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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除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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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没事了,呆滞了一会,施丞希才反应过来,松了一口气,嫌弃的转头:“把脸挪远点。”
无间道受伤的挪开脸,转头问道:“没事吧?”
施丞希抬起眼皮一扫,瞬时愣住了,片刻后,他艰难的看着无间道,双目喷火,几乎想掐死这个玩意:“你居然——!”
“好好休息!”无间道眼疾手快一把捂住施丞希的口鼻,想了一想,把鼻子放出来。
“没事,休息一会就好。”苏灵夕把顾洛北放到地上,看他时带着疑惑。
小鬼被困在阵里出不去,屋子里突然多出2个人,其中有一个还灵力十分强大,小鬼也没有一开始在施丞希面前的威风了,把自己缩起来团成一团。
苏灵夕素手一抬,白绫舞过,再落下时,鬼已经不见了。
“嗷疼疼疼!”无间道捂着耳朵给施丞希惨不忍睹的胳臂上药,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斥责在地上嗷嗷直叫的某人,只说道:“闭嘴!”
施丞希一秒安静,双目泛泪,无声的控诉着他虐待伤员。
你以为我会安慰你?活该!无间道眼中带着不屑。
“胡闹。”苏灵夕走到无间道身边,看到施丞希的伤,露出不忍之色道:“若我们不来,你这胳膊,可就废了,血气都被吸食殆尽了。”
毕竟是一阁之主,认真算,施丞希还是她的师侄,本来苏灵夕是要好好说教的,但是施丞希长得面若冠玉,眉清目秀,又是一副委屈的表情,再看施丞希和无间道关系亲密,苏灵夕也没有训斥他们。
“滚出去!”顾洛北猛地坐起,手狠狠一挥,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
他呆坐了一会,思绪活络起来,转眼之间施丞希两条乍一看就报废的胳膊,其外相之惨烈吓得顾洛北几乎魂飞魄散。
“我没事!”施丞希看顾洛北坐在原地愣怔,知道孩子吓傻了:“鬼被打散了,先走吧。”
无间道嫌弃的看着施丞希满手的药,看看自己的衣服,问了一句:“你能把手抬起来吗?”
施丞希怒目而视:“你说呢!都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抬着你是人吗!快背!”
无间道不情不愿,顾洛北见此挣扎着站起来,抢道:“我来背!”还没站稳就踉跄摔在地上。
无间道看着他们,眼里流露出深深,壮士扼腕的悲痛。
最终无间道还是没背施丞希,他以天就快要亮了回去也没必要为由,把施丞希和顾洛北扔在了祠堂准备和苏灵夕一块回去,苏灵夕看了一会施丞希和无间道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无间道就满怀怨念的坐下来,三人组团在祠堂看了一场日出。
在无间道眼角泛着泪花打起两个小时来的第十三个哈切时,顾洛北悄悄走到施丞希身边,坐下来。
施丞希眼皮都没抬:“想问什么?”
顾洛北摇头,轻轻的把头靠在施丞希肩头,睡了。
施丞希僵坐了一会,就觉得肩膀发麻。
孩子大了,不体谅老父亲了,居然舍得拿他当枕头。
看天亮了,施丞希准备招呼无间道,却看到无间道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靠在柱子上,双眼半搭,眸色沉沉的看着靠在施丞希肩头的顾洛北,面上呈现出施丞希看不懂的深意。
“这么说,我家祠堂里,是一只恶鬼?”端着茶杯的手颤抖不止,勉强合上茶盖,姚老爷面露惊惧:“可是为何啊?”
施丞希摇头:“这个还没有查出来。”
”姚老爷啊?哎呦,他家闹鬼有一段时间了,这地方偏,就算有修士,也只在那住一晚就走。”老板麻利的放下三碗面条,摇头叹息道:“也是造孽啊,姚老爷平日里乐善好施,门口那座桥啊就是他出钱修的,他家夫人啊,少爷啊就喜欢去庙里拜佛还愿,平日里接济穷人,一家子都是好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好端端的。唉对了,说起他的夫人公子啊,也是可怜--”
“小二,面!”有人喊道。
“诶,这就来!”老板掐了话头,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下桌:“三位慢用。”
“这么说,这姚老爷是个善人?”施丞希手还疼着,没有胃口,一双筷子把面挑来挑去,就是不入口,他想不明白:“照着这么说,就更不通了,方才听那小二的意思,这事情还有隐情?”
无间道忙着吃面,见施丞希看向他,咽下口中的面:“先吃饭行吗,待会再说。你问我也没有用,我不知道。”
筷子狠狠的在面上戳了两下,施丞希低头草草吃了一口,意外的发现这面劲道,原本没有胃口,这么一来到多吃了几筷子。
到底哪里不对?施丞希回想着每个人说的话,突然想起之前问过的一个茶娘说的话。
“他啊,据说年轻时也是个修仙的,和你们一样,有一天回来就不能在天上飞了。”茶娘领着茶壶,努力的回忆:“为什么不能飞,唉,这事太远了,我记不太清了。”
“无间道。”施丞希筷子上还挑着面,问道:“姚老爷是普通人吧?”
“是啊。”无间道饿了,一会的功夫已经吃掉了大半:“怎么又问这个,不是确认过了吗?你还在想那个茶娘的话?”
“修为被废的,和普通人,有什么区别吗?”施丞希接着说。
“除了身上的伤,区别不大。”无间道挑起最后一筷子面:“那个老仆人不是也说了吗,他无意间见过姚老爷身上有很多伤,如果是假的,为什么留他到现在?”
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丝毫不对劲,施丞希哀叹,电光火石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连忙说:“这鬼,大概四五年前就有了对吧?”
无间道已经不知道施丞希在想什么了,觉得他就像进了一个怪圈子出不来似的:“是啊。”
“这四五年间,这宅子里好像没出来一个老仆人啊。”施丞希放下筷子,细数:“我们第一人选就是以前在宅子里的仆人,可是找了一圈,就只有一个,而且,还住在那种地方,费了好大劲才找到。”
“难道这老仆人不是因为年纪大走的?”顾洛北一开始就没动过筷子,他睡了一觉精神了些许,但还是脸色苍白。
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
顾洛北突然起身:“不对,回去看看!”
等三人赶回去找老仆人时,人已经不见了。
“跑了?”无间道难以置信:“这把身子骨跑的这么快?”。
“这么大年纪了跑什么?”施丞希搬开床,露出床下的木板,木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积灰,比周边的地面干净不少,看样子不久前刚被掀开:“不在这吗。”
手指扣了扣木板,确认下面是空的,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点头。
“我先走,跟上。”无间道掀开板子,对着后面的施丞希道,走了下去。
施丞希拉住准备下去的顾洛北:“你走最后。”
顾洛北顺从的跟在后面,通道不长,无间道走了一会就到了地下室,很小的一个房间,施丞希四周打量,突然眼角一花,有个黑影窜了过去。
顾洛北甩手,剑光乍现,转瞬之余,一声惊叫,人影被钉在墙面上。
老仆人披头散发,佝偻着背,顾洛北的剑正好扎在他的衣角,老仆人费力的想要把衣服撕开,但是没有那个力气,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老人家,好好的床不睡,喜欢这种地方啊。”无间道一脚踏在老仆人身边的墙壁上,一手握着剑,好整以暇的问道。
老仆人不再挣扎,抬起头,声音疲惫:“先放我下来。”
“为什么要隐瞒?”顾洛北拔剑,老人无视横在眼前的剑,心疼的抚摸破损的衣服。
“四年间,打听这件事的人多了,都跟我们家老爷原先一样,是踩着剑飞的,可是没几个正儿八经来找。”老人说道:“若是你们听说了不对,又不帮忙,岂不是我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我们不敷衍你,最开始不也是你来找我们的?你现在可以说了吧。”无间道抱着胳膊,靠在楼梯口。
“那不是姚老爷。”仆人沉默了一会,开口讲道:“虽然长相没变,身上也有伤,可是生活习惯像是变了一个人。”
施丞希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偷看顾洛北,见他神色如常,好像并不在意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无间道接着问:“所以呢?他离家那么多年,和以往不一样也没什么不对。”
“他离家多年,若是生活习惯改变,倒也确实不算什么,可是,在家中一次祭祀时,我听到他说,大半夜的,给一堆死人守夜真是没意思。”仆人瞪大眼:“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家中的仆人在慢慢更换,很多老仆人都走了,不在这块地方,而是背井离乡。”
烛火摇晃了几下,房间明晃,老人在阴暗处回忆。
“我去找过他们,可是一个人也没找到,那些离开的人,就好像不见了。”老仆人不由的缩在墙角,又过了一会才道:“所以我逃走了,那几年,我都不敢出去,就在这里躲着。”
“你逃出去多少年了?”施丞希问。
“十来年了。”老仆人说。
“那个人是你安排的吗?”顾洛北说道,手抚摸着土墙,轻轻剥落土屑:“你引我们过来的?宅子里的鬼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仆人停止颤抖,抬头,枯槁无光的眼睛在灰白的乱发后面盯着他们,看起来疯癫狂躁:“和我没有关系。”
“这墙上的,不是裂纹,是血迹。”顾洛北捻着手指,昏暗的烛光下,墙土被剥落,暗色的痕迹就像蛛网一样遍布整片墙面,可怖狰狞。
“嘎嘎嘎....”阴恻的笑声传出来,老仆人猛地抬起头,声音粗糙嘶哑,喊到:“杀了他们,我要给老爷少爷报仇!”
“那只小鬼是谁?”顾洛北剑指着老人。
“少爷。”老仆人笑个不停,仿佛十分愉悦:“少爷回去报仇了。”
接下来顾洛北问一句,老人答一句,他听到施丞希他们说鬼的模样,笑得越发开怀,可是笑着笑着,又哭了,到最后趴在地上,求他们度化那只小鬼,并且查明真相。
“所以和我们猜的一样?现在的姚老爷不是姚家人,小鬼是怨气所致,回到姚宅报仇的,倒也为难他藏了这么多年。”施丞希总结:“那接下来就是绳之以法了?”
“怎么绳之以法?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探查过那么多遍,姚老爷就是个凡人,人家长的一样还声名远扬,怎么让人信服?”无间道敲着桌面,烦躁不堪。
施丞希眉头紧锁,不错,姚老爷一点异样也没有,光凭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还是十多年前逃走的老仆人的说辞,想定他的罪,远远不够啊。
“那只要让他不是姚老爷的样子就好了。”顾洛北说道。
“是啊,但是这种事谁做的到,算了,天晚了,明日再商讨吧。”无间道说道,装作不经意:“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改变样貌的法器?”
施丞希灵光一闪,无间道打了个眼色,会意点头。
毒砜琪当初潜入沧澜用了一件法宝,在逃跑的时候为了报答顾洛北帮她挡了一剑,把这个法宝交给了他。
千面,易容神器,其神奇之处在于,可以对任何人适用,但是,每次只能给三个人使用。
暮色似水,黑夜沉沉,窗户无声的打开,南原坐在屋顶,长发被风吹的飘起,一脸意趣的看着楼下的人从窗边翻身而出,在夜色笼罩下奔向严府。
施丞希赶到姚府的时候,府里一片漆黑,施丞希摸到姚老爷房间,他拿出布蒙面。潜入他的房间,他站在床边:“姚政!”
姚老爷惊醒,他看到床边站着的黑影,忙不迭的爬起来跪在床上,磕了一个头:“大人!招小人有何吩咐?”
施丞希愣了一下:“怎么样了?”
“大人的意思?”姚老爷保持不懂:“那东西就快成形了,大人今日也见到了,即便是那几个沧澜的弟子,也奈何不了它。”
施丞希拔出剑,姚政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吓得猛磕头:“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您说过事情成了就会放过小人的!大人啊!”
“哦?”施丞希拖着声音。
“小人杀了妻子儿子,就是为了助大人一臂之力,大人留小人一命吧!”姚政的哭喊原来越大,远远的有骚动传来。
施丞希惊住,果断收剑:“罢了!”翻窗而出,站在墙头,听着点灯之后屋内传来的惊叫,施丞希回头撇了一眼,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第二日,姚老爷被抓,周边的百姓围着议论纷纷,此时姚老爷的样貌和平日完全不同,他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脸,片刻之后,静止不动了。
施丞希警觉的上前打开他的手,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姚老爷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嘴角的血迹蜿蜒而下,他已经死了。
至于小鬼,苏灵夕看过后摇头,怨气太重,造孽太深,无法度化,只能杀掉。
直到被打散的那一刻,小鬼仍是“咯咯咯”的笑着。不知道是神志过分混沌,还是庆幸自己的解脱。
顾洛北有点难以接受:“师兄?他真的该死吗?”
“他罪有应得。”施丞希淡然,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在施丞希和无间道分手之后,他们在馄饨摊,又遇见了南原。
“真是巧了。”南原笑着招呼。