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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鸠血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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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终于恢复了暂时的平静,第一关胜出的人员已经确定。
除了自家公子以外,还有三个年轻的男子同时进入第二关。
一个是开始那个认错交椅的申家公子——申道春,当幽云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眸看向陈大峰时,陈家老爷只是捋了捋颈下数根花白的胡子淡笑道“他只是答错了老夫的题目,与小女所出之题并不冲突。”
点了点头,幽云表示明白。
还有一个是个看上去十分强壮的中年汉子,手中一把斧头在阳光下,发出寒人的光。
另外一个是看上去十分温文尔雅的干净男子,一袭米黄锦袍将他的身材村托的愈发修长挺拔,剑眉星目、俊朗秀逸,只是为什么看上去,也有些面熟了。
当那个“又”字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时,幽云吓了一跳,眼光不自觉的就飘向那个此刻坐在阁楼里的静静看着外面的绰约美人。
歪了歪头,自己是怎么呢?为何每看到一个人,都会觉得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呢?”
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猛得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着实吓了一跳。
看到他眼里的惊慌如被人追赶的小兔子一般,黄衣男子笑了笑,一霎那,似有一股春风揉过。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是吗?”似笑非笑的打开一把折扇,他跳目不远处的阁楼。
“陈家之女,果然是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啊!”
“是了,女子若生成她那般,才不枉活了一回啊!”
“所谓的倾国倾城啊,不过是红颜未老……人生的意义可不局限于一副皮囊啊!”
“哼,那敢问这位公子刚刚的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说是为了贪图这陈家的家财,不过……看你这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可能性很大了。”
转过头,看着那个拿鼻孔对着他们的申道春,幽云刚想发作,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淡淡的轻笑。
“很抱歉的告诉公子,在下并非为人,也并非为财,只是看到一个熟人在此,就顺便过来打声招呼,仅此而已!”
“哼,顺便打声招呼,仅此而已?鬼才信你!”
蔑视了下他,申道春继续道“不过,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这陈家的小姐,本公子是要定了,识相的就快点离开,省的呆会拳脚无眼,伤了你这小白脸。”
平视着他,黄衣男子脸色温和“既然都阴差阳错的站在了这台上,断没有退出的道理,这位公子若是想抱得美人归,尽管使出真本事便罢,何必在此逞口舌之快?”
“是不是口舌之快?片刻你便会知道,本公子保证你到时绝对会哭着求饶!”
眼神蓦地一紧,他语气略带不快“这位公子,话莫要说的太满!”
“本公子——”他刚仰起鼻孔,就忽闻阵阵打鼓声。
一阵急促的鼓声过后,就听见陈家老爷洪亮有力的声音在台上响起。
“四位公子,接下来就要进入今天的第二关,此关分为两个组成部分,采取二进一的方法,你们可以各自选择一组来进行比试,最后再由胜出的两方来决定谁才是最后的决胜者!”
怔怔的看着台上春光满面的陈大峰,幽云有些不解的转过头问道“琴音,他说的是啥意思?”
看了一眼其余的三人,他这才小声解释道“包括公子在内总共有四个人,而这四个人可以分为两组,分开进行比试,最后再由两组当中的各自胜出者进行最后的比试,谁赢谁就能进入第三关!”
“噢,原来是这样,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弱者淘汰,强者为王嘛……”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次可不是简单的比试啊!”
听他幽幽叹了口气,幽云抬起眸子,“比试还有什么简不简单的?直接打不就行了。”
将目光定在不远处的另外三人身上,琴音继续道“你看,申家公子的身边有两个侍卫,那个拿着斧头的武林人却只是单身一人,再看那个着黄色衣衫的青年男子,虽然看似文质彬彬,但他身边的那个侍卫却绝不可小觑!”
顺着他的视线,幽云也看向了一边,良久,突闻她一声爽朗大笑。
“哎呀,哪有那么多要考虑的?直接选那个申家公子得了,我们两个,他也两个,公平嘛……”
闻言,琴音也不做声,只是将视线移到了自家公子身上。
沉吟半晌,才听得琴砚缓缓说道“我与申家有过约定,既然今日局面如此,就依十六之意吧!”
“哈,我就说嘛……公子肯定也会答应的!”
鼓声再次响起,因琴砚这组选了申道春那组,所以,另外的两人很自然的就被划分到了另一组。
看着分别占据着太极八卦两端的琴音和申道春的黑衣随从,幽云坐在由陈家提供的暂时用来休息交椅上,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兴奋的对着身边的琴砚瓜瓜而言。
“公子,你说琴音能在几招内把对方打掉下八卦台?我猜不超过十招,你看那个家伙,全身一套黑,一看起来就跟申老头的侍卫一个水准,又不是做贼,干吗把自己裹在套子里。”
说完,捻起旁边果盘上的一块糕点,咀嚼了几下后,便一伸脖子,将之咽下。
“还有,你看那边,就是那个拿着斧头的壮实汉子,也不看看自己长啥模样,就算把斧头舞的虎虎生风那又如何?陈家小姐,冰雪一样的仙子,怎会看上他?就算他侥幸赢了,也过不了陈家小姐的那关!”
又咽下一块梅花糕,她似乎完全不受旁边人沉默的影响。
继续聒噪“所以说啊,还是只有公子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陈家小姐了。”
“你看,公子你不仅相貌好,又有本事,人品又棒,待下人都是极为宽阔,宁愿自己住着简陋的房子也让别人住的豪华,从这一点上来看,公子为人其实也很善良,就是——”
晃荡了一下自己的双脚,她看了眼湛蓝如洗的天空“哎,可能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总觉得公子你似有挥之不去的愁恼似的,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你的眼睛里,每当我像这样一抬起头,就会看见,你的眼睛就像一个深潭,里面一片死水了……”
本来只是静穆的坐在一边看着场上比赛的琴砚,猛地眼帘一跳。
见他依然不做声,幽云以为他没听见,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公子的心里压着多大的痛苦,但如果可以了,就请公子抬起头看一看蓝天,天空如此广阔,它会包容一切,而我们又何必把自己束缚在一个小圈子里呢?”
转过头,见他闭着眼睛仰首天空,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荡起一层温柔的光圈。他从来没有发觉一个人的脸竟然可以安详成这样,仿佛没有任何的苦恼与苦难,平静的如那浩瀚的星空,任斗转星移,它依然静如处子。
她的皮肤不白,却透着红润的光泽,卷翘的睫毛因光线太强而微有些颤动,鼻子虽挺,见不坚,虽然少了一份男子的刚毅,但却给人一种柔和之感。
一阵清风掠过,那翩翩的额前碎发似拂过他的心一般,让他的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好半晌,闭着的人耳中才传来一句轻轻的叹息。
“有些事,必须得做,无论你愿不愿意……”
睁开眼,她看向那个背对着她的男子,久久都沉默不语。
突然,台下传来一阵尖叫,随之便是蠢蠢欲动的不安与慌乱。
还没待她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再看时就见不远处的八卦擂台上琴音弯腰捂着自己的臂弯。
看着琴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琴砚眼眸眯紧,语气泠然“你竟然使用暗器?”
“呵呵,谁说它是暗器?那寸长的鸠血针可是我家仆人的独门武器,有谁规定这武器一定就得是长刀长剑之类的啊?”
见对方不说话,只是眼神冷冽的看着自己,申道春有些莫名的虚汗渗出,如同被人放在一间密不透风而又温度极高的蒸笼内,心慌而又闷热。
哈哈两声干笑后,他掩饰着内心那没来由的紧张,继续道“陈家老爷也说了,无论对方那个用什么武器?什么招数?只要能将对方打下这一丈八卦擂台,那谁就是赢家!我们总共三个人,三局两胜,他已经输了,现在,是你上了?还是由你那矮冬瓜侍卫上?”
低头看了眼琴音胳膊上那还未完全没入肉里的半寸银针,琴砚没有说话,只是一掌拍在那只受伤的胳膊上,正准备用内力将之逼出。
却被嘴唇都有些干裂的琴音伸手阻止道“公子,这鸠血针见血如蚂蟥,你又何必……浪费了……自己的真力!”
闻言,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琴音……你忍耐片刻,我稍后就送你见医!”
点了点头,琴音有些处于半昏迷的扯动嘴唇。
“公子……你要小心啊……”
见他的意识已然快要涣散,琴砚眼神一紧,像是下了什么决定,瞬间以指为刀,划破自己的指腹,在鲜血涌出的那一刻,他将手指压在了银针上,随着他的另一只手掌用力,那枚鸠血针被逼得进了他的手指。
分别封住自己和他的曲池穴后,他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刚一站起,他就感觉一阵头昏,稳了稳身形,他不禁苦笑:没想到这鸠血针竟然厉害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