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齿》海云

14、擂台招亲

　　天晴的如浩瀚的海洋，湛蓝中映着朵朵白云，暖暖的阳光，打在人的身上，如一把带着鹅毛的蒲扇，挠的人面上均是惬意舒爽。

　　日头已经高上，繁华的街道上，人流不息，跟在自家的主子后面，幽云的脸笑的如一团棉花般没有菱角。

　　前面似乎出现了什么？引的人群一阵骚动，见大家都朝着一个方向赶去，幽云也好奇的踮起了脚尖，不断张望。

　　看了眼旁边那不断引颈相望的十六，琴音不由的一阵苦笑。

　　若不是顾及自己的主子，想必以他的性格，早已狂奔而去了。

　　“乒……乓……”突然响起的锣鼓音更是让她着急的心如猫抓。

　　再次看了眼旁边那一脸冷淡的琴砚，幽云一咬牙，说道“公子，前面似乎有什么热闹可以瞧，我们也过去看看，好不好？”

　　径直穿过一片早已抽丝的垂柳，他一袭浅蓝色衣衫，伴着杨柳，随风依依……

　　虽说美色可观，但她深知，他的美、他的好、他的淡，都将与她无关。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那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傲气是掩盖不去的，就算他将自己层层包裹，但，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怎样就能按照自己的设想去延伸。

　　对他，她没有想法，更没奢求，他是属于天上的，而她，是属于尘埃里的，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这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啊，让她连想都觉得是一种对他的亵渎和对自己痴心妄想的可笑！

　　站在垂柳之下，他目视着远方被春风吹皱的湖面。

　　看不见他的容颜，只能听到他淡淡的似乎都快被风吹走的声音，飘进耳畔“你若想去，便去吧！”

　　“只是——

　　莫望了上次的教训！”

　　本来还一脸兴奋的幽云，猛的听到后面的一句话，不禁双耳发红，脸若红霞。

　　“那个，那个……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琴芜曾告诉过她，侍卫是不可以撇下自己的主子独自离开的。上次，想必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被他罚站了一整天的梅花桩，还是那种独苗尖尖的梅花桩。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左前方的人潮，她终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还是不去了吧，我不可以离开公子的……”

　　最后一句因为情绪低落从而说的很是小声，可还是被耳尖的琴砚所听见。

　　转过头，他似透过整个江南的烟水迷雾看着她。

　　远处，那擂台上人铿锵有力的说话声，飘渺的传了过来。

　　眉头微皱，良久，才听得他幽幽说道“走吧！”

　　“嘎？”

　　像是没听清，或是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她瞪大了眼，一脸疑惑。

　　山水墨画被卷起，身后的杨柳似失了灵气般静垂不动，就连那水似乎都不再泛有涟漪。

　　见他已走，幽云连忙疾步跟上。

　　正欲开口询问，忽然瞥见旁边的琴音朝她使了个眼色。

　　先是不解的皱着眉，稍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嘿嘿，原来公子还是很在乎她的嘛……

　　这一想法，让她一直咧着耳畔直到人群集中地。

　　前方摆着一硕大的擂台，四面均挂着红绸，红艳艳的绸缎由于被挂的很高，虽然春风和煦，但还是发出些许的猎猎之声。

　　中间最大的场地上，铺着一张宽约一丈的红毯，靠近中央的地上，则架着一高约十丈左右的简易木架，那些木架，纵横交错，向是刻意用来攀登一样。

　　旁边靠左的地方站着一彪形大汉，此刻想必是因为先前的击鼓而感到闷热，才将上衣脱了下去，露出幽黑而又泛着光亮的块状肌肉。

　　而擂台的右边则摆放着一排的刀、剑、斧、长枪……

　　看着那些以前只能在书上才能看到的纷杂多样的武器，幽云兴奋的双眼都冒起了绿光。

　　“大家静一静，请允许我陈某人在此说两句话！”

　　本来还闹哄哄的如一群鸭子般聒噪的人群，立刻像被点了穴般，鸦雀无声。

　　见大家都朝着上望，幽云也不禁顺着大家的视线望去，只见位于擂台的正中央，不知何时，已站了个身穿青灰色绫罗绸缎的中年富人。

　　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台上的人满意的笑了笑道“想必，各位也都知道我陈某人在此摆下擂台的意思，那么陈某在此也就不必多说，规矩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有人能够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最后一个胜出者，将会是我陈大峰的女婿！”

　　他话音刚落，就见底下一阵兴奋异常的高呼声。

　　陈家的女婿？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你将在不久的将来拥有雄霸一方的财力，而临安第一首富的女婿的身份，也将会让你的仕途，如平步青云，横摇直上，也难怪这些连做梦都想着飞黄腾达的人，如此雀跃，如此疯狂！

　　看着底下人的反应，陈大峰只笑笑后，便接着道“不过，我这女儿有个怪癖，那个将做我陈家女婿的男子不仅要精武，还要善文，更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那个人娶了我的女儿，那么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有我女儿一个发妻。”

　　说到这里，底下原本还疯狂的人们开始变的有些交头接耳。眼神略略扫了一眼下面后，陈大峰说出还没完了的话“并且连妾，都不可以有！”

　　这下，底下是彻底的炸开锅了，小声的议论，变成了直接的交谈、伴随着不断投向他的种种目光，陈大峰镇定一笑。

　　“小女的要求就这么多，如果有哪位少侠愿意，不妨到台上一试。”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是没有一个人前去上台。

　　不错，做了陈家的女婿，的确会让你在一夜之间，拥有作为一个男人为之追求一生的东西！

　　金钱、地位、名利、美人！

　　但若想得到这四样，也不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得到，虽然不知道对手如何？但如果你没有一身上得了台面的功夫，那你就不要冒这个险，这里是临安城，大宋的首都，如果失败，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一切，很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全城的笑柄！

　　但，如果，你有一身引以为傲的身手，这上不上台面？也是个问题，且不说这年头文武双全的全才不多，就是有那么几个，那他们也会掂量一下，自己本身的条件并不差，有没有这个必要为了一个还不知道是不是美女的女人就放弃自己的其她红颜？

　　若果真是个倾城的美人，这放弃也就放弃了，正所谓“有失必有得！”这心里也不会憋屈到哪里去，但如果是个歪瓜裂枣，那，以陈家在临安城的势力，倒时想必是休也休不掉，跑也跑不走啊！

　　“这位大叔，你家女儿漂亮吗？”

　　突如其来的一个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说中了所有人的心蒂，激动的他们就差当场没一个个点头，高呼一声“问的好！”

　　循着声源，中年男子这才看到一个个子矮小，身体偏瘦的少年站在不远处。那双明亮的眼在说这话时，竟没有丝毫的恶意，正纯纯的对着他笑。

　　不自觉的被这像阳光一般透明的笑容所感染，陈大峰温和的笑着回答道“金石之贵，在于稀少；女子之贵，在于贤良；陈家之女——”

　　见他说到关键处停了下来，幽云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紧张的等待着他的下文，反而大手一挥，豪爽道“不说也无妨，俗语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你的面向，富贵和气，想必女儿也差不到哪去！就算面容不娇，想必风姿也会绰约！”

　　猛的一怔，好半晌，才听一爽朗的笑声在空旷的擂台上响起“这位公子，好气魄！好气魄啊！”

　　狐疑的看了眼台上还兀自大笑的中年富人，幽云小声的问了下旁边始终静看周围的琴砚。

　　“公子？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眸子渐渐凝视着他，这个少年，他真是越来越不能看透他！

　　刚刚的眼神，他不是没有看见，纯净的如飘着白云的湛蓝天空。很显而易见，大家都不想问出口的话，却被他毫无顾忌的一语点破。而面对台上人犀利的目光，他竟然坦然的如胸中纳有百川般开阔、明朗。究竟是他隐藏的很好？还是他本性如此？

　　若他果真本性如此，倒是自己的福气，但，如果他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

　　见他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似深潭般看不见底的幽黑眸子看着自己，幽云不禁有些局促的挠了挠头。

　　“那个，公子，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就当我没问过！”

　　傻傻一笑后，她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踱到琴音旁边。

　　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混乱，一会长一会短，期间还伴随着轻微的急促声，琴音不禁抬起头，语带关心“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那为何气息如此杂乱无章，你又不是个没练过内力之人。

　　“真的……没什么……”该死的琴砚，干吗长了双迷惑人的眼睛，明明只是和她一样，只有一黑一白，为何在看向你时，却像被吸附了一般，让你沉陷在他的双眼里。

　　那里面，太深了，也太黑了，犹如一个迷宫，一旦走进，很可能就会迷失了自我。况且，他还将进去的门，上了几重的锁，铜雀深深，却深不过那里面所流淌着的淡淡忧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