫是想作而不能作啊!怕辱没了琴公子的身份啊,这样好了,老夫是一介莽夫,比较尚武,今日不礼,如果琴公子身边的侍卫能赢得了在下的保镖,别说城南的瓷窑,就是这临安城内的大小瓷窑,琴公子想要哪个就是哪个!但——”
拖长的音节后,是他压低带笑的声音“如果不幸琴公子输了……那还请琴公子将三日前从官府手中得来的丝质作坊转由老夫来代劳,你——觉得如何呢?”
低下头,微微一笑,再抬起头时,是他明亮的笑颜“看来,琴某是没得选择了。”
酒楼内立马被清空出一大块场地来,看了眼稳坐在对面梨木椅上神态自如的申松林。琴砚优雅的一个抬手,瞬间场上的两人一个匕首一个长剑,碰撞之声夹杂着周围人的抽气声更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只见一阵眼花缭乱后,二人像离弦的剑一样飞速分开,再细看时,就见琴音左臂被划了一道口子,而黑衣人的右手虎口处则被震裂的渗出血丝。
“琴公子,看来胜负已经初见端倪了,还要分下去吗?”瞥了眼对面人那张丑陋的嘴脸,琴砚含笑道“无论是琴家的东西还是人,不到最后是绝不会放弃的!”
他话音刚落,就见琴音又提着剑攻了上去。既然虎口已经受伤,那就继续攻其弱处,如果说在一个人身上非要划两刀,那无疑在同一处,其伤害力是最大的。
一个泰山压顶,如果不想受伤,那无疑对方要以匕首来抵,见他果然横起匕首来挡,琴音微微一笑,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几分。
黑衣人被逼得直退到墙角,“认输吧!否则你这只手就废了!”
趁着相抗衡的空隙,琴音小声的提醒道。
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黑衣人还是低着头,就在他以为他要撤退时,忽然看见他低垂的嘴角向上扬了起来。“这只手废了,还有另一只了。”
眼眸蓦地睁大,就在他觉得不可思议时,对方猛的撤下左手,右手因一下子承受不了重力,导致匕首深深的嵌进了肉里。霎时,鲜血蹦出,而就在此时,他的左手已反握住了另一只匕首,眼看着它就要招呼上了自己的咽喉,琴音只好收力,回跃三丈。
突然“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挪动了一下,身后竟然还软软的……
僵硬的回过头,就见一张碎裂成好几片的盘子哗啦啦的从一个人的脸上滑落到了地上。
盘子后是一张扭曲的脸“大哥,为毛我喝个汤都不得安宁?”
话音刚落,就见有块白色状的东西从她的嘴里掉了下来,接住一看,霎时她脸色发白,颤巍巍的用手托到琴音的面前,她说话冒风道“你——赔——我——半——颗——牙!”
最终这场决斗以平局而结束,而关于城南那家瓷窑的事,双方均表示会全力以赴,而下次争夺的方式则是如何从临安第一首富——陈大峰那里得到此窑的经营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