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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兰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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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琉璃般的眸子,在听闻这一句低不可闻的自言后,微微一笑,一瞬间,似有流光闪动,照的满室潋滟。
见他看着自己,幽云的脸蓦地一红,第一次有如此倾城的男子这般正视着她,而且还对着她笑,那笑,就像一把火,烧得她全身都不自在。
狼狈的低下头,她心如鹿撞。
头虽低了下来,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却像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般,一直,一直对着她笑,笑的她没来由的由最初的心慌转成自卑。
师父啊,无怪你当初说徒儿我嫁不出去,今日一见,才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相貌竟可以有如此大的差别,明明是个男儿身,却长着张妲己的脸。
而徒儿,明明是个女儿身,却长着张项羽的脸。
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壶酒,借着入喉的清凉与辛辣,她暂时压下心中的苦涩。
台上不知已何时低低吟唱“桃花开,桃花落,风雨凋零,没入土中”
“哈哈……楼兰公子开始出题了,终于轮到我们大展拳手了……”
一阵猥琐的笑声后,紧接着一个男子对道“月儿圆,月儿缺,恰似楼兰,睡眼惺忪。”
一语刚了,底下的人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而台上的那个人也不恼,连眉都没抬,就继续唱道“春又来,春又去,谢了嫣红,熟了相思。”
一个胖子“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这一句大家不要和我抢啊,我有个绝句刚好配这句。”
说完,朝着台上的美人,一脸讨好的笑道“我又来,我又去,只因心中,思念悠悠。”
“楼兰公子,不知我这句对的可是对称?这几个月来,每天夜里,我对你可是思念悠悠啊……”
一双因“操劳”过度而浮肿不堪的眼睛此刻正色迷迷的盯着低头不语的男子。
见他不答话,胖男不禁有些恼怒,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接下吟唱的一句打断。
“女儿痴,女儿怨,倚断栏杆,望断高楼……”
“啪”的一声,幽云将喝完的酒坛往地上一摔,站起来,闭着眼高喊“愿君怜,愿君惜,莫让桃花,辜负春风!莫让桃花……辜负春风啊…啊…啊…”
一个“啊”字,恁是被她拖了好长,直到一口气用尽,她才一屁股坐回凳子上。
琴音戛然而止,抬起眉眼,轻轻的一瞥,似浅又似深,似短又似久。良久,才见他缓缓起身,如月上柳梢,暗香浮动的迈向那个此刻已将头垂在桌子上,呼呼睡觉的少年。
“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出口的声音竟带着一种分不清性别的妖异,似柔又似刚,似细又似粗,似哑又似脆。
感觉到周身被一股淡淡的青草气息所围绕,再加上那犹在耳边的梦幻声音,不禁让本在浅睡中的幽云抬起头来。
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她看向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身材修长、清新雅然的男子。
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此刻正如蒙了一层水雾般的看着自己,那坚挺的鼻、殷红的唇,尖细的下巴,怎么看,她都觉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应该是个大美女,而不是个大美男。
借酒壮胆,她挑起眉毛迎视着他“请问……美人?呃……”打了个酒嗝后,她继续刚刚没问完的话“……是在叫我吗?”
呵呵,她可真是幸运啊,这里那么多的人,他可是前后看了自己两次,也不枉自己花了三两银子在这里睡了一个时辰的觉,够本了。
估计是对她猛然喷出的酒气有些反感,美人稍稍皱了下眉头“公子,对出了今晚楼兰的词曲,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词曲?”歪着头,想了一下,她这才恍然大悟道“啊?我对出来了,是吗?呵呵,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公子,如何称呼?”
拍了一下胸脯,她站起来道“十六,幽云——十六!”
一瞬间,本是有些厌恶的男子,在看到她那似翱翔于天际雄鹰般的眼神后,心猛的一震。
而此刻,坐在角落里的一青年男子,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公子——好名字!”
本来还有些气势的幽云,被他这么一夸赞,不禁脸上一红,心下一虚,顿时变成了一只弯腰驼背的小鸟。
抓了抓自己因睡觉而变的有些蓬乱的头发,她嘿嘿一笑“谬赞……谬赞,公子的名字才好了……‘楼兰’可是西域古国……又历来以美女闻名,公子……不仅名美……人更美了呵呵……”红白相间的皮肤,又嫩又软,看上去好想捏一把啊!
突然,面前的美人,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厌恶,随后就听到他有些低沉的声音,暗含隠怒“公子,请自重,楼兰现在还不是公子的人!”
“咦?”一低头,赫然发现,她的手竟不受她的控制,随着刚刚的意识已经做出相应的动作了。
连忙缩回手,她满脸通红的解释道“对……对不起啊,它刚刚不受……我的控制了……”
见他道歉,楼兰垂了垂眼帘,便转身离开。
一霎那,所有的青草香气瞬时消散,心中随之也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空空的,好像丢了些什么?
脑子一热,她再一次不受控制的对着那个背影开口道“那要怎样?楼兰……才会成为……我的人呢?”若是那样,就会永远留住那淡淡的青草气息了吧?
前面的人身子猛的一震,半晌后,才听得他低语道“公子,若是能过今晚的三关,那今晚——楼兰便是公子的人……”
在周围人睁大了的眼中,只见明显醉了的幽云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那今晚,我就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吭吭吭”是小厮拿着锣鼓敲打的声音。
伴随着这震耳欲聋的鼓声后,是他清亮的嗓音。
“各位公子、大老爷们,今晚,本楼的楼兰公子将出三道难题,如若有人能够通关,那么今晚,那个幸运者将会留在‘西弦阁’和楼兰公子一起度过这美妙的夜晚,现在,已经有一位公子,有幸过了第一关——”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底下一群人皆愤愤不平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呢?我们都还没对了,怎么可以就算他赢了?……”
“吭吭吭”又是三声后,小厮平息掉底下人的吵闹,继续铿锵有力道“各位公子,少安毋躁,楼兰公子说了,三局采取两胜制,只要各位把握好机会,接下来的两局,依然可以后来居上。”
经他这么一说,底下的人这才逐渐的安静下来,见底下不再吵闹,小厮这又敲了三声锣鼓“比赛正式开始——”
第二局。
他,依然坐在轻纱后面,“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后,就见从大厅的两端,同时出来两拨手持酒坛的年轻男子。
一见他们出来,那些本围坐在大厅内或少或长、或胖或瘦、或高或矮的男子皆眼前一亮,不为别的,只因这群手持酒坛的年轻男子,不仅个个正值瓜破年华,更是长着一副山清水秀的模样。
正在大家暗自疑惑时,就见那群少年巧笑娇嘻的每个人负责一个的站在他们旁边,还没待他们开口,就媚眼如丝的给他们灌起酒来。
其中不乏有人伸手挡住了酒坛,开口疑惑询问,却被他们一边回答,一边相灌“哎呀,公子,你就喝嘛……这一局,拼的可是公子们的酒量,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可就是赢家噢……”
酒被一坛一坛的“咕隆”灌下。
本来还在睡觉的幽云,忽感自己的头颅被人拎了起来,正欲睁眼,就感到一股辛辣从口而入,一个挥手,她打翻了酒坛。
“我不想……喝,头……已经很晕了……”见她作势还要睡去,年轻男子先是一愣,稍后便重新搬来一坛烧酒,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就对着她一通猛灌,虽然期间她一再挣扎,可等到终止锣鼓敲响的那一刻,她还是喝了有半坛之多。
这一局,以一个身穿酱紫长袍的、头束碧玉的青年男子胜出。
喝下这半坛的烧酒,头,越发的重了,连看人都觉得有好几个重在了一起。
“吭吭吭”又是三声,这说明第三局开始了。
虽然脑子已经不怎么清醒,但她可没忘记想留住那青草气息的心愿,摇了摇脑袋,趁着短暂的清醒,她听清了第三局要比的内容——武斗!
看了眼周围那一干已醉的差不多的人,能站着的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谈比试了。
在为数不多的清醒的人当中,那个青年男子环视一周后,嘴角噙笑。
“楼兰公子,这一招用的可真是巧妙啊,以搏酒之名,一下子就解决掉了如此多的麻烦,剩下的再用以武斗,恐怕最后胜出的,就算不是醉的毫无意识的也是个身手平庸的,那样,就算和楼兰公子相处了一夜,对你而言,也是跟一个人过这漫漫长夜,没有任何区别啊!”
闻言,坐在薄纱后的人似轻笑出声“公子好酒力,只是公子似乎忘了这些人当中或许有那些不仅酒量海纳,还武功上乘之人呢?”
“呵,的确是有,但——”
话锋一转,他眉眼上挑“如果公子在酒里加了楼兰古药——‘化功散’的话,那么试问还会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吗?”
目光一凝,透过薄纱,他眼眸如针,而他,丝毫没有回避,傲气的抬头与之对视。
“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
眉眼轻佻,他朗朗出口“呼儿哼鲤鱼,中有尺素书。”
将一块鱼形的玉佩,轻放在桌子上后,青年男子背朝着他“这就当是公子今晚招待琢某的一点心意,只是——”看了眼早已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幽云,他眼带笑意“戏总该要演完的,不是吗?”
顺着他的视线,楼兰眼眸流转,“请公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